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清楚斯家人品行的斯飛羽不敢回斯家雲舟,甚至不敢叫他們知道自己還活著。
她很清楚,以斯家人那護短的性子,一旦知道其餘人都死了,就活她一個。
絕對不會在意她到底無不無辜,也不會在意她和朱雀的契約,隻會立刻要了她的命。
甚至她死了更好,他們就有機會讓朱雀和斯家其他人結契了。
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名,斯飛羽當然不能就這麼回去。
她請了謝琉音跟她一起,當然,回去也不是為了讓謝琉音幫她撐腰,叫她能在斯家站穩腳跟。
畢竟謝琉音即便出身青霄宗,如今卻也隻是個金丹修士。
金丹修士又如何能撼動一個大家族呢?
斯飛羽的打算,是讓謝琉音大張旗鼓帶自己入斯家,逼迫斯家留她一命,再和對方簽訂契約,以利還恩,順便帶走她的爹娘。
雖說斯飛羽並不覺得斯家對自己有什麼恩情,但她需要封住斯家人的嘴,讓他們為自己保住血液特殊的秘密。
不過斯飛羽也隻打算為斯家做十件力所能及的事情,對方要是真的那麼霸道,連謝琉音也不在意,非要對她動手。
那斯飛羽也不介意,和斯家兩敗俱傷。
“放心,不會走到這個份兒上的。”清楚她心思的謝琉音伸手拍了拍斯飛羽,語氣十分篤定。
利誘不行,不是還有威逼嗎?
小朱雀雖然體型小,但它的朱雀火可不小。
就算朱雀火不夠,還有她的六丁神火來湊呢。
她一個金丹修士的確對抗不了修真大家族,但加上六丁神火,可就不一樣了。
全然不知道謝琉音已經做好了威逼準備的斯飛羽,還以為她這隻是在安慰自己。
斯飛羽收下了謝琉音的這份關切,心裡也將對方真正當成了自己的朋友。
說起來,這還是她出生以來,第一個朋友呢。
兩人的速度不慢,但也比不上斯家的雲舟。
等她們抵達斯家所在的天獸城時,便瞧見斯家的宅院已經掛滿了白綢,整個天獸城都是一拍鬱鬱之氣。
謝琉音看得奇怪,還問斯飛羽:“怎麼回事,斯家在天獸城這麼得人心嗎?他們家死了人,全城百姓都跟著難過啊?”
斯飛羽眼底溢出嘲諷:“怎麼可能,斯家行事霸道,這些年儼然成了天獸城一霸。他們要是高興,城裡的人哪怕死了親爹都要跟著一起笑。他們要是不高興,城裡連個穿紅的人都沒有,生怕被他們記恨。”
謝琉音摸了摸下巴,趁著還沒到斯家,忙拉著斯飛羽鑽進一家客棧,在裡麵換了身全紅的行頭才出來。
她的法衣每一件都既奢華又美麗,這件紅色的從前謝琉音覺得有些張揚,還沒穿過。
今日穿上,倒是很稱她。
頭上的紅髓靈石頭麵更是耀眼至極,紅色的寶石在日光下一閃一閃的,漂亮極了。
要不是墨缺劍不喜歡,她都想在劍柄上掛一個紅色劍穗了。
看清謝琉音如今的裝白,斯飛羽一時間不知道該露出什麼的表情。
她無奈了抹了一把臉,好笑道:“你穿成這樣,是真不怕被斯家人給趕出來啊?”
“我穿紅色去他家,最多是不知者不罪,小輩沒禮貌。但他們把我趕出去,那就是對青霄宗無禮了,分量可是不一樣的!”謝琉音說得認真。
她到底是銜月的徒弟,哪怕青霄宗的宗主都得喊她一聲“師妹”呢。
輩分擺在這裡,斯家真要敢對她動手,那謝琉音肯定是不介意找宗主幫忙的。
斯家在天獸城的地位的確不一般,從全身紅的謝琉音走出客棧開始,路上行人紛紛轉頭看她,每一個臉上都寫滿了驚訝和對謝琉音的同情。
大概在他們看來,膽敢冒犯斯家的謝琉音,最後的結局已經注定了。
等她們倆走到斯家大門前時,守門的兩個仆從眼睛一瞪,甚至連活著回來的斯飛羽都沒在意,手裡舉著武器就衝謝琉音來了。
“好啊,居然敢違反我們斯家的規矩,在這大喪之日穿紅色!你是不要命了!”一個仆從手裡的長棍狠狠朝著謝琉音的腦袋敲過來。
這種狗仗人勢的事兒他們沒少做,從前還幫著主家教訓了好些冒犯斯家的人。
本以為這次也是一樣,甚至兩人都想好等謝琉音死後,他們要怎麼扒下她身上的貴重衣裙和首飾,去賣個好價錢了。
結果下一秒,被踹飛出去的兩人就知道自己的美夢破碎了。
謝琉音抬手拍了拍自己鞋上的塵土,看著被兩個守門人給砸開的大門,就這樣跟著斯飛羽走了進去。
一邊走,她還一邊不客氣地大聲喊道:“我乃青霄宗銜月仙尊座下弟子謝琉音,這次特意奉師父之命前來斯家拜訪,還望斯家主給我這個拜見的機會啊!”
生怕有人聽不到,謝琉音甚至還用靈力將自己的聲音又放大了數倍。
這下子彆說斯家人了,哪怕是幾條街以外的人,都聽到了謝琉音的話。
“斯家主,我是青霄宗的弟子謝琉音啊,這次冒昧前來拜訪,還請您不要介意。若是斯家主對我有什麼不滿,我也可以當麵向您賠禮道歉的。隻是您叫幾個守門的家丁敲打我,把我趕出去,似乎有些傷了我們兩方的體麵啊!”
“斯家主,您還是不願意見我嗎?我知道我們青霄宗廟小,登您斯家的門的確是有些不配,但我是誠心前來的呀,還特意給您帶了禮物呢……”
謝琉音越說越過分,院子裡,聽到這聲音的斯家人哪裡還忍得住,腳下立刻運足了靈力,總算趕在謝琉音再次開口之前,把人給接到了。
“謝道友,你快彆說了!”發話的是如今斯家主的三兒子,他連連擺手,想讓謝琉音閉嘴。
但謝琉音卻像是沒懂他的意思一樣,聲音更大了:“啊?斯家三公子,你要我閉嘴是什麼意思,是覺得我不該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