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赫連堯還在台階上滾呢,謝螢就已經掏出九齒釘耙追了上去。
謝螢鉚足了勁想用釘耙來耙死赫連堯,她的動作又快又狠,赫連堯連站起身來都十分困難隻能儘量讓自己滾得更快一點。
眼看著謝螢是真的動了殺心,赫連堯也顧不得許多終於被逼得出手。
紅光劃過,手中折扇頓時化作一柄長劍直刺謝螢心口。
岑鈺和無歡站在高高的台階上看得眉心直跳:
不是!他們剛剛不還在說著話嗎?
怎麼好端端的就和赫連堯打起來了呢?!
無歡與岑鈺對視一眼,二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迷茫。
而此時謝螢與赫連堯已經你來我往的交手了好幾個回合。
說來也很奇怪,在赫連堯沒動手之前,謝螢是一副恨不得殺了他的架勢。
可如今赫連堯一動手,謝螢反而有所收斂,一招一式都變得極有分寸。
赫連堯心中納悶極了,他實在搞不懂謝螢弄這一出究竟是為了什麼,總不能是單純想揍他一頓出氣吧?
他不想再和謝螢繼續糾纏下去,正欲收劍離開可謝螢卻先一步收手緊接著興奮的跑到岑鈺和無歡二人的身邊。
“岑師兄,無歡師姐,你們都看見了吧?”
“還請二位現在立刻去稟告眾位長老,我與赫連堯私下互鬥觸犯了院規,應當一同關入禁閉崖三日。
反正赫連堯也是要被關一月禁閉的,在哪關不是關呢?”
赫連堯:?!!
好一個在哪關不是關!
被關在他自己的院子裡和被封掉靈力關在禁閉崖這兩個能一樣嗎?!
岑鈺&無歡:所以你突然逼他動手就是為了拉他一起被關禁閉崖?
終於弄懂謝螢真正用意的岑鈺什麼都沒有多問,轉身就回了大殿隨後很快就再次出來,迎著謝螢期待的目光說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師弟師妹,隨我們一起去禁閉崖吧!”
莫名其妙就要被關禁閉崖的赫連堯氣得恨不得把謝螢的腦子直接撬開看看裡麵究竟都是些什麼東西!
是不是有病?!謝螢她是不是有病?!
她被祝餘長老針對要關入禁閉崖就一定要拉一個人陪她是嗎?
赫連堯從未如此無語過,他根本無法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推測拿捏謝螢的心思。
因為這個謝螢就是行事沒有邏輯隻憑她自己喜好的瘋子!
而誰又能猜得到瘋子的下一秒是高興還是憤怒呢?
縱有百般不願,赫連堯也不得不跟著這三人前往禁閉崖。
四人行中,被迫進入禁閉崖的赫連堯如喪考妣,神色複雜的無歡與岑鈺無聲的在最前方帶路。
而坑了一把赫連堯的謝螢哼著小曲兒跟在二人身後,整個人開心的不像是要被關禁閉而是去郊遊的。
禁閉崖就在議事大殿背後的一座陡峭山峰上。
這是仙妖盟建立之初第一任主事長老即仙妖盟盟主一劍斬開的山峰。
埋在山峰之下能夠封印弟子靈力修為令其變成凡人的陣法亦是這位初代盟主親手布下。
多年來大陣一直在山峰地底下持續運行,無論是誰隻要踏入禁閉崖地盤範圍就會被大陣影響變成無法使用靈力的凡人。
隻不過自仙妖盟建立以來,加入仙妖盟的弟子多是循規蹈矩、行事從不越雷池半步的性格。
禁閉崖雖是懲罰犯錯弟子的地方,但更像是個擺設;因為不會有弟子明知故犯。
而謝螢今日不僅自己被罰關禁閉崖,臨走前還不忘再拉上一個墊背的做法在仙妖盟裡也算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岑鈺覺得若兩個月後謝螢能成功留在仙妖盟,那以她那不同尋常的行事作風必定能在仙妖盟的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謝師妹,赫連師弟。”
岑鈺在距離禁閉崖還有一裡地的地方停下腳步不再繼續前進。
“前麵那座山峰便是禁閉崖,你們沿著山路一路往上就能到達崖頂。
禁閉崖下有初代盟主布下的陣法,隨著你們越往上,你們的靈力與修為便會被封印的越發嚴實。
到達山頂的那一刻,便是你們徹底變成凡人的時候,所以辟穀丹等用得著的東西可以現在先拿出來隨身備著。”
“行了岑鈺。”無歡打斷岑鈺的碎碎念叨,“謝師妹她們是來禁閉崖受罰的,你若是事事都交代妥當傳了出去隻怕我師傅又會不滿意。”
說完不等岑鈺再開口,無歡便看向謝螢。
“謝師妹,禁閉崖一旦有弟子進入便會自行啟動結界,為期三天。
這三天內你們千萬不要試圖離開禁閉崖,否則很有可能被這下麵的大陣抹殺。
待三日後罰期結束,你們自然可以離開此處,到那時我們還會在這裡等你。”
“嗯,多謝師兄師姐提醒,我都知道了。
更深露重,師兄師姐快點回去吧,我這就去領罰咯。”
謝螢說罷轉身就走,頭也不回的紮進了如墨夜色中。
赫連堯千萬般不願,卻也還是跟了上去。
就如岑鈺先前所說,在踏上山路的刹那間他們明顯的感受到一陣從神魂深處傳來的壓迫感。
原本輕盈的步履慢慢變得有如千斤重,無形的罡風圍繞著他們身側,罡風的威力也隨著他們越往上走而變得越大。
慢慢的,兩人身上的法衣便被罡風破壞失去其原本的防禦作用。
縱是赫連堯平日裡如何強大,可一旦失去靈力修為,他也不過是一個稍微能打點的普通人,所以很快他的身上便被罡風劃出一道又一道細小的傷口。
罡風造成的傷口無法自愈,不過這點小傷小痛自然也尚在赫連堯的承受範圍內,隻是他整個人看起來難免會顯得有些狼狽。
反觀從最初修煉開始便一直堅持將體修鍛體與凡人武術功夫兩手抓的謝螢的情況便比赫連堯好了太多,縱然失去靈力變成凡人她的道體也比一般修士的道體要堅固的多。
即便她也感受到罡風的威力不可小覷,但目前為止,罡風並不能對她造成任何傷害。
二人一前一後安靜的行走在山路上,頭頂清冷的月光灑下將他們的身影拉得老長,宛如鬼魅般可怖。
赫連堯抬頭看著前麵閒庭信步,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謝螢,心中那股好不容易被壓下去的怒火再次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