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硯仔細看了一眼,然後確認了,不是好像,他就是許秋霜的爺爺,許強!
因為緊跟在後麵的,還有許秋霜的姑姑許蘭花以及她奶奶夏珍。
“醫生,醫生在哪裡?快給我爸看看!”
許蘭花一進來就喊起來,那焦急的模樣,讓急診科眾人都嚇了一跳。
護士沈清月夜連忙喊道。
“方醫生,你快來看看啊。”
方知硯心中閃過一絲猶豫。
但很快,作為醫生的職業道德讓他快步走上前去。
雖說自己跟許秋霜家人之間有些不愉快。
可醫生的眼中,隻應該有病人,沒有其他身份。
因此,他快速接手了隨車醫生的任務,開口詢問道,“病人情況怎麼樣?”
“有沒有出血?如何摔倒的?”
隨車醫生快速解釋起來,“小腿骨折,有出血跡象,但量不大,我已經進行了初步的壓迫止血。”
可話還沒說完呢,躺在床上的許強驟然睜開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麵前的方知硯。
“方知硯!”
他大吼一聲,眼中露出一股憤怒。
方知硯愣了一下,緊接著又衝著許強露出了一抹笑容。
還記得那天晚上,許強威脅自己,要是把他這把老骨頭給弄斷了,就要自己賠償。
當時方知硯還說自己是全市最好的骨科醫生。
雖然多少有些吹牛。
可風水輪流轉,現在一下子就應驗了。
許強這不就落到自己手上來了?
望著方知硯的表情,許強憤怒地大吼起來。
“方知硯,我不要你碰我!”
“讓開,我不要你治!”
方知硯眼中閃過一抹愕然。
這老頭兒瘋了。
你以為我想治你啊?
“讓顧濤來,讓顧濤來給我治病,他是我們家孫女婿!快點!”
許強死死地抓著推車。
一邊忍受著痛苦,一邊憤怒地開口道。
他額頭青筋暴露,很少看到這麼大年紀的老人喊叫起來中氣這麼足的。
方知硯有些無奈地後退了半步。
“病人不讓我治,那沒辦法啊,找顧濤顧醫生吧。”
方知硯臉上帶著一抹哂笑。
反正許強的傷還不至於死掉,拖個一時半會兒沒什麼大不了的。
既然他強行要求顧濤來幫他治療,自己自然沒意見。
麵對病人如此強勢的態度,急診科內眾人也愣了一下。
隨車醫生本想要勸說一番。
“老人家,方醫生可是我們這邊最好的骨外醫生了,他幫你治是你的福氣,顧濤,那就是個實習生啊。”
方知硯扯了一下嘴角。
好像顧濤是實習生,自己就不是一樣。
可許蘭花和夏珍兩人對著方知硯怒目相視。
旁邊的許強也憤怒地盯著方知硯。
“我不要他治!”
“我今天就是腿斷了,截肢,流血流死,我也不要他治!”
隨車醫生滿臉懵逼。
我的天,這多大仇多大怨啊。
彆人想要方醫生治病,方醫生還沒空呢。
這車人家這麼傲嬌?
隨車醫生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旁邊的沈清秋給拉住了。
“彆勸了,你沒聽他說顧濤是他們家孫女婿啊。”
隨車醫生一愣,緊接著反應過來。
“哦!我知道了,那個許老師,騎驢找馬那個!”
隨車醫生一拍手,後知後覺道。
話才說完呢,就看到許家人齊齊怒目盯著他。
他頓時閉上了嘴巴,然後揮手道,“那還不快去喊顧濤?今天顧濤值班吧?”
稱呼方知硯,要叫方醫生,畢竟人家真有能力。
至於顧濤,實習生而已,就不用那麼尊重了。
沈清月也是匆匆跑去了旁邊的診室,很快就把顧濤給喊出來。
“顧醫生,快點吧,病人指名道姓要你治療,還說你是他孫女婿。”
顧濤急匆匆趕出來。
“什麼孫女婿,你胡說八道什麼東西?”
他隻以為沈清月在跟自己開玩笑。
可等看到許強一家的時候,顧濤直接傻了眼。
“許爺爺,你怎麼在這裡?”
“小顧,我腿,今天去田裡乾活兒不小心受傷了,你快幫我看看。”
看到顧濤,許強終於鬆了口氣。
腿上的疼痛不斷刺激著自己的神經,讓他額頭冷汗直冒。
現在隻能寄希望於顧濤了。
可顧濤看到許強的時候,心一下子就亂了。
哪裡還記得自己該怎麼做。
他懵逼地走上前去,“腿斷了?”
“這,這,讓我想想,先初步評估和急救。”
“判斷患者的意識,呼吸,脈搏,有沒有危及生命的緊急情況。”
顧濤碎碎念,慌得不得了。
再加上方知硯等一群人就站在旁邊。
那種無形的壓迫力,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是,這裡這麼多醫生,你非得找我治乾什麼?
雖然我能治,可你也不能這麼突然啊。
顧濤心中慌得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夏珍和許蘭花抓著他的手,焦急而又生氣地開口道,“小顧,你在乾什麼,你快點采取措施啊!”
“對啊,你快點啊,爺爺都疼成這個樣子了。”
顧濤深吸了一口氣,一咬牙快速道,“先推到搶救室去,進行止血和固定。”
見他似乎回過神來,有了把握。
夏珍等人也鬆了口氣。
就在許強被推入搶救室的時候,他還抽空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方知硯。
似乎在說,沒了你,我一樣能治病!
方知硯啞然失笑。
“這家子人,真有趣。”沈清月在旁邊腹議著。
“你啊,還是去通知一下曹醫生或者金主任吧。”方知硯搖頭。
“我看剛才顧濤那樣子,估計根本沒辦法處理,彆到時候固定傷口的時候,給老頭腿給固定斜了。”
沈清月點頭,衝著方知硯也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還是方醫生你心地善良,連這個都給顧濤考慮好了。”
方知硯翻了個白眼,懶得再說什麼。
沈清月則是急匆匆跑過去通知金明成。
顧濤是他的徒弟,當然要喊他了。
片刻之後,金明成急匆匆地出現在了搶救室內。
此刻的顧濤,正手忙腳亂地對許強的腿進行固定。
隻是他的操作,著實是有些粗魯。
稍微一動,便痛得許強慘叫起來。
可想著門外說不定還有方知硯在偷聽,他又硬生生地咬住了牙,閉著嘴巴。
“你到底行不行啊?”夏珍在旁邊催促著。
這一催促,讓顧濤也急了。
“催什麼啊?一開始方知硯幫你們治不挺好的嗎?”
“他本來就是我們可是技術最好的,你不要,還找我來,痛你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