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靈麵無表情的看著攔住她去路的眾人,眼底卻極快的劃過一絲譏諷。
她知道這些宗門最是重情重義。
所以這是一個無法抉擇的問題。
但不管妙姝樓主她們如何回答,對穹靈來說都會是她樂見其成的局麵。
隻是穹靈沒有想到的是,妙姝樓主她們並沒有正麵回答自己的問題,而是直切主題。
“太上長老誤會了,我們等候在此,其實隻是想請太上長老答應我們一個請求。”
“什麼請求?”
穹靈一時間有些拿捏不準這些宗主的心思,所以並不貿然答應。
“若你們是來為周明哲求情,那我同你們就也沒什麼可說的。”
“非也非也,太上長老怎能如此想我們呢?”
鹿又又坐在毛色雪白的獅吼獸上,手中把玩著一撮雪白的獅毛。
明明早已為人母,可鹿又又的笑容卻仍舊如少女般純真無邪,輕易便能教人放鬆警惕。
“我們再不濟也是九大宗的宗主,如何能夠為一己私欲而陷整個修仙界於危機之中呢?
今日來此,隻不過是想問太上長老討一個確切的說法。”
“一年之前,仙妖盟便昭告周明哲與魔勾結謀害修仙界,從而導致另外兩位太上長老身死一事。
太上長老也是因此才將周明哲以及一眾追隨他的弟子秘密關押起來。”
“但無論是謀害恩師,還是與魔勾結危害修仙界,都足以叫周明哲死上一千次一萬次。
可太上長老為何偏偏要等上一年的時間才肯公開那些證據處置周明哲呢?”
“難道說,周明哲是無辜的,太上長老其實並無證據所以沒法第一時間要了周明哲的性命。
而之所以選擇在不久後處置周明哲,是因為這一年的時間裡,長老已經偽造好了足夠的證據?”
鹿又又言笑晏晏,說出口的話卻是字字誅心。
被戳中心思的穹靈臉色霎時變得陰沉無比。
“鹿穀主慎言!我的清譽豈是你可隨意攀扯的?!”
“哎呀呀!長老急什麼呢?
其實鹿穀主也隻不過是合理猜測,想要向長老問個清楚罷了。”
妙姝樓主以扇遮麵嬌笑出聲,隻留下一雙風情萬種的眼睛看著穹靈。
“畢竟方才長老不也曾懷疑我等是來劫囚的麼?
總不能隻有長老懷疑猜忌我們,我等卻連一些心頭疑問都不能說出口了吧?”
“妙姝樓主所言甚是。”
無影門掌門風影真人讚同的點了點頭,而後一副為穹靈著想的模樣開口勸道。
“太上長老,擇日不日撞日。
既然人都已經押過來了,我們幾個修仙界中有頭有臉的老家夥也都到了場,又何必拘泥於一些無關緊要的形式。
非得等到幾日後才公布周明哲罪證,處置他們呢?”
“依我看,這一線穀附近荒無人煙,倒是個適合行刑的好地方。
不如長老就在現在直接亮出那些罪證,開始對周明哲他們的審判。
說不準我等還能幫長老分擔分擔行刑的壓力呢。”
“阿彌陀佛。”
風影真人話音才落,梵天寺的主持慈慧大師也緩緩打了個佛偈。
“老衲也認為此事不可再拖。
若周明哲等人當真勾結魔族,那他們多活一日,對修仙界來說也可能會衍生出無窮無儘的災難。
所以還是儘早處理最為妥當。”
“……”
除了雲天宗之外的八大宗主輪番上陣,不肯給穹靈一點插嘴的機會,而他們所說訴求也隻有一個。
那就是要穹靈現在就當著他們的麵,拿出那些周明哲與魔勾結且殺害其他兩位長老的罪證。
而正如鹿又又所說,這些證據她早已偽造好,隻等著適當的時機拿出徹底堵住修仙界那些仍舊抱有不切實際妄想的人。
但穹靈做慣了上位者,如何能接受如現在這樣被人逼迫著行事?
她當即便打算冷聲拒絕,可偏在這時,乾坤道宗的兩儀道尊不緊不慢的開了口。
“長老放心,雖然今日隻有我們這幾個老東西在此,但長老拿出來的證據一定會讓整個修仙界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這是什麼意思?!”
“忘了告訴長老,前些時日鼎陽宗的天陽真人有幸尋得了一件名曰水波鏡的半神器。
隻要支持半神器運轉的靈力足夠,這半神器就能夠將一處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聲音同步折射到其他地方。”
“而就在太上長老現身之前,我們幾個老家夥便合力催動那水波鏡運轉。
將此處景象折射至天空之中,所以修仙界的人隻要抬頭,就能夠看見我們說的每句話,做的每件事。
因此太上長老實在無需擔心我們會做出劫囚的事情。”
“畢竟從一開始,我們所求的便隻有真相而已。”
聽了這話的穹靈腦中一片嗡鳴。
她千算萬算,卻獨獨沒有算到這些人居然會聯起手來對付自己!
明明她在九大宗中都暗中安排了人手,可最後除了一個雲天宗能夠真正為她所用,其他八大宗竟都存了異心。
隻是憤怒過後,穹靈便飛快思索起破局之法。
若兩儀道尊所言為真,那不管是代天還是靈音,現下一定都在趕來支援自己。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坐實他們曾經安在周明哲身上的那些罪名。
她手中確實有不少證據,但要想徹底堵住這修仙界悠悠之口,再多的證據也比不上他們親眼看見魔族出現劫走“周明哲等人”來得更加有說服力!
這一刻,穹靈直接改變計劃,藏在袖子裡的手輕輕動了動,一道神識消息便悄無聲息的傳到了同在霧月城外的蔓君與沉楓耳邊。
穹靈臉色冷凝:
既然他們這麼迫不及待的要證據,那自己就如他們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