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早有準備,可三長老的心依舊因著這些一閃而過的人臉與畫麵而狠狠一跳。
可他鬆開碎片那些畫麵便會悉數褪去。
而不同的碎片能夠看到的畫麵也不儘相同。
唯一相同的一點是:
這些全都是被白曉生用各種消息騙來到此處,而後生剖金丹被投入爐鼎內的所有弟子留下的怨恨。
他們修煉多年的金丹變成了白曉生三人提升修為境界的靈丹妙藥;脊骨被打造成邪物;血肉成為鬼獸們的口食。
就連神魂也被白曉生三人打散撕碎,普天之下再無一絲一毫的轉機。
三長老麵色難看:
這群邪修實在是欺人太甚!
而五長老卻是發現此處除了元嬰自爆留下的痕跡外還有烈火灼燒的痕跡,不免多問了一句。
“你們還在這放了火?”
“嗯,我怕白曉生死不乾淨所以送他一程有問題嗎?”
五長老:……
好一個怕自爆之人死不乾淨。
不過五長老本來就寡言少語,疑問得到解釋後也不再多說,隻沉默的在鬼塚中搜尋任何可能有用的蛛絲馬跡。
而跟隨他們一起來到此處的岑鈺等人亦是四下忙碌起來,反倒襯得逍遙宗四人無所事事。
“師姐,我們不去幫忙嗎?”
“有什麼好幫忙的。”謝螢疑惑的看了一眼孟扶楹,“這本來就是仙妖盟應該處理的事情,我們隻是路見不平的大善人而已。”
再說了,就之前大長老他們對待自己的那個態度,謝螢覺得自己此刻不接著說風涼話都已是收斂了脾性。
至於幫忙?
她已經幫了仙妖盟最大的一個忙:殺死白曉生等邪修。
至於如同通過白曉生這條線查出藏在他們仙妖盟中的內奸,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和她無關。
謝螢隻在意最後的結果。
若想要她參與這個過程也不是不行,隻是那就得加靈石了。
即便對方是仙妖盟,她也絕對不會白白給人打工的!
於是當仙妖盟眾人終於小心謹慎的從廢墟中收集好所有有用的東西抬頭之時,看到的便是一旁廢墟之上整整齊齊坐成一排的逍遙宗四人。
謝螢甚至還泡了壺靈茶一人倒了一杯細細品嘗。
仙妖盟眾弟子:???
不是?這幾個人哪裡來的藤椅和靈茶?
敢情他們在這裡累死累活的找線索,謝螢他們幾個是來監工的是嗎?
縱然是定力遠超出弟子們的二位長老在看到這一幕時也不免噎了一下。
趁此機會吃下丹藥療傷並且歇夠了的謝螢心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起來。
見大家都看了過來,她這才與姬鶴淵他們不慌不忙的將藤椅靈茶一一收起。
“忙完了?忙完了我們就回蘭笤城吧。”
仙妖盟眾人:為什麼覺得謝螢他們不是來查邪修而是來郊遊的?
“謝小友。”
身後傳來一聲呼喚,謝螢回眸看去。
“不知五長老有何指教?”
“可否請謝小友再幫我等一個忙?”五長老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表明意思。
“我知道謝小友手中有一異火可灼儘世間邪惡,先前小友應當是撤離之時過於匆忙擔心毀掉有用的線索所以出手有所保留。
我希望謝小友能再次出手,用你手中的異火將此殘餘的邪氣焚燒殆儘。
否則的話怕是會留有後患。”
五長老能看出此地邪氣衝天,若放任不管難保日後不會在這些邪氣的滋養下生出新的邪祟。
他必須杜絕這種事情的發生。
而謝螢所有的幽冥青蓮焰,無疑就是對付這些邪怨之氣的最佳法寶。
“這個好說,就算五長老不提我也會做的。
畢竟害人的東西就得一次性清理個乾淨啊……”
謝螢感歎,隨即輕輕打了個響指,青色的火焰隨風而生迅速將此地團團圍住,將所有邪氣一點一點的吞噬。
青色的火光倒映在謝螢的眼底,無端為她鍍上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氣質。
鬼塚內的這場火燒了很久很久,直到滲入地底的最後一絲邪氣都被吞噬,火勢才慢慢歇下。
而此時,一行人也早已踏上了回蘭笤城的路。
三長老性子親和,在回程路上還特意禦劍飛到謝螢四人身邊親口向他們致歉。
“諸位小友,我為方才在大殿中懷疑諸位的事情向你們道歉。
茲事體大,我們不得不小心對待。
待到諸位日後加入仙妖盟親自接觸過便會明白,大長老與五長老雖然嚴肅刻板,但他們都是一心為仙妖盟、為整個修仙界著想的好長老。”
“三長老不必特意解釋,我們與師兄師姐其實並沒有將之前的不快放在心上。”
每每到了這種需要人際交往的場合,從小在皇宮中長大,堪稱八麵玲瓏的宋岫時便會自覺出頭替大家分憂。
“我們真正關心的其實還是這件事情最後究竟會如何處置,以及蘭笤城中究竟還有沒有其他隱藏著的邪修。”
“宋小友放心,白曉生之事我們仙妖盟必定會傾儘全力查個水落石出。”
說起此事三長老臉上的笑意也不由淡了幾分,畢竟這稱得上是仙妖盟的醜聞,他無論如何也是沒法笑出來的。
不過宋岫時所說句句在理,他自然也不會因此而朝逍遙宗四人撂臉子。
“至於城中剩餘弟子的安全也請諸位放心,我們會加強弟子巡邏以及城中警戒。
必不會叫先前的慘案再度發生!”
“……”
謝螢不想在這個時候引人注目惹出更多麻煩,所以在入城之前便已經與仙妖盟等人分開。
而等他們回到先前落腳的客棧之時,天色早已徹底黑沉下來。
四人聚在同一個房中複盤今日發生的事情。
“師姐,五師兄,白曉生的事情真的就全部交給仙妖盟去查了嗎?”
因為今日大長老等人的態度,孟扶楹顯然對他們沒有好感,同樣也就沒有多少信任。
她總覺得仙妖盟那些弟子並不靠譜,但看謝螢他們另有打算,所以有些話她之前才一直憋著沒說。
“萬一他們就是一丘之貉,故意包庇那個內奸怎麼辦?
那那些被害的弟子們豈不是白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