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天地萬裡,波瀾不止。
而在眾人驚恐震撼的眼神中,血屠那一隻足有數丈的手臂,轟然炸裂。
滾滾血氣噴濺而開,他的身影更是從天墜落,砸落在了劍淵之畔。
下一刹,還不等他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就見葉梟頭頂劍墟矗立,十柄古劍洞穿雲霄,從天斬落,儘數插入了血屠肉身。
“血屠!!”
血魂尊驚喝一聲,再也顧不上什麼道義準則,朝著葉梟踏步而來。
“血屠!!你敢!!”
李太阿眸光顫動,同樣斬開虛空,出現在了舊土之上。
可還不等他出手阻攔,就見身前虛空蕩漾起一縷漣漪。
其中,一隻白皙纖瘦的手掌橫推而來,月霞浩蕩,將他的腳步徹底阻攔了下來。
“不好!”
李太阿臉色大變,被迫斬出一劍,將那一隻手掌從中斬碎。
可這一耽擱,卻令血魂尊的身影出現在了葉梟頭頂之上。
“血魂尊,他是葉擎蒼的兒子,長生葉家神子葉梟!!”
“嗡。”
突然間,血魂尊的腳步直接停滯在了原地,血瞳中儘是震撼。
“葉擎蒼…”
隻見他喃喃一語,身軀悄然一顫,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此時他腦海中倒映的,並非是葉擎的身影,而是一道黑裙絕世的倩影。
“撲哧。”
就在血魂尊心神驚顫之時,葉梟卻突然握住血屠的腦袋,將他整個人拎了起來。
“嗡。”
虛空之上,那一男一女兩位魂族強者現出身形。
更遠處的地方,同樣有兩道身影邁步走來,似是被李太阿的怒喝聲所驚擾。
其中一人,渾身包裹在漆黑的鬼霧之中,看不清相貌。
另外一人,則是一具金色的骸骨,身上竟充斥著難言的帝威。
而他那兩團如鬼火般跳動的眼瞳,叫人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陰月魂尊、萬相魂尊、天煞魂尊、帝骨魂尊…”
李太阿神色苦楚,哪怕以他這位人間劍仙,在這五大魂尊麵前都有一種淡淡的驚悸。
與此同時,四大劍主也是跨越劍淵,出現在了李太阿身後。
整片天地,氣氛突然壓抑了下來。
所有人都明白,一旦今日李太阿等人交手,就將是人間又一場浩劫降臨。
唯獨葉梟,神色漠然,抬頭看向血魂尊,“血尊,是不是該履行承諾,放了劍塚弟子了?”
他之所以敢挑釁這位至尊強者,當然不是因為他是葉家神子。
臨行之前,葉蒼龍給了他一道帝符,足以抗衡任何至尊強者的全力攻勢。
再有替身傀儡這樣的保命底牌,葉梟足以應對一切凶險。
“哼。”
血魂尊冷哼一聲,奈何血屠如今就在葉梟手中,當即揮了揮手,“放人。”
他忌憚的,並非李太阿等人,而是這位葉家神子,還有他背後的那個女人啊。
一想到那個女人,血魂尊還是忍不住全身顫抖,渾身寒意入髓。
“嗡。”
隨著一道嗡鳴聲傳來,黎天與蘇烈的身影頓時跌跌撞撞地墜落在地,被長庚劍主與昊陽劍主護在了身後。
下一刹,在一眾至尊強者目瞪口呆地注視下,葉梟腳下突然有遊龍奔走。
他竟直接帶著血屠跨入了劍淵之中!!
“嗯?”
血屠臉色一愣,嘴唇不停顫抖,“我曰你啊…”
“噗。”
而他的身影,幾乎瞬間被劍淵中的劍氣切割粉碎,炸成了血霧。
“葉梟!!”
血魂尊仰天嘶吼,萬裡血海轟然沸騰。
今日他本是為了羞辱劍塚,打破劍塚弟子的劍心而來。
結果最終他竟連損兩位傳人,被葉梟肆意玩弄。
恥辱!!
李太阿等人臉上同樣是一抹無奈震撼之色,直接轉身朝著劍淵掠去。
“我要殺了你!!”
在其身後,血魂尊一步踏出,攜血海墜落,卻終究是晚了一步,眼睜睜地看著眾人退回了劍城之上。
“啊啊啊!!李太阿,遲早有一日,我要殺光劍塚弟子。”
血魂尊狂怒咆哮,哪怕此時,他仍舊不敢威脅葉梟半句,揮舞掌印不停朝著劍淵砸落。
“血尊,先回神庭吧。”
剩下四大魂尊眸光深邃,轉身朝著虛空中走去。
直到眾人身影消失,劍淵之畔突然蕩起一縷波瀾。
隻見一位身穿暗黑長裙,頭戴金冠,臉上遮掩金紗的女子悄然出現,眺望著遠處那一座高聳入雲的劍城。
她的身材極為曼妙,哪怕身外黑袍寬鬆,卻難掩傲然。
腰肢纖細,一雙雪白修長的玉腿在裙擺下若隱若現,有種天生的優雅與尊貴。
“葉梟…”
“皇女在想什麼?”
在其身後,一位身材佝僂的銀發老嫗現出身形,布滿皺紋的臉龐上儘是滄桑。
“婆婆,我在想如果我暫時走不出彼岸舊土的話,是不是可以找個人幫我們找尋那一件遺落在人間的禁器?”
黑袍女子聲音空靈,有種天生的神性,細膩而溫柔。
“皇女的意思是…”
“隻有找到禁器,我族才能完成最終的使命啊。”
黑裙女子苦笑一聲,一雙幽藍色的眼瞳中倒映出一朵詭異的冥花,深邃神秘。
“可是…”
銀發老嫗欲言又止,明顯是有些擔心。
“婆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如果我不能找回禁器,恐怕以你一個人的力量,也很難令五大魂主臣服吧?”
黑裙女子深深看了銀發老嫗一眼,突然邁步朝著劍淵行去。
從方才那位葉家神子的舉止來看,他似乎並非墨守成規之人。
更何況,黑衣女子相信,這世上沒有永恒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
如今魂族被禁錮在舊土之上,永無出頭之日。
她作為彼岸神庭的皇女,終究是要肩負起一些責任了。
“嗡。”
頓時間,劍淵中就掀起了驚天的劍意。
無窮無儘的劍氣貫穿而來,將她身軀洞穿,流落下一滴滴詭異的藍色血液。
可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此時這黑裙女子卻仿佛絲毫感覺不到痛楚,雪白的皮膚上漸漸浮現出一道道詭異的幽藍神紋,將所有傷勢儘數愈合。
而她的身影,則是逐漸消失在了茫茫劍氣中,朝著劍淵之外踏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