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室內,眾人在方知硯的指揮之下有條不紊地救治著病人。
搶救室外,無數道身影站在那裡,眼神默默,帶著緊張還有焦急。
“頭孢曲鬆,每十二小時注射兩克頭孢曲鬆,甲硝唑每八小時五百毫克。”
“注射破傷風免疫球蛋白。”
沈清月迅速聽從方知硯的安排,動作十分的麻利。
沒有了炮彈,她整個人也是輕鬆了不少。
病人是幸運的,炮彈鑽進他的身體之中,但是並沒有對他身體的重要器官造成傷害。
所以修複手術主要集中於臟器外側。
等修複手術完成之後,方知硯又迅速開始放置引流管,接著進行一個縫合手術。
等最後一個結打完,方知硯也終於是鬆了口氣,緩緩抬起頭來。
手術,成功了!
接下來,就需要將病人送入ICU進行觀察。
隻要度過今天晚上,那麼病人基本就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三人互相對視幾眼,眼中都是透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
那笑容顯得暢快而又輕鬆。
“走吧,把病人推出去。”
方知硯開口道,說著,他率先下了手術台,清理身上的汙跡。
等打開手術室的大門之後,門外,一道道目光落在了方知硯的臉上。
人很多,汪學文,何東方,唐雅,王芳,楊陽,霍東,呂望。
甚至,榮海明,顧塔,汪玥,黃明濤。
就連自己的母親薑許,都站在自己對麵。
這麼大的陣仗,讓他有些驚訝。
身後,朱子肖跟沈清月也走了出來。
三人麵對這樣的場景,多少有些手足無措。
王芳喊來護士,將病人給推走了。
而搶救室前,唐雅第一個舉起了手,輕輕鼓掌。
緊接著,旁邊的人跟著鼓掌。
掌聲蔓延出去,越來越多的人跟著鼓起了掌。
甚至,就連中醫院外麵的人也情不自禁地跟著鼓起掌來。
方知硯有些受寵若驚的開口道,“你們這是乾什麼?好端端的怎麼鼓掌了?”
朱子肖也是不好意思的摸著鼻子。
“怪尷尬的。”
沈清月俏臉通紅,一雙眸子亮晶晶的,卻又低著頭,害羞地看著腳尖兒。
掌聲如雷,經久不息。
這是對方知硯,朱子肖,沈清月三人的高度讚賞和認同。
唐雅停手,緩緩走到了方知硯麵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子,你做得很不錯。”
方知硯咧嘴一笑,“唐局長謬讚了,運氣好而已。”
聽到這話,唐雅臉色一沉,目光如炬地盯著他。
“你也知道是運氣好?”
“這次你是做得很不錯,但下次不要再做了。”
方知硯愕然。
不是,這人怎麼變臉變得如此之快?
但他也清楚,這個手術自己是處理得很漂亮,可其中的危險性也是不言而喻的。
它對團隊的心理素質,跨部門協調能力及應急預案成熟度要求極高。
在這個年代,那絕對是極端罕見且高危的救治情況了。
方知硯能夠完成得這麼漂亮,說是奇跡毫不為過。
唐雅沒有說話,轉身看向了汪學文和何東方。
兩人臉上露出一絲尷尬。
還不待他們有所表示,唐雅緩緩開口,“你們兩個,跟我來。”
說著,唐雅轉身離開,絲毫沒跟他們反應的機會。
兩人苦著臉,跟上唐雅的步伐。
蔡靈靈衝著方知硯眨了眨眼睛,也是連忙跟上。
至此,薑許和羅韻才是得空跑到方知硯身邊。
“兒啊,你沒事吧?”
薑許有些緊張地抓著他的手。
羅韻同樣一臉複雜和責怪。
“你怎麼會做這麼危險的手術?”
方知硯無奈地笑了笑,“做之前也不知道會是這麼一個情況。”
“接觸了病人之後才發現他體內有炮彈。”
羅韻翻了個白眼,又氣呼呼地開口道,“你真是瘋了。”
“你知不知道阿姨在外麵有多擔心?”
方知硯苦笑起來,抓住了自家母親的手。
“媽,我這不是沒事嗎?”
薑許擺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今天的心情如同做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
此刻得知方知硯無事,她隻想著儘量平複自己的心情。
羅韻很有眼力見兒地在旁邊勸著。
“阿姨,你不用擔心,現在好歹是沒事了。”
“你放心,我回頭就讓我媽跟汪院長說清楚,以後這類危險手術,禁止讓方知硯接手!”
聽到這話,薑許忍不住點了點頭。
不過,她此時才得空看著羅韻。
這唐局長家的千金,怎麼也這麼關心知硯?
搶救室內,不少人聚集在這裡。
方知硯走過去,眾人紛紛圍上來表示著對他的擔心。
他一一謝過,表示自己沒什麼事情,眾人才是四散開來。
與此同時,院長辦公室內,唐雅麵無表情地背著手站在一旁。
身後,汪學文跟何東方兩人瑟瑟發抖。
尤其是何東方,他隻覺得自己攤上大禍了。
“汪院長。”
唐雅開口了。
聲音清冷,卻又帶著她特有的威壓,讓汪學文有些不敢直視。
“方知硯的重要性,我想你應該清楚。”
“而今天這個手術,成功了,什麼都好說,接下來你可以給方知硯宣傳,進行專題采訪,獎勵他十佳青年的稱號。”
“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成功呢?”
汪學文吞了吞口水,有些吃力地解釋著,“唐局長,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不該讓知硯負責的。”
“院長,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安排好。”
何東方連忙在旁邊解釋著。
唐雅轉身,嗬斥了一聲,“你以為我沒有先點你的名字,你就不用負責了?”
“如果方知硯在你們院出現了意外,你們能承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他今天要是出了事,那才真是笑掉大牙!”
現在回想起來,唐雅都有種捏了把汗的感覺。
要是今天方知硯出了事,先前的心臟移植手術就是個笑話。
就好比一個宗門,如果出了很多天才,死一兩個最多惋惜一下。
可如果隻有這一個冒尖的天才死了,那無異於祖墳被刨,唯一的褲衩子被偷。
這絕對是中醫院,乃至整個江安市醫療係統都無法承受的代價。
兩人連忙點頭,不敢說話。
而也正此刻,院長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唐雅喊了一聲,便見方知硯打開了門,笑眯眯地走了進來。
“唐局長,您也在呢,我來見見我們院長。”
“今天這個事情吧,事出突然,我也是來給我們院長檢討的。”
“在病人送入醫院,甚至是我上台之前,都沒有發現病人胸口有個沒爆炸的炮彈,實在是防不勝防啊!”
方知硯開口解釋著。
他是來替汪學文跟何東方喊冤的。
畢竟連他自己在內,都沒想到裡麵有個炮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