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鶴淵手中拿著的是一條月白色、寬約兩指粗的綃帶,他用綃帶蒙住謝螢的眼睛還不忘在腦後係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綃帶雖是月白色,在若在陽光下便會折射出七彩光芒,就好像蒙上了一層霞光。
它輕透飄逸,本就沒有多少重量,蒙在眼睛上也不會有任何被束縛的感覺。
相反的,謝螢還能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涼意通過綃帶不斷傳到自己的眼睛上,一點一點舒緩著眼中的灼痛。
“這是什麼東西?”
“九玄織霞綃,是取自九玄天上的霞光與雲霧織造而成的綃布。”
姬鶴淵一邊解釋一邊拿出另外一條如法炮製的蒙住自己的眼睛。
綃帶輕薄透亮,能隔絕茫茫白雪帶來的影響卻又不影響視物。
“巫族從上古時期傳承至今,族中收集了許多稀奇古怪的寶物。
當初巫族沒有遇難之時,族中長老就是將我當成下一任族長來培養的。
後來我成了巫族唯一的幸存者,巫族所有的法寶與傳承自然也就全都成了我的囊中之物。”
“這麼說來,小鶴你豈不是很有錢?”謝螢眼睛一亮。“怪不得赫連堯對你如此的念念不忘,原來是盯上了你手裡的巫族傳承。”
“小師姐,我可從來沒說我是個窮鬼啊!”
姬鶴淵一掌轟碎頭頂的雪層,牽著謝螢站了起來。
“走吧,我們這就去找雪族。”
雪層被轟碎的瞬間,伴隨著陽光一同而至的是呼嘯凜冽的風聲。
不過這風聲的致幻效果比起黑夜中的風聲明顯差了許多,再加上如今他們已經識破對方的這個招數心中有了防備,這風聲帶來的致幻效果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所以二人並沒有再次封閉聽感。
“小鶴,你覺不覺得之前的雪層好像是在保護我們?剛剛在雪層裡的時候,可是一點風聲都聽不見的。”
“或許吧。”姬鶴淵眺望遠方,卻依舊隻能看見一片雪白,“這片雪山裡的秘密實在太多了,就算雪層真的有保護作用,我們也不可能永遠待在裡麵。
想要完好無缺的離開雪山,還是得先找到雪族的下落。”
“說的也是,先出發吧。”
謝螢點點頭十分讚同姬鶴淵的話,她剛準備外放神識看路,姬鶴淵卻突然握住她的胳膊,緊接著將她直接背了起來。
“紅衣人修為深厚,我們如今不知道這雪山中究竟有多少地方是他的地盤,師姐還是不要外放神識免得不小心引起他的注意。”
“看不見路也沒關係,我背小師姐也是一樣的。”姬鶴淵語氣輕鬆上揚,似乎是在笑,“你一直習慣衝在最前麵將所有人都保護在身後,這段時間師姐就安心歇一歇,就讓我暫時成為你的眼睛和腿。”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給你這個機會吧!”
謝螢沒有拒絕姬鶴淵的好意,自然的趴在他背上“指點江山”。
“我記得昨天蘇淼他們推算出來的方向是西北,我們往那邊去。”
“好。”
……
與此同時。
其他四散在雪山各處的人也陸陸續續從雪層中醒了過來。
當時雪崩發生的時候,他們所有人連跑都沒來得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以及同伴被深埋雪下。
但好在他們本來就一直聚在一起,所以也沒有被衝開的太散。
大家醒來的時候,身邊或多或少都有著兩三個同伴。
而這些弟子之中亦有不少人和謝螢一樣得了雪盲症無法視物行動受限,隻能依靠同伴繼續尋找出路。
他們嘗試著與薛霜霜等人聯係,可雪山裡就像是有著無數個看不見的屏障,切斷了他們和其他人之間的全部聯係。
不論是傳音符還是玉簡傳訊,都如石沉大海般換不來任何回應。
短短一天內經曆了這麼多令人挫敗的事情,不少弟子的心態都開始有了崩潰的跡象,隻是多年來刻在骨子裡的驕傲與倔強不允許他們做出主動放棄的事情。
因此即便眼下的困境再難,這些弟子們也還是在堅持尋找出路。
而就在這群弟子們堅持不懈尋找其他人的下落以及出路的時候,雪山另一側的薛霜霜也終於蘇醒過來。
隻是她睜開眼睛便察覺到不對:眼睛看不見了。
而且當時雪崩之時,伴隨著雪潮奔騰而至的還有那些藏在雪中的巨大岩石。
薛霜霜為了保護那些弟子們出手,自己卻被岩石擊中受了不小的傷,此時哪怕是稍微運功,胸口也會傳來一陣抽痛,更彆提是外放神識來觀察如今的情況。
薛霜霜向來要強,即便是落到如今境地也不會輕易認輸甚至退縮。
她摸索著一旁的岩石撐著站起來後卻察覺到不對:
怎麼回事?
雪崩之後她不應該是被深埋在雪層之中嗎?
是有人把她從雪層裡挖了出來?
那人是誰?會是阿淼嗎?
雪崩之時離自己最近的人就是蘇淼,同行的這些人裡麵,除了薛氏弟子之外她最信任的人同樣也是蘇淼。
所以此時此景下,薛霜霜下意識的就覺得將自己從雪層地下挖出來的人十有八九一定是蘇淼。
這般想著,耳畔也慢慢響起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薛霜霜尋著聲音來源的方向轉過頭去,臉上也揚起了一抹笑容。
“阿淼?是你回來了嗎?”
下一秒,靠近她的腳步聲明顯一頓,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