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老心中一喜,還沒來得及接著發難便又聽到姬鶴淵的聲音再次響起。
“但我是妖宗少宗主這件事情,包括我師父在內的逍遙宗眾人都是不知道的。
畢竟妖宗覆滅之時,我不僅身受重傷還被妖宗的叛徒追殺,若是不隱藏身份躲入逍遙宗,怕是早就死在叛徒手中。
因此對於逍遙宗的收留之恩,我很是感激。”
“況且我有一點很不明白,也希望三長老能夠為我解惑。
妖宗沒有覆滅之前,在修仙界中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甚至妖宗與仙妖盟一樣一直致力於同人族和平共存。
我隻是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卻並沒有做任何傷天害理之事,三長老緣何如此大的反應?
仙妖盟不是一直在維持人族與妖族之間的和平友好嗎?
難道三長老是對我們妖族有什麼意見不成?”
姬鶴淵慢慢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不同於平日與逍遙宗弟子們相處時的模樣。
此刻的他就像是失去了身為“小鶴”時的所有無憂無慮,重新戴上了那張名為“妖宗少宗主”的麵具。
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以及那一舉一動中透露出來的上位者的姿態讓逍遙宗所有小弟子們感到陌生。
這一刻,那些平常會在背後一起開著姬鶴淵與謝螢玩笑的小弟子們終於直白的認識到一個事實:
即便不和謝師姐綁在一起,他們的姬師兄也同樣是一個耀眼到讓人下意識注目的人。
從前他們沒有發現這一點,是因為姬鶴淵不願意回到過去的身份過去的生活,他想永遠做逍遙宗的“小鶴”。
所以他低調行事,他壓製修為。
但現在和謝螢,和他的那群好朋友以及同門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姬鶴淵也終於明白想通:
他一直以來避之不及想要逃離丟棄的身份地位其實並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樣無用,隻要他足夠強大,隻要他將一切都利用得當……
他曾經厭惡的一切自然會成為他最大的助力。
三長老也沒想到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姬鶴淵為人處事竟然如此老道,三言兩語就將挑起兩族不和的矛頭對準了自己。
看來當初在仙妖盟時姬鶴淵的低調果然都是假象,這也是個難啃的硬骨頭!
“姬鶴淵你休要轉移話題,我對妖族可沒有任何意見。
你雖是妖宗的少宗主,但我們對你毫不熟悉,若是曾經的宿宗主我們自然不會有任何懷疑,可你與逍遙宗隱瞞自己身份多時,實在怨不得我們多想。”
“所以呢?就為了三長老你這多疑多思的想法,就要殺了我以正修仙界風氣不成?”
“我從未說過要你的命。”
三長老皺眉,就算她想也不能說出來,否則的話她這仙妖盟三長老的位置可就坐不穩了。
“我隻是希望逍遙宗可以給修仙界一個交代。”
“我說過,逍遙宗對這一切毫不知情,一切皆是我一人所為。
不過三長老的擔憂確實不是毫無道理。
雖說我與逍遙宗坦坦蕩蕩,但架不住人心肮臟、人言可畏。
所以在不久前我已經向逍遙宗宗主以及眾長老坦明一切,宗主當場便已將我逐出宗門。
我現在早已不是逍遙宗弟子,本想著過幾日便離開回去妖族重聚妖宗,卻不曾想三長老和靈音仙子竟會在今日突然對逍遙宗發難。”
“逍遙宗對我來說畢竟有恩,我又豈能坐視不理在這時離開呢?”
姬鶴淵字字句句說的清楚明白,卻讓不知內情的眾人們驚訝不已。
逍遙宗弟子們也是這時才發現,姬鶴淵身上穿著的早已不是他們的宗門弟子服。
隻是因為同為青色,所以他們一直都沒有發現罷了。
在回過神來之後,大家齊齊向宗主蘇慈以及逍遙宗眾長老投去了譴責的目光:
宗主和長老們怎麼能這樣呢?!
姬師兄就算是妖宗少宗主又怎樣?他又沒有做對不起逍遙宗或者修仙界的事情,怎麼就直接將人家除宗了呢?
半空中的三長老又是一愣,不過她顯然不相信姬鶴淵的說辭。
隻是這次,逍遙宗也沒再給三長老等人繼續胡攪蠻纏的機會,蘇慈人狠話不多直接大手一揚甩出了逍遙宗的玉冊。
玉冊被扔到空中無限放大,其中記載著這一屆逍遙宗所有入宗弟子的姓名,而其中並沒有“姬鶴淵”。
眾所周知,若要將人逐出宗門便需要將此人的姓名與魂燈一並從宗門中移除。
而完成這件事情必然需要一個過程。
所以姬鶴淵沒有說謊,逍遙宗確實早已將他逐出宗門。
至此,三長老想要借助姬鶴淵的身份而對逍遙宗發難的意圖再次落空。
靈音仙子自從知道局勢對自己不利之後便沒有再說話,此時此刻看著騎虎難下的三長老更是詭異的生出幾分幸災樂禍的心思。
真是個蠢貨啊!
連局勢都看不清楚就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貿然出手,若無仙妖盟的那位太上長老庇護,怕是早就被其他人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了吧。
而從始至終說話最少,存在感最低的長老白馨月卻忍不住多看了下方的逍遙宗好幾眼。
是她的錯覺嗎?
為什麼她覺得逍遙宗對於她們今日的發難一點都不意外擔憂?
就好像逍遙宗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她們所有的謀劃。
而下一秒蘇慈做出的事情,則是更加確定了白馨月此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