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硯心裡是煩躁的。
他對於許家人,已經厭惡到骨子裡了。
本來許秋霜的做法就讓他惡心,分手就分手吧。
偏偏江安市就是一個四線城市,人就這麼多。
看病不是人民醫院就是中醫院,總能見到。
再加上許蘭花是這麼一個不講理的,這讓方知硯心中如何能夠忍耐?
他放下紫桃,有些憤怒地盯著許蘭花等人。
所幸的是,許蘭花被許秋霜跟黃明濤攔住了,所以吵架沒有直接吵到方知硯的耳邊。
即便如此,方知硯也是煩不勝煩。
“方醫生,對不住,我這就帶她走。”
黃明濤連連道歉,眼中是愧疚。
許秋霜也是一臉的複雜,盯著方知硯的眼神之中寫著很多莫名的情愫。
幽怨,傷心,哀求,惋惜。
這種表情,看的方知硯一陣無名火起。
“你這什麼表情?”
他強行壓抑著內心的怒火。
“你們許家要糾纏我一輩子是嗎?”
“我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嗎?”
“許秋霜,你家的人,真的很令人討厭!”
“我救了你奶奶,你姑姑就是那般對我。”
“現在我在中醫院,救了你姑父的父親,你姑姑又是這般對我。”
“怎麼,我救人救錯了是嗎?”
方知硯冷冷地盯著她。
“你給我一個說法,你們家想乾什麼,騷擾我?還是要在我的職業生涯上給我染個汙點?”
聽著方知硯的話,許秋霜的心瞬間涼了幾分。
她連連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想到會這樣。”
“你沒想到?”
方知硯冷笑著。
“那你們家為什麼要過來找我的麻煩?”
“還有你,許蘭花,你自己離婚,你指名道姓說我乾什麼?”
“我讓你離的婚是嗎?”
“一定要扯上我是嗎?”
許蘭花也是有些沒料到,方知硯竟然直接罵出來。
醫院內這麼多人,大家都看熱鬨地圍在旁邊,這讓她覺得自己有些落了麵子。
但偏偏黃明濤死死地拉著她,旁邊的許秋霜也抓著她,讓她根本發揮不出自己的能力。
“你們都放開我,我要跟他掰扯掰扯。”
許蘭花開口道。
像她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所在。
因此,她現在還是想跟方知硯吵。
這樣的鬨劇,一直持續到何東方的出現,才發生了些許改變。
“你們想乾什麼?”
“想在醫院鬨事是嗎?”
“想要欺負我們醫院的醫生?”
何東方氣衝衝地推開人群,擋在了方知硯的麵前。
“病人有什麼問題?我們醫生治病有什麼問題?”
“如果沒有問題,請你立刻閉上嘴巴,離開,否則的話,我就報警!”
何東方罵道。
許蘭花就是典型的潑婦。
警察來了都得被她罵幾句。
麵對這樣撒潑打滾兒的人,正常人是真的很煩。
所以此刻的方知硯,多少有些狼狽。
不過,黃明濤跟許秋霜兩人還是聯手攔住了她,讓她沒有繼續鬨下去。
等到三人離開,方知硯才是長舒了一口氣,但眼中慍怒無法化解。
“知硯啊。”
何東方轉過頭來,表情有些無奈,“你說你怎麼就惹上這樣的人了?”
“自古醫患關係就難以解決,偏偏你還遇上個不講理的。”
“我也沒想到啊。”
方知硯苦笑一聲。
現在,他越發的慶幸當初許秋霜放棄跟自己在一起。
不然的話,這家子人,自己以後有得好受。
何東方擺了擺手,“以後遇到他們就躲,惹不起我們還躲不起嗎?”
“等他們出院,自然就不見麵了。”
方知硯點了點頭,重新扛起紫桃。
“我知道了,主任,我回頭這兩天去東海省躲躲,耳根子清淨點。”
“黃大安那邊情況穩定,這兩天就能出院了,趕緊讓他們出院吧。”
何東方應了下來,示意方知硯早點回去。
不講理的病人,頭一次讓方知硯感受到挫敗。
乾醫生這行,不是你有抱負,有決心,就能當一個好醫生的。
當現實擺在你麵前的時候,你才會發現,醫生跟病人之間,也不是統一戰線。
有些病人,你救了他,他還覺得你害了他。
有些病人,明明不是醫生的問題,硬要往醫生身上推。
醫患關係的複雜程度,有些時候,真的會傷了醫生的心。
方知硯背著麻袋,有些落寞地走出醫院。
跟先前站在門口的女孩擦肩而過。
那女孩看了幾眼方知硯後,突然開口道,“方醫生,不要難過。”
“你是一個好醫生,不要因為一個病人家屬的壞,就拋棄對其他病人家屬的熱心。”
突如其來的話,令方知硯愣了一下。
他緩緩轉身,目光落在這姑娘身上。
有點陌生,可臉型卻又有些熟悉,好像跟誰很像。
“姑娘,你是?”
方知硯忍不住問道。
那姑娘大方地伸出手,笑眯眯地開口道,“我叫葛知淺,我爺爺叫葛同。”
“今天我來,就是想認識你一下。”
葛知淺?
方知硯愣了一下,眼中露出一絲恍然。
難怪他剛才覺得熟悉,這姑娘,跟葛主任有幾分相似!
原來是他孫女。
是了,之前在人民醫院進行心臟移植手術的時候,葛主任給自己準備的飯菜,好像就是這姑娘做的。
“原來是葛小姐。”
“久仰久仰。”
方知硯連忙伸手。
兩人握了握手,葛知淺便迅速收回來。
“我看今天方醫生心情不佳,那就算了,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吃飯,怎麼樣?”
“我還是很崇拜你的,聽我爺爺說,你的醫術很厲害。”
方知硯眨了眨眼睛,望著麵前的葛知淺,他心中直犯嘀咕。
葛老爺子突然讓她認識自己乾什麼?
這也沒跟自己商量一下,總不能是交朋友吧?
不過這姑娘,長得還怪好看的。
方知硯撓了撓頭,又下意識地從自己的麻袋裡掏出一個紫桃。
“葛小姐,吃個桃?”
葛知淺噗嗤一聲笑出來,不過還是順手接過,“謝謝方醫生。”
“客氣,那我就先走了。”
他擺了擺手,背著桃子離開。
這兩天在醫院的多,家裡的事情就管得少。
母親薑許的攤子還在出,但隻有張思甜一個人照顧著生意。
薑許則是在給自己的超市尋找供應商。
跑了幾天,事情也一一敲定下來。
方知硯背著紫桃回家的時候,薑許正在做飯。
見到方知硯,她一臉歡喜的開口道,“知硯啊,你終於回來了,羅小姐來了,在裡麵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