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此處,季常青如何還能不明白謝螢的意思。
他當即歇了繼續替夜明辯解的心思,就憑謝螢的態度,他多說也無益。
有解釋的功夫還不如快些調查慕宸究竟有沒有在顧清淮的掩護下藏身於萬魔澗以及夜明究竟有沒有牽涉其中?
——
另一邊。
在外人麵前永遠溫和守禮的顧清淮拉著何千宵回到他們的營帳後,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壓低聲音瞪著何千宵。
“你知道你剛剛在做什麼嗎?!你差點就將我們的秘密告訴給了夜明!你是不是想教他如何利用萬魔澗中的魔氣神不知鬼不覺的害死謝螢?!”
“是又如何?難道大師兄到現在還對謝螢餘情未了?”
“我對她從來就沒有半點情意。”顧清淮冷著一張臉,“我隻是不想你口無遮攔泄露不該泄露的事情,到時候連累我。”
“連累你?就算我真的連累了你,你也隻能給我好好受著!彆忘了若是沒有我傳授給你的功法,你現在還是個廢人,哪裡會像現在這樣意氣風發?
我喊你一聲‘大師兄’,你該不會還真的以為我是從前那個對你言聽計從的師弟吧?
顧清淮,若沒有我拉你一把,你現在就和爛泥裡的垃圾沒有任何區彆,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高高在上的擺譜?”
何千宵冷笑,自從當初他道基被毀之後他便看清了雲天宗眾人的真麵目,什麼師門情誼都是假的,唯有握在自己手中的實力才是真的。
他們這群人裡麵,也就從前的二師姐南清磐稱得上一個光明磊落,剩下的人從老到小沒一個好東西!
其中尤以慕宸和顧清淮最為虛偽!
何千宵從前還能忍一忍,可隨著他修習魔功的時間越來越長,他也越來越難以控製自己的脾氣。
隻要一被激怒他就難以克製心底深處的殺戮欲望,哪怕此時此刻站在他麵前的人是顧清淮也不例外。
隻是何千宵清楚顧清淮現在還不能死,顧清淮死了,他一個人在萬魔澗就是真正的舉步維艱。
何千宵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那股殺人欲望,看都沒看顧清淮一眼徑直越過他走了出去。
正因如此,他也錯過了顧清淮看向他時,眼中那同樣壓抑無比的殺意!
顧清淮盯著那不停晃動的簾子,心中忽然萌生一個想法:
要不就讓何千宵和慕宸一起去死好了……
隻要找到機會同時殺掉慕宸與何千宵,再偽裝成他們是自相殘殺雙雙隕落的假象,日後就再也不會有人能危險的到自己。
對!
就這麼辦!
受製於人的日子,他已經受夠了!
——
與此同時。
離開之後的何千宵在吹了一陣子冷風後非但沒有冷靜下來,反而在那些無孔不入的魔氣的縈繞下變得越發想要殺戮。
他深知這是修煉魔功帶來的副作用,可他依舊無法停止修煉。
魔功不僅能讓他的修為日進千裡還能夠替他遮蔽天道,使他不必渡過雷劫也照樣可以一步一步從金丹到元嬰乃至更高的境界。
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他會越來越控製不住殺戮的欲望,他的道體也會隨著境界的提升慢慢向真正的魔族轉換,直到他變成真正的魔。
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隻要擁有足夠的實力,隻要最後能夠飛升,那麼是人是魔又有什麼關係呢?
在嘗試了好幾個辦法也無法驅散心頭殺戮欲望之後,何千宵決定不再委屈自己,他要放縱這個欲望,他要看到鮮血噴灑而出的美景。
於是,他轉而去找了夜明。
他要借夜明之手送謝螢一個痛快……
“這是什麼?”
夜明看著何千宵放在自己麵前的錦囊,心中提起了十二萬分的戒備。
“是能夠幫你達成心願的好東西。”何千宵笑得一臉意味深長,“你隻要在靠近謝螢的時候悄悄將錦囊打開,然後不需你親自動手,三個時辰內謝螢必死無疑。”
“修仙界還有這種殺人於無形的好東西?”
“那當然,修仙界中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情。”
何千宵也不是全然被殺戮衝昏頭腦,還是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的,他輕飄飄的將這個話題揭過。
“總之殺死謝螢的方法已經教給你了,要不要動手全看你自己。”
說罷何千宵便起身離開,徒留夜明一人坐在原地。
而何千宵會突然回過頭來找他,亦是夜明沒有預料到的事情,他原本以為自己還要費些功夫才能從何千宵的口中挖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卻沒想到這才沒過去多久,何千宵居然主動將證據送到了他的手上。
隻是這個錦囊處處透著詭異,夜明不過輕輕觸碰了一下就感覺到一股刺骨寒意席卷而來。
那感覺就好像有一條渾身冰冷黏膩的毒蛇爬上了他的手臂順著四肢不斷遊走。
夜明沒忍住打了個冷顫,他被自己的想象給惡心到了,但他也終於可以確定一個事實:
何千宵絕對有問題!
思慮再三後夜明還是覺得這件事情不能再拖,於是他用靈力包裹住錦囊將其收入一個嶄新的儲物袋,隨後快步去找季常青。
今日恰好輪到季常青鎮守,所以夜明便直奔萬魔澗最後一道防線而去,待趕到那處他才發現謝螢與姬鶴淵也在此處。
不過事情緊急,夜明也顧不得謝螢會不會更加誤會自己,快步走到季常青麵前。
“季師兄,我有要事稟告。”
“我懷疑何千宵修煉了邪術。”
短短兩句話讓季常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冷硬下來,“夜師弟,你此話可有證據?”
“當然……”
夜明本就不打算對季常青有任何隱瞞,所以很快就將今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我並不能確定何千宵一定修煉了邪術,但他交給我的那隻錦囊確實處處透著一股詭異不詳的氣息。
那絕對不是我們正道弟子所能擁有的東西!”
“錦囊在何處?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