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個顯示靈力波動異常的地方,謝螢都需要在最短的時間裡親自一一探過才能排除。
今夜出發之前,她便用占卜之術確定了自己最該去的方向——城西。
霧月城中無城主,城裡的一切都是由城中幾大修仙世界共同處理。
城東是林家等修仙世家的盤踞地,城西住著的則是一些普通人與散修。
城西不比霧月城中其他地方的繁華熱鬨,這裡的百姓生活的平淡而又單一,凡人不會去摻合修士的生活,隻安心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夜幕降臨後不久,城西的燭火便一盞接著一盞的滅了下去,整個城西在黑夜的籠罩下靜靜沉睡。
若不是謝螢的神識感知城西有靈力異常波動處,她或許並不會花太多時間浪費在城西。
謝螢一邊踏著夜色迅速掠向城西,一邊放出神識確定那處靈力波動異常之處的確切位置。
一刻鐘後。
她站在了城西儘頭的一處亂葬崗前。
亂葬崗中孤墳淩亂。
破碎的紙錢、腐爛的供品、散落各處的白骨……這裡處處都透露著死亡與腐朽的氣息。
但也不知為何,謝螢看著這些淩亂到無處下腳的亂葬崗,卻總覺得這種“亂”是亂中有序。
若不是對自己的實力極度自信,謝螢真的會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謝螢的指尖往自己的眉心輕輕點了點,眉心旋即便亮起一道流光,緊接著呈現在她眼前的一切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同於三百年前金陽城那幾乎被血氣與怨氣交織完全覆蓋的鮮紅天空,霧月城上方的天空雖然被一層薄薄的灰白色霧氣籠罩,但這卻是正常情況。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就會產生正麵情緒或是負麵情緒。
這些灰白色霧氣正是那些無法消散的情緒彙集交織而成。
這樣的霧氣在修仙界中隨處可見,實在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比起這些霧氣,謝螢更在意的是開了法眼後所看見的真實亂葬崗。
隨著她實力的提升,開啟法眼所能看到的東西也越來多。
謝螢站在亂葬崗的入口,能夠清楚的看見每座無碑孤墳之間被一根鮮亮無比的紅色靈線連接在一起。
她踩著劍光飛到半空之中,很快就發現這些靈線交織纏繞,形成一顆心臟的形狀。
除此之外,那些散落在亂葬崗中的紙錢、供品乃至白骨間則是被一根根細若發絲的白色靈線勾連在一起,覆蓋在紅色靈線之上。
從謝螢的角度看去,這一幕就像是一顆鮮紅的心臟被蛛絲纏繞覆蓋,而那顆明明隻是被靈線勾連拚湊而成的假心臟卻在謝螢的注視下詭異的跳動起來。
在看見心臟跳動的那一刻,謝螢敏銳察覺到一股陰氣的靠近,於是她直接閉上眼睛不再注視那顆心臟,同時召喚出幽冥青蓮焰。
青色的蓮花火焰漂浮在謝螢的身邊,很快就驅散了那股躲在暗處企圖偷襲謝螢的陰氣。
謝螢再次睜眼看向下方的亂葬崗。
這一次她可以確定那顆心臟的跳動不是錯覺,但剛剛她卻因為一時不察而中了幻術差點就陷入幻境。
好在最後關頭她自己察覺不對,用幽冥青蓮焰焚毀了幻術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影響。
當初在仙妖盟中跟著無歡學習媚術與幻術的時候,無歡教的最多的便是如何利用不同的氣息去神不知鬼不覺的施展幻術。
作為無歡教出來的優秀弟子,謝螢的思維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影響——
她格外在意氣息帶來的影響,卻也因此犯了一個不該犯的小錯誤:忽略了幻術的施展有千萬種不同的方式。
剛才的幻術是通過謝螢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而慢慢對她產生影響的。
從她飛上半空仔細打量那些靈線的走向的時候,幻術的影響便已經悄然落在了她的身上。
好在她向來心智堅定且謹慎小心,所以才能察覺到那一絲不對及時從幻境中抽離出來。
幻術雖然令人防不勝防,但也有著它的致命弱點。
那就是一旦被識破便不能再對人產生二次影響。
所以謝螢便不用再擔心自己會被拉入幻境,可以放心研究這個亂葬崗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音音依舊是那一問三不知的回答,謝螢也沒真的指望她能告訴自己答案。
她閉上眼睛,在腦海中慢慢勾勒兩種靈線的不同走向,她可以確定這是兩座不同的陣法疊在了一起,隻可惜她所學的那些陣法中並沒有涵括這這兩種的。
所以若想破陣,就免不了要多花一些時間與心力。
但謝螢並不想破陣。
首先,破陣勢必會弄出極大的動靜,還會讓布陣者察覺到從而打草驚蛇。
其次她還不知道這兩座陣法下麵藏著的究竟是什麼秘密,萬一與仙妖盟無關,而是霧月城中以前的某位前輩布在此處壓製某種邪祟的呢?
儘管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謝螢還是不想沒事找事給自己找來麻煩。
想要知道兩座陣法隱藏的秘密是不是自己想要的,除了簡單粗暴的破陣之外外,也可以主動進入陣法,到時候自然能看見陣法掩蓋下的真相。
而對於謝螢來說,隻要找到兩座陣法的陣眼,她就有辦法在不被陣法困住的同時神不知鬼不覺的得知陣法掩蓋的一切。
眼下有兩個陣法需要她找出陣眼,為了不浪費時間,謝螢直接拍醒纏繞在自己入定手臂上的一念。
“醒醒醒醒,該起來乾活了哦!”
“好嘞!這次需要我做什麼?”
一念的修行與其他靈寵的修行不同,即便離開了梵天寺,他也依舊堅持和梵天寺的佛修一樣修禪。
在梵天寺功德池中修煉資源千年的一念本來就具有了足夠的佛性與悟性,而在跟著謝螢入世,經曆一件又一件的事情,領悟到人世百態後,有所感悟的一念亦是修為突飛猛進。
因此對於謝螢要他幫忙做的事情,一念從來不拒絕。
一念將這一切都當做是自己的另外一種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