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用劍的和抱琴的,他們被堵在山頂了,現在全靠那個抱琴的護住兩人的命。”劍靈接著說道,“不過依我看,抱琴的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說真的,劍靈還對那兩人有些惋惜。
用劍的雖然性子傲了些,也眼瞎了些。但劍法學得還不錯,若是經曆一些磨難,說不定也能成個劍法大家。
另外那個抱琴的就更可惜了,不過是上山來湊個熱鬨順帶救個人,竟然連自己的小命也跟著一起保不住了。
謝琉音對旁人的生死不怎麼在意,她這些日子一直在參悟《無情劍訣》的第三層,雖然有些困難,但總算摸到了一些皮毛。
若是讓她再參悟一會兒,興許她能勉強用出半式第三劍。
《無情劍訣》的第一、二層隻停留於劈山開石,而後麵三、四層,卻已經能斷風斬水了。
若是她能學會第三層,後麵哪怕碰上司禦,也能跟對方有一戰之力了。
所以即便知曉山頂的混戰即將進入尾聲,謝琉音也沒有現在就出手的意思。
就是可惜,隻差一個司禦沒有趕來,否則謝明珠的藍顏知己,就能在雪山湊齊大半了。
也不知道謝琉音是不是有言靈的本事,她前腳剛念叨完這事兒,後腳幾道漆黑的身影就頂著風雪朝此地奔來。
若是謝琉音此刻在這裡,一眼就能認出那是司禦帶領的幾個魔修!
隻是謝琉音如今還在半山腰的空間寶具裡耐心修煉,唯有身處山腳下的謝明珠,最先認出了來人。
在見到司禦的瞬間,謝明珠還有些想出去跟對方套一套近乎。
若是能得到司禦的幫助,接下來自己拿到至寶也會更容易些。
不過她也想起了自己之前跟著夙殺虺離開時,司禦那滿眼的難以置信和陰鷙。
謝明珠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忽然就不想再跟司禦有什麼接觸了。
司禦一行自然不清楚,山腳下就藏著自己找遍了整個秘境都想尋到的人。
他上次跟謝明珠分開後,日子很快不好過了起來。本來司禦幾人的儲物袋就被謝琉音給搶了,他們準備的丹藥、法器、符籙等物也都沒了。
之前有謝明珠在的時候,他們至少還能靠著她,得到一些靈藥或者其他玉石寶貝。
謝明珠一走,司禦幾人也受了輕傷,加之他被心上人那麼乾脆地拋棄性子越發執拗起來。
他領著人凶殘去爭搶寶物,不僅跟好些正道修士撞上,還與幾隻厲害妖獸交了幾次手。
這麼多場戰鬥下來,雖然他們得了些好處,搶了幾個正道修士的儲物袋,但也損失了一個人。
幾個魔修心知少主如今的狀態不對勁,想要勸一勸對方。
但司禦早就陷入了魔障,完全理智不下來了。
這次他們會來雪山,也是追著至寶的蹤跡而來。
司禦很清楚,自己這次在秘境裡的表現很差,也知曉若是父親得知此事後,絕對會重新考慮少主的人選。
隻有他帶回了至寶,自己才能保住這個位置。
好在失去了一個屬下,司禦總算不再像之前那樣冒進了。他早就發現雪山這邊不對勁,也瞧見不少修士和妖獸往這裡來。
司禦學聰明了些,沒在一開始就帶著人上來廝殺,而是等到山頂傳來的血腥味兒漸漸減弱了些,才準備正式加入戰局。
好在事實也證明,司禦的選擇沒有錯。
等到他們一行趕來時,山頂到底都是妖獸和人修殘破的屍首。
哪怕頭頂不斷有大雪落下,但遍地的鮮血還是將整個山頂染成一片血紅。
司禦一腳踩在紅色的雪上,竟小小地濺起一片血花。
黏膩的紅雪沾染在他腳底,那種古怪的感覺讓他仿佛踩在了血肉上一般。
經曆了這樣一場可怕的廝殺,活下來的隻剩兩頭金丹初期的妖獸,以及兩個模樣淒慘的人修。
該說不說,也是那兩人命不該絕。
本來兩頭妖獸解決掉了其他競爭者,就準備對他們倆下手了。
畢竟在同族麵前,怎麼看都是外來者更該被今早驅逐。
然而就在那兩頭渾身是傷的金丹期妖獸,準備對靠著玉琴苦苦支撐的裴銜玉他們動手的時候,司禦好死不死進入了戰場。
之前就提過,妖獸們腦子不如人族和妖族靈活,隻知道要最先消滅威脅最大的存在。
在司禦等人出現之前,對它們來說威脅最大的是裴銜玉兩人,畢竟他們是外來者。
而今幾個明顯血氣充足,一看就不好對付的人忽然出現,立刻引起了兩隻妖獸的警覺。
它們幾乎沒做思考,便立刻放棄了裴銜玉兩人,當即撲向了司禦一行。
好在司禦他們早在上山之前就做足了準備,麵對妖獸們的忽然襲擊,也半步沒有後退。
裴銜玉和燕修筠這些日子雖然沒參與混戰,但也被牽製著無法離開。
尤其是裴銜玉,為了保住兩人的性命,隻能不斷催動音修功法,凝成結界護住他們。
本以為他們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沒想到竟然又冒出幾個魔修幫他們轉移了妖獸的注意。
裴銜玉鬆了口氣的同時,下意識就要帶著燕修筠一起逃。
但已經瘋魔了的司禦哪裡肯放他們離開,當即衝著兩人打出一擊,把其中一隻妖獸的注意給引了過去。
裴銜玉臉色一變,原本都快潰爛的指尖,隻能再一次撥動了琴弦,讓琴音繼續在山頂流轉。
而這琴音一響就是整整四日。
直到秘境開啟的最後一日,早已經等不及的謝明珠連聲催促著夙殺虺帶自己上山。
這一次夙殺虺總算沒再拒絕她,領著她往山頂走。
而與此同時的山頂,司禦用犧牲掉兩個下屬的代價,總算磨死了那兩頭金丹妖獸。
渾身浴血的他這一次將冷厲的眼神落在了裴銜玉兩人身上,他知道那是兩個正道弟子。
而他如今最討厭的,就是正道弟子。
這麼想著,他手中的長劍對準了裴銜玉的結界。隻揮動了那麼一下,堅持了半個月的結界,終於應聲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