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天剛蒙蒙亮，李雲峰家的四合院就徹底熱鬨了起來。
鞭炮聲還在遠處零星響起，院子裡已經人聲鼎沸。
“雲峰！新年好啊！”
老姑的大嗓門第一個衝了進來，後麵跟著姑父和哥哥嫂嫂們，手裡都拎著東西。
“新年好新年好！”
大姑一家也緊隨其後，同樣是大包小包。
李雲峰的父母、爺爺奶奶、大爺大娘，老媽都迎了出來，院子裡頓時塞滿了人，互相拜年問好，笑聲不斷。
“哎呦，雲峰這院子真敞亮！”
“可不是嘛，比咱那四合院強多了！”
“雲峰，聽說你給員工發了好多錢當年終獎？”
老姑湊過來，壓低聲音問。
李雲峰笑了笑。
“一點心意，讓大家過個好年。”
“嘖嘖，你這孩子，就是大方！”
話音未落，毛驢子、二狗子、鎖鏈子他們幾個也拖家帶口地來了，一個個西裝革履，頭發鋥亮，身後跟著各自的媳婦孩子。
“峰子！新年好！”
“峰哥！過年好！”
孩子們更是滿院子亂竄，追逐打鬨，給這節日增添了無窮的活力。
緊接著，寶柱叔、保全叔、寶栓叔這些老鄰居們，也帶著全家老小過來了。
他們看著這氣派的四合院，看著李雲峰如今的派頭，臉上滿是感慨和與有榮焉的笑容。
他們雖然也很有錢了，但遠遠沒有李雲峰這派頭大。
尤其是今年的李雲峰已經馬上就要四十歲了，但看著還是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就連孫麗娟，李雲峰的老媽，老丈人，丈母娘等人也沒啥變化。
“雲峰啊，出息了！沒忘了咱們這些老街坊！”
寶柱叔拍著李雲峰的胳膊。
“寶柱叔說的哪裡話，快裡麵坐，喝茶！”
李雲峰招呼著眾人。
客廳裡，沙發上、椅子上、甚至小馬紮上都坐滿了人。
李雲峰的老媽和大娘忙著端茶倒水，分發糖果點心。
男人們聚在一起抽煙聊天，女人們則圍著奶奶和老媽拉家常，孩子們在院子裡放小鞭炮，整個四合院洋溢著濃濃的年味兒。
李雲峰穿梭在人群中，跟這個聊兩句，跟那個打聲招呼，臉上始終掛著淡然的微笑。
他享受這種熱鬨，這種屬於家的、屬於節日的喧囂。
一直鬨騰到中午，吃過了豐盛的午飯，客人們才陸陸續續告辭離開。
送走最後一波客人，院子裡總算安靜了些。
大年初二。
天氣晴好，陽光暖暖地灑在院子裡。
上午，小何通報，說是港島的梅豔芳小姐和張國榮先生來了。
李雲峰親自迎到門口。
梅豔芳穿著一身時尚的紅色套裝，英氣又不失嫵媚。
張國榮則是一身得體的休閒西裝，笑容溫和，風度翩翩。兩人手裡都提著精致的禮盒。
“二哥，新年好！”
梅豔芳大方地打招呼。
“李生，新年快樂。”
張國榮也笑著問候。
“新年好，快請進！”
李雲峰將兩人讓進客廳，又親自泡了茶。
“阿梅，國榮啊，你們倆怎麼一起來了？”
李雲峰隨口問道。
梅豔芳看了張國榮一眼，笑道。
“正好碰到，就一起過來了，給二哥和爺爺奶奶，大伯大娘，乾爹乾媽拜個年。”
李雲峰看著眼前這對璧人，男的俊朗，女的靚麗，站在一起確實般配。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放下，看著兩人，突然冒出一句：“我看你們倆挺合適的，要不乾脆結婚得了。”
“噗！”
梅豔芳剛喝進嘴裡的茶差點噴出來，臉上瞬間飛起紅霞，嗔怪地瞪了李雲峰一眼。
“二哥！你說什麼呢！”
張國榮也是一愣，隨即耳根也有些發紅，不自然地笑了笑，端起茶杯掩飾。
“李先生真會開玩笑。”
“我可沒開玩笑。”
李雲峰表情認真。
“你們倆要是真結婚，二哥我送你們一人一套這周邊的四合院，再加一輛價值千萬的車，當賀禮。”
這下，不光梅豔芳和張國榮，連旁邊坐著的李雲峰老媽和大爺大娘都驚呆了。
送兩套四合院？還送千萬的車？這手筆也太大了！
梅豔芳和張國榮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愕和一絲慌亂。
兩人都有些扭扭捏捏起來，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梅豔芳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攪動著衣角。張國榮則端著茶杯，視線飄向彆處。
李雲峰看著他們倆這副樣子，心裡卻想起了另一件事。
前世，這兩位都是天妒英才，結局都不算好。梅豔芳病逝，張國榮……
想到這裡，李雲峰心裡動了一下。
或許，自己真的可以改變些什麼？
這兩個人，如果能走到一起，互相扶持，也許命運的軌跡就會不同。
他放下茶杯，對著裡屋喊了一聲：“媽！您出來一下！”
李雲峰的老媽很快走了出來：“怎麼了兒子？”
“媽，您看看！”
李雲峰指了指兩人。
“您覺得他們倆般配不？”
老媽仔細打量著張國榮和梅豔芳。
小夥子眉清目秀，氣質儒雅，看著就讓人心生好感。再看看梅豔芳這個乾閨女，雖然英氣，但也是個漂亮姑娘。
“嗯，般配！確實般配！”
老媽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國榮這小夥子長得真俊，跟咱阿梅站一塊，郎才女貌！”
梅豔芳的臉更紅了，幾乎要滴出血來。張國榮也有些手足無措。
“媽，他們倆剛才還不好意思呢。”
李雲峰添油加醋。“我跟他們說，乾脆結婚得了，他們還推三阻四的。”
“哎呀！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老媽一拍大腿，走到兩人麵前，拉起梅豔芳的手，又看了看張國榮。
“你們倆年紀也都不小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看你們倆就挺好！互相知根知底，又是同行，能互相理解。”
“再說了，咱們空過講究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雖然不是你親媽，但也是你乾媽啊！”
“媽”
梅豔芳想說什麼，卻被老媽打斷。
“聽媽的，沒錯！”
老媽語氣不容置疑，帶著長輩的關切和權威。
“我看這樣，國榮，你回頭就給你家裡打個電話。阿梅，你也跟你那邊說一聲。讓雙方家長找個時間，一起到四九城來，咱們坐下來，把你們倆的親事給定下來！”
“啊？”
張國榮和梅豔芳都懵了。
這…這也太快了吧？
“阿姨，這…是不是太倉促了？”
張國榮試圖婉拒。
“倉促什麼？緣分來了就得抓住！”
老媽態度堅決。
“我看就這麼定了！等家長來了，訂婚宴，咱們就擺在亞特蘭蒂斯酒店！要辦就辦得風風光光的！”
亞特蘭蒂斯酒店！那是龍騰集團旗下最頂級的酒店，能在那辦訂婚宴，本身就是一種身份和榮耀的象征。
老媽看著兩人，語氣放緩了一些，但態度依舊強硬。
“你們倆都是好孩子，媽是真心覺得你們合適。聽話，啊？先把家長叫來，大家見個麵，商量一下。”
梅豔芳求助似的看向李雲峰。
李雲峰攤李雲峰攤了攤手，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甚至還帶著點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壞笑。
“看我乾嘛？媽說的有道理啊。”
李雲峰慢悠悠地開口。
“你們倆確實挺般配的，早點定下來，省得外麵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惦記。”
“就是！”
老媽立刻附和，拉著梅豔芳的手更緊了，“阿梅啊，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麵打拚不容易，國榮這孩子看著就穩重，以後能照顧你。”
“國榮啊，阿梅性格好，人也仗義，你們倆在一起，互相有個照應，多好！”
梅豔芳求助無門，臉上又紅又急，跺了跺腳。
“媽！峰哥！你們……你們合起夥來欺負人！”
張國榮苦笑一聲，放下茶杯，站起身，對著李雲峰的老媽深深鞠了一躬。
“阿姨，謝謝您的好意。隻是婚姻大事，我們還是想自己。”
“自己什麼自己？”
老媽直接打斷。
“你們自己能決定什麼？我看你們倆就是當局者迷！互相都有意思，就是隔著層窗戶紙，今天媽就幫你們捅破了！”
她轉向李雲峰：“老兒砸，你覺得媽說得對不對？”
“對！太對了！”
李雲峰點頭。
“媽，您這眼光，絕了！我看他們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梅豔芳和張國榮徹底沒轍了。
一個是大權在握、說一不二的李雲峰，一個是熱情強勢、不容拒絕的長輩。
兩人感覺就像是被兩座大山夾在了中間，動彈不得。
看著老媽那不容商量的眼神，又看看李雲峰那篤定的樣子，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和一絲絲……認命？
或許，這樣也好？
梅豔芳咬了咬嘴唇，聲音細若蚊呐：“那……那我回頭……跟我媽說說……”
張國榮也歎了口氣，再次鞠躬。
“好……好吧，阿姨，李先生，那我……我也會和家裡聯係的。”
“哎！這就對了嘛！”
老媽頓時喜笑顏開，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放心，你們倆的婚事，媽給你們操辦得妥妥帖帖！保證風光！”
李雲峰看著兩人那副被趕鴨子上架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改變命運嗎？或許吧。
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