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稀罕事。”
方知硯摸了摸鼻子,放緩腳步,同時看到護士推著床迅速往搶救室跑過去。
等那病人經過自己這邊時,方知硯粗略掃了一眼病人的情況,登時眉頭一皺。
沒被咬傷啊?
那牙印也不是犬科動物的牙齒印啊?
而且看著病人褲子的情況,怎麼好像是脫了褲子被咬的?
這麼巧?
正當方知硯準備看熱鬨的時候,旁邊有人從辦公室跑出來。
才走了幾步,就認出了他。
“方知硯?”
“賀雪?”方知硯也有幾分驚訝。
“這不是杜大主任的天才弟子嘛。”
他笑嗬嗬的開口道。
賀雪也是瞪了他一眼,“你還笑話我呢,不跟你說了,我去看看病人。”
說著,賀雪迅速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隔壁的搶救室內,杜宇也是急匆匆的走出來。
他剛剛處理好上個急診病人,還沒來得及休息呢,就接手了這個病人。
“王騰,賀雪,跟我過來。”
他喊了一聲,緊接著就進入了搶救室。
搶救室內,病人陷入休克狀態,血壓極低,受損部位有大出血跡象。
“快,用無菌布壓住覆蓋傷口,壓迫止血。”
杜宇喊了一聲,旁邊的王騰連忙行動起來。
隻是賀雪站在一旁,表情十分的尷尬。
“你愣著乾什麼?”
察覺到賀雪的變化,杜宇眉頭一皺。
賀雪的臉紅彤彤的,她輕攥著小拳頭,“老師,這個病人,我就不參與了吧。”
杜宇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
病人受傷的位置比較特殊,屬於生殖器外傷。
賀雪這麼一個小姑娘在這裡,確實有些不太方便。
但,她是醫生啊!
杜宇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
“你是一名醫生,你的眼中沒有性彆,隻有病人的病情!”
“有什麼好害羞的?”
賀雪被這麼一罵,臉色又變得蒼白幾分。
旁邊,王騰雖然用紗布按壓著,但鮮血仍然沒有停下來。
“老師,血止不住啊。”
聽到這話,杜宇又低下頭來。
那潔白的紗布轉瞬間就變得殷紅一片,明顯有大量的血跡滲透上來了。
“怎麼會這樣?”
杜宇皺著眉頭,迅速衝著賀雪道,“你快捏住它的根部,阻斷血流。”
“我看著這咬合傷根本不是犬科動物咬的,病人家屬在哪裡?”
說著,杜宇就要往外走。
病人的情況十有八九撒謊了。
止血是一部分,但也得采集病史。
可是,賀雪卻沒動。
她站在角落裡,看都不敢看病人一眼。
杜宇有些頭大。
都這時候了,病人休克狀態,你這個小姑娘,怎麼還在這裡這麼扭捏呢?
“你乾什麼?”
杜宇忍不住嗬斥道。
也就在此刻,方知硯的身影混入了搶救室之中。
“我來幫她吧,外麵還有好幾個其他的病人,也需要醫生處理。”
“我已經問診了,病人的傷口不是狗咬的,是他女朋友咬的。”
“我們除了處理傷口之外,還得進行感染的預防以及性傳播疾病與HIV暴露評估。”
他剛才在門外吃瓜吃得明明白白的。
出於一個醫生的職業病,下意識就對病人家屬進行了一個簡單的問診。
陪同過來的家屬是病人的女友,兩個人都很年輕,二十三四歲的模樣。
起初方知硯詢問的時候,女友還支支吾吾,硬說是狗咬的。
直到方知硯耐心地解釋如果病情交代不清晰,甚至會導致患者死亡之時。
她才終於是害臊的解釋,不是狗咬的,是她咬的。
也就是說,她,就是那隻“狗”。
果然如此。
這個結果跟方知硯預料的大差不差。
再加上聽到搶救室內,賀雪似乎被罵了,方知硯便主動走了進來。
說起來,直到現在,在有關心臟移植的醫學研討會沒有結束之前,他都算是人民醫院邀請過來進行手術的醫生。
所以此時出手,也不算是違規。
聽到方知硯的話,賀雪眼中露出一絲感激。
她鬆了口氣,急匆匆走出了搶救室。
同一時間,方知硯也換上手套,迅速過去。
“怎麼?杜主任不需要我幫忙?”
察覺到杜宇凝視著自己,方知硯笑了笑,很客氣地詢問道。
杜宇沒說話,再度對病人進行止血。
“你讓讓,我來,你按壓的位置不對。”
方知硯則是示意王騰讓開。
王騰一臉尷尬地看著杜宇,讓也不是,不讓也不是。
他心裡早就慌了,因為病人的出血自己根本止不住。
再這樣下去,病人遲早因為大出血而死亡,畢竟現在都休克了。
可同樣的,沒有杜主任的吩咐,他又不敢放手。
“行了,你在旁邊看著吧。”
杜宇不耐煩的開口道。
自己這兩個弟子,明明跟方知硯一樣大,人跟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王騰鬆了口氣,迅速後退。
方知硯則是伸手捏住了那玩意兒的近心端根部,迅速進行加壓,阻斷血流。
同一時間,他伸手抬住了病人的大腿,然後看了一眼杜宇。
杜宇一愣,也瞬間反應過來。
兩人齊力,將病人的受傷區域抬高至心臟水平以上。
很快,出血跡象有了明顯的緩解。
杜宇鬆了口氣,迅速監測病人的血壓,心率,呼吸,意識形態。
但還沒等他檢查呢,旁邊的方知硯便道,“患者麵色蒼白,冷汗,脈搏細速,收縮壓小於90mmHg,失血性休克。”
杜宇有些彆扭地衝著護士道,“立刻建立兩條大口徑靜脈通道,快速輸注林格液擴容。”
護士迅速行動起來。
杜宇又準備尋找出血來源。
可方知硯似乎又快他一步,根本不需要杜宇的吩咐,已經找到了出血的位置。
“那玩意兒背淺靜脈破裂,加壓止血能夠處理,但是背動脈和陰部動脈分支也出現了損傷,是搏動性出血。”
“恐怕需要緊急外科探查結紮。”
方知硯開口說明情況。
杜宇嗆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現在這情況,肯定是無法立即進行手術的。
按照人民醫院的慣例,接下來的情況需要呼叫泌尿外科的同事過來會診。
自己一個急診科沒有把握完成這個手術。
因此,杜宇決定暫不進行手術,隻想用血管鉗臨時夾閉來止血。
他剛準備伸手呢,旁邊的方知硯便提起血管鉗遞給了他。
那動作,水到渠成,就仿佛早就洞悉了他的每一步。
舒坦的就跟昨天晚上自己老婆在床上跟自己親密無間的配合一般。
這種怪異的感覺,讓杜宇渾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