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四周皆是靜默了一瞬。
但緊接著薛霜霜便輕笑一聲打破了這份靜默。
“笑話!你在瑤花鎮上的所作所為,我薛氏弟子通通看的清楚明白,如今你卻說薛源誣陷你?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薛氏弟子自然會替薛源說話,薛家主與我柳家又向來不睦,你門中弟子的話如何能信?”
有著他的親爺爺柳家家主柳寒慶在此撐腰,柳南根本就沒有將才接任薛家不久的薛霜霜放在眼裡。
“自然,我柳氏弟子必定會偏袒我,柳氏弟子的話同樣不可信。
但瑤花鎮鎮民沒理由偏袒任何一方,所以他們的證言才最可信不是嗎?”
柳南自信開口,若不明真相的人見了這副模樣怕是還真要懷疑他是被人誣陷。
“人證如今就在柳家,弟子懇請諸位家主準許他們出麵替弟子證明清白。”
話說到這個份上,誰也不好再說什麼。
便是薛霜霜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否則倒真顯得她們薛家心虛,存心誣陷柳南。
“把人帶上來吧。”
柳寒慶冷靜吩咐,很快便有人將所謂的人證帶上。
當那三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麵前時,謝螢等人都不免露出了幾分訝異之色:
柳南的證人竟然是王家三口。
她與姬鶴淵交換了一個眼神,對於柳南接下來會做的事情也有了幾分猜測。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到柳南的聲音在審判台上響起。
“你們不必害怕,隻需要將你們看到的事情老老實實說出來就好,記住了……可千萬要說實話啊!”
“我們不敢欺瞞眾仙君!”王父拉著妻兒猛地跪下,竹筒倒豆子般將事情說了一遍。“那日怪物攻進我們瑤花鎮,柳仙君確實來的晚了點,但柳仙君一到便立刻帶領其他仙君們用一種極為厲害的符紙控製住了怪物……”
薛源聽著王家父子三人這顛倒黑白的話,氣得差點跳了起來:
怎麼會有柳南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那鎮屍符是他的嗎?拯救瑤花鎮功勞的人是他嗎?!就敢如此大言不慚,不要臉的把彆人的功勞攬到自己的身上。
簡直是不要臉到令人發指!
此時此刻,薛源無比後悔之前沒有堅持讓家主提前將謝螢等人幫了瑤花鎮的事情先一步告知其他世家,如今反倒叫柳南撿了桃子!
姬鶴淵的臉色也不好看:居然有人敢搶他小師姐的功勞?
小師姐不在乎功勞並不代表就能讓柳南這種人撿去烘托他的高大強悍!
“一派胡言!柳南你不光丟儘了你們柳家的臉,還丟光了我們整個北境的顏麵!”
眼見著柳南將不知從哪裡弄來的謝螢所繪製的鎮屍符獻寶似的捧到八大世家麵前,薛源終於忍無可忍,“噌”的一下就從弟子中站了起來。
“曾經與你這樣的人共事過,真是讓我人生中最大的汙點!”
“你什麼資質你心裡不清楚?這麼多年占著柳家少主的名頭毫無建樹,隻知道跟在柳家主身後溜須拍馬,學習柳家主符術的你,如今難道就能突然開了竅,製作出鎮屍符這種厲害的符篆了?”
“薛源,事到如今你還想繼續誣陷我嗎?”柳南冷哼一聲,“你既說這符篆不是我所繪製,那我就當著諸位的麵親自繪製一次給你們看!”
說罷,柳南竟直接拿出空白符紙扔擲半空,旋即有模有樣的提筆在符紙上沉穩仔細的畫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隨著一道金光閃過,鎮屍符竟然真的被他畫了出來!
雖符力效果不如他一開始獻上的那一張,但符修畫符本就不可能次次成功,更不可能每一張的效果都是如出一轍的好。
因此不明真相的眾人並沒有懷疑。
柳南見狀,眼中滿是得意:不枉他這麼多天一直對著那張重金買來的鎮屍符描摹研究,如今看薛源還有什麼招!
可比起眾人的驚訝,薛源更多的感受是惡心!
因為柳南這所謂自證清白的法子,竟和當初瑤花鎮上謝螢打臉柳南時的做法一模一樣!
“不是吧?他連這個都學我?!”
看到這一幕的謝螢終於變了臉色,那感覺就好像是被迫吃了一隻蒼蠅,惡心的很!
所以她決定出手錘死柳南這隻惡心的蒼蠅!
隻是薛源的動作顯然比她更快,謝螢剛準備動作,薛源便直接轉身拉著她站了起來!
“你彆以為你能繪出鎮屍符就代表著符篆是你所創!”
“鎮屍符真正的主人分明就是我身邊的這位,逍遙宗謝螢!瑤花鎮的危機也是多虧謝螢與姬鶴淵,以及鎮上一些散修們及時出手才會轉危為安。
人家拚死拚活救下的瑤花鎮、費儘心思創造的鎮屍符,與你有半分關係嗎?!”
“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你不要臉天下無敵!”
“薛源,你要誣陷我也該有個度!如今不但有鎮屍符證明我非但無過反而有功,而且還有鎮民替我作證!你又有什麼呢?”
柳南看到謝螢的第一瞬間確實有些慌亂,但很快他便穩了下來。
薛源當初處理完瑤花鎮剩下的事情便直接離開,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留下再動手腳。
如今瑤花鎮上的人全都被自己收買,這鎮屍符也是經由他手昭示於人前,到了現在這個叫做謝螢的再想站出來揭穿他?
晚了!
“謝螢……我想起來了,這不是顧道友從前的未婚妻嗎?顧道友,不如你來告訴諸位,你這位前未婚妻究竟是不是個符師啊?”
突然被點到名的顧清淮不得不當著所有人的麵站了出來。
這些日子以來他不止一次想起從前謝家尚未出事時,他與謝螢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那些時光。
如今甫一聽到柳南點出自己,顧清淮原本的想法是幫謝螢說幾句好話,可一看到謝螢那冷淡的眼神,他也不知為何心頭就湧起一股無名火,話到嘴邊自然就又變了個說法。
“不是,我隻知道謝螢於丹道、劍道之上造詣匪淺。”
顧清淮冷著臉避開謝螢的目光。
“但我從未聽說謝螢會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