最後,孩子是被育兒師抱出去的。
當時傅宵寒和桑旎就在浴室中。
兩人都繃著神經,所以桑旎可以清楚地聽見育兒師一邊哄著桑望嘉一邊走出去的聲音。
等臥室門被關上後,她這才鬆了口氣,再轉頭看向傅宵寒。
“你……”
她的話並沒能說完。
傅宵寒低頭堵住了她的唇瓣,那掐在她腰上的手就好像是要將她那裡的骨頭捏碎,揉入他的身體中一樣。
桑旎原本還想掙紮的。
但在對上他眼睛的那一刻,她到底還是……心軟了。
這種心軟就和剛才他抱著她進入浴室時一樣。
而拒絕這種事情,一旦失去了某個契機,後麵想要重提顯然就更需要更大的勇氣了。
於是,桑旎就為自己的這種“心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等她睜開眼睛時,已經是下午的時間了。
傅宵寒就坐在她旁邊的位置。
窗簾拉著,他也將筆記本的屏幕調到最暗,因此桑旎睜開眼睛時,隻能看見微微的幽藍色。
傅宵寒倒是很快注意到了她的狀態,“醒了?”
桑旎嗯了一聲。
這一開口,才發現她的聲音無比嘶啞。
喉嚨更好像是要冒火一樣。
傅宵寒倒是很快給她倒了水,一邊扶著她,“先補點水。”
此時他的聲音倒是變得溫柔了。
就連動作也是如此,照顧桑旎的時候,就好像是在照顧一個病人一樣。
桑旎哪兒能不知道他就是在賣乖和贖罪?
她的心裡不免一陣惱恨,但到底還是將那杯水喝完了。
“想吃什麼?我讓人給你做。”
傅宵寒又說道。
桑旎沒有回答,隻推開他的手下床。
她的雙腿都在輕輕打顫,膝蓋處更是火辣辣的一片。
她一邊走著,傅宵寒卻一邊跟在了她身後。
桑旎轉頭看向他,“你乾嘛?”
“你要乾嘛?”傅宵寒卻是反問,“用我幫忙麼?”
桑旎麵無表情,“我上廁所,你怎麼幫忙?”
……
桑望嘉長得很快。
當身邊有了一個小嬰兒後,時間突然就變成了一些其他的概念。
比如他是什麼時候學會的翻身、什麼時候能從床上坐起來,又是什麼時候叫出了第一句媽媽。
八個月的時候,桑望嘉學會了爬行。
此時月子裡的乖巧已經在他身上不複存在。
除了睡覺,他幾乎沒有閒下來的時候。
而且他還尤其喜歡去傅宵寒的書房。
每天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去抓傅宵寒桌上的東西,再將那些文件全部撕爛。
因此,傅宵寒不得不將書房上了鎖。
當發現自己進不去後,桑望嘉還十分生氣,用力地拍著門,咿呀亂叫著。
等桑旎亦或者沐沐發現他的時候,他就立即瞪起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瞳孔仿佛受到了多麼大的委屈,以此來控訴傅宵寒。
桑旎一直覺得,他好像不太喜歡傅宵寒。
甚至有幾分刻意挑撥她和傅宵寒關係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體現在各種各樣的小事情當中。
比如傅宵寒喂他吃東西時,他越發的不配合,又比如有時候他自己爬著不小心撞到了什麼地方,第一時間就是衝著傅宵寒大哭。
不過當某次傅宵寒出差後,情況發生了一些變化。
桑望嘉還不會說話,但他會爬上爬下,彆墅的每個角落他幾乎都找了一遍,育兒師在跟了他一會兒後,這才好像明白了什麼,“太太,他是在找先生吧?”
她這句話讓桑旎一愣。
然後,她彎腰將桑望嘉抱了起來。
桑望嘉立即興奮了,一邊伸長了手去夠傅宵寒的書房門。
——那兒的鑰匙隻有傅宵寒和桑旎有。
育兒師和家裡的傭人平時也根本不敢帶他去那裡。
所以此時桑旎抱起他,桑望嘉的第一反應就是去傅宵寒的書房。
“爸爸不在裡麵。”桑旎告訴他。
但桑望嘉並不聽,隻伸長了手,整個身體都往前探。
桑旎不得不帶著他過去。
書房門很快被她打開。
當發現裡麵真的沒有人時,桑望嘉好像一下子愣住了。
然後,嘴巴不高興地癟起。
“爸爸出差去了。”桑旎告訴他,“要過幾天才能回來。”
桑望嘉沒有回答,似乎還不太能理解桑旎話裡的意思。
但他臉上的失落卻很明顯。
桑旎捏了捏他的小臉兒,“晚上跟爸爸視頻的時候你也跟他說說話好不好?”
桑望嘉自然不會回答她,隻轉過來,環住桑旎的脖子,趴在了她的肩膀上。
桑旎拍了拍他的後背,“媽媽帶你出去走走好不好?正好姐姐要放學了,我們去接她放學。”
聽見可以出去外麵,桑望嘉立即又變得精神起來,坐在安全椅上時,嘴裡還一直吱吱呀呀地說著什麼。
晚上,他終於還是沒有撐到傅宵寒發視頻的時候。
“他今天在找你來著。”
桑旎將鏡頭對著桑望嘉,一邊告訴那邊的人。
傅宵寒已經回到酒店了,臉上帶著明顯的疲倦,但聽見桑旎的話後,他的唇角卻是向上揚了起來,“怎麼,他告訴你的?”
他這句話讓桑旎噎了一下。
在過了一會兒後,這才說道,“我猜的。”
“哦,那我覺得你猜錯了。”
桑旎的表情消失,“傅宵寒你會不會聊天?”
傅宵寒沒有回答,但唇角的笑容卻更深了幾分。
“你今天乾什麼去了?”
桑旎隻能轉移話題。
“去了一趟工地,開了幾個會議,晚上是跟**局的人吃飯,他們現在又去了會所,我沒去。”
“你為什麼不去?”
“沒意思。”
傅宵寒一邊說著,一邊將領帶扯鬆,再說道,“但這邊有一個的展會,你應該會喜歡。”
“什麼展會?”
“我也不太清楚,是今天偶然經過茶水間聽見有人在說。”傅宵寒說道,“她們說是什麼CP,好像是漫展。”
“哦……”
桑旎剛一說,傅宵寒又說道,“我明天路過幫你看看?”
“不要!”
桑旎想也不想地拒絕了,“你不要去,也不要給我帶什麼奇怪的東西回來。”
“什麼奇怪的東西?”
“反正你不要去就可以了。”桑旎說道,一邊急於結束話題,“時間不早了,你休息吧,我要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