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風雪漫天的雪山前,一個橢圓形的紅色光圈正散發著瑩瑩的光芒。
而這道由八大家主合力打開的光圈,此時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縮小!
“薛家主!快!”
薛霜霜率先一步踏入其中,慢半拍的虞朗緊隨其後。
很快,一行四十四人便迅速從缺口穿過。
當最後一人踏進去的刹那,紅色光圈徹底消失不見。
苦苦支撐的剩餘六大家主這才卸了力,抬手拭去額上的冷汗。
“隻盼著薛家主他們此去能一切順利吧……”
雪山一道結界,隔絕出來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眾人原以為北境的寒冷氣候已是格外的讓人難以忍受,可跨過結界真正踏入雪山內的那一刻眾人才驚覺:
北境的刺骨寒冷竟還比不上這裡的十分之一!
在北境裡能夠抵禦寒意的瑤花到了這裡,竟也顯不出多大用處來了。
好在謝螢當初因存著進入雪山深處取玄冥鐵的心思,所以提前與姬鶴淵做了準備。
如今一察覺到這雪山中的異樣,兩人二話不說便將那日在珍寶樓買下的禦寒法衣換上了身。
原本顯得十分張揚的橙紅色等到真正穿上身後,二人才驚覺竟十分適合對方。
兩人看向彼此的眼中齊齊劃過一抹驚豔。
隻可惜這套法衣原本的款式實在太過華麗張揚,不適合他們如今在雪山中的行動,二人不得不重新變換法衣的顏色款式。
但也不知是不是二人心有靈犀的緣故,他們竟同時保留了法衣上原本的橙紅色,隻將法衣的底色改成平日裡最喜歡的青綠色:
謝螢一襲淺青色束腰裙,領口一圈白毛將脖子圍得嚴嚴實實,肩頭、袖口墜著幾根橙紅色的絲帶隨風飄揚。
姬鶴淵則是一身乾淨利落的淡綠色勁裝,隻有腰間腰帶與兩手束袖是一抹橙紅。
雖說二人這身打扮並不像剛開始那般打眼,但任誰看了也會覺得這就是一對。
逍遙宗幾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幾眼,隻笑不語。
其他人與謝螢和姬鶴淵並不熟稔,即便看出什麼也不會蠢到多嘴。
唯有那幾個來時便得了柳寒慶“諄諄教導”的柳氏弟子稍稍變了臉色。
須臾間,眾人皆換好了禦寒法衣;可饒是如此,他們也不得不在禦寒法衣外再加上一件厚實的大氅或鬥篷才能完全抵擋住這雪山內的風雪侵蝕。
一行人誰都沒有多說什麼,在薛霜霜與虞朗的帶領下爭分奪秒的朝雪山深處前進。
雪山巍峨,連綿不絕。
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皎潔的白,仿佛天地間隻剩下這一種顏色。
眾人在漫天風雪中艱難前進。
縱然有靈力化盾阻擋凜冽如刃的寒風,可這從四麵八方、無處不在襲來的風刀霜劍卻還是一下又一下重重擊在靈盾上,很快便將靈盾打出一道又一道的裂縫。
薛霜霜與虞朗作為隊伍的領頭人自然是走在最前麵,為身後眾弟子擋去了大半風雪。
謝螢自入逍遙宗修煉之後,便一直是多管齊下,精修劍術以及各種術法、煉丹等道的同時,也沒忽視淬體走體修的這條路子。
當初渡金丹雷劫時,更是借著天雷淬體將渾身的道體筋脈全都重塑了一遭,所以她的體修之路雖然不如孟扶楹那種正統體修走得紮實,道體卻也比一般修士堅固了不知多少。
除了這雪山中無處不在的刺骨寒意令她有些頭疼之外,鋒利凜冽的風刀霜劍卻根本無法對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剩餘弟子不是像蘇言之等人已經成功破丹結嬰的,卻也是金丹期中的佼佼者。
雖然無法如薛霜霜以及謝螢等人那般輕鬆應對,但也不至於連這點風雪都扛不住。
一行人中,唯有雲天宗三人前進的格外吃力。
從前的顧清淮倒也確實稱得上是一個天賦卓越的弟子,可自從林月湘拜入雲天宗後,從顧清淮到何千宵,這幾個人的心思都逐漸從修煉上偏移到如何討林月湘歡心。
林月湘天賦倒也不差,隻是聽了手鐲中那位代天前輩的話,從來不肯踏實下來好好修煉,隻一門心思想著如何掠奪旁人的氣運反哺己身,好送自己飛升成仙。
誰知半路殺出個攪局的謝螢,導致林月湘至今為止都沒能掠奪到完整足夠的氣運的。
如此一來漸漸地,他們無論是修為還是境界,自然也就比不上日日認真勤奮修煉的弟子們。
平日裡還看不出太大的差彆,但如今入了這雪山,對比起來說聲天差地彆也不為過。
更何況林月湘與顧清淮還有神魂受損之傷,也就比旁人更加難捱。
如今不過才在雪山中前進了半個時辰,嬌弱不已的林月湘便一個虛脫迎頭栽了下去。
“湘湘!”
顧清淮眼疾手快伸手去接卻還是慢了一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林月湘竟落入了赫連堯的懷中。
再聯想起之前被騙之事,顧清淮心中怒火中燒,直接從赫連堯懷裡又將林月湘奪了過去。
“多謝前輩好意,但我的師妹自有我來照顧。”
雲天宗幾人本就墜在隊伍的最後麵,如今顧清淮與赫連堯停下爭執,聲音雖然不大卻也還是引起了前麵眾人的注意。
薛霜霜擰眉走了過來,“怎麼回事?”
“薛家主,我師妹一向體弱,前段時間又莫名其妙傷了神魂,我們此次追隨諸位進入雪山也是為了尋找能夠治愈神魂的十葉參。”
顧清淮快速回答著薛霜霜的問話,低著頭有些難堪的請求。
“可我們沒有想到雪山裡的情況如此凶險,我師妹如今的情況實在是不太好,不知薛家主能不能讓大家暫時停下休息片刻再繼續前進?”
“大師兄…咳咳咳…我沒事的。”嬌弱躺在顧清淮懷裡的林月湘睜開眼,作勢要從他懷中起來。“師兄彆為難薛家主,她們本就有要事在身,怎麼能為了我而耽擱行程呢?”
薛霜霜雖然心急北境存亡大事,卻也不至於對彆人的生死視而不見。
她本來是準備應下顧清淮所求,可一看林月湘這惺惺作態的模樣,當即湧上了幾分反感之意,說出口的話自然也就不怎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