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快!”
一聲聲機娘的嘶吼在耳旁響起,君臨緩緩站直了身體,任由蟲族綠色的血液沿著金色的機甲流淌。
戰場上,從來都沒有時間去感傷。
他隻是緊了緊手中的武器,在推進器的爆鳴聲中,再次舞動了長劍。
淩空漂浮的長矛帶著破空聲貫入了一隻又一隻精英種的口器之中。在念力屬性的加持之下,大戰場對於君臨來說,其實是最為合適的戰場。
懸浮的盾牌能夠有效抵擋蟲族的撲擊,而懸浮的長矛,則是偷襲的利器。
近戰有長劍和霰彈槍,遠攻有長弓。
他分心操控著一樣又一樣的武器,拚儘了全力在蟲群之中廝殺著。他知道,隻要自己多殺一隻精英種,那麼近衛隊的SS級機娘,或許就會少一個傷亡。
在閃電和君威的乾擾下,隸屬於近衛隊的機娘們,也終於釋放出了各自特有的固有技能。一時之間,五顏六色的光華展現,層出不窮的增益效果,讓場中的機娘瞬間爆發出了最強的戰力。
半空中,夏娃的身影急速旋轉,長刀帶著冰藍色的光芒,再次劃過傲慢的胸膛,刺目的血線炸開,大量的鮮血噴湧。
電弧在雙角之間跳動著,一次又一次迎上了從天而降的主炮轟擊。她手中的鋼叉擦過冰藍色的機甲,猛然高舉過天。
一道更為洶湧的電弧擊打在鋼叉之上,隨著傲慢一聲嘶吼,擴散向了四麵八方。
君守二十枚盾牌轟然連接在了一起,猛然伸展開來,擋下了傲慢的含怒一擊。即便她瞬間撤去了對於盾牌的掌控,可還是受到了電弧的波及,整個人在培養皿中痛苦的蜷縮在了一起。
君澤的能量並不能替她緩解痛苦,君權迫不得已,隻能將痛苦進行轉接。
隻一秒,她就頭發根根豎起,翻起了白眼兒。
蘇離第一時間收束念力,強行接管了機體,下一秒,那種近乎於過電的感受,讓他懷疑自己的腦汁兒都被瞬間燒乾!
極限一換一?
是拚著腦子燒掉,在死亡前夕一換一嗎?
小樹被電得直哆嗦,就連枝丫上的樹葉,都承受不住開始變得蜷曲,一片片開始脫落。
忽然之間,一股子毛骨悚然的感覺傳來,讓蘇離直接開啟了虛空傳送遁逃。
一柄鋼叉擦著後背刺下,將他未完全進入虛空隧道的飛行模組撕扯成粉碎。
傲慢斜著眼打量了一眼金色機甲消失的方向,雙眸之中,多個瞳孔開始一一浮現。
那個金色的東西,在某種意義上而言,比麵前的敵人更為煩人。
他的手段太多了,層出不窮到可以讓她的進攻無效化。這無疑是狠狠給了傲慢一個響亮的巴掌。
她可以容忍勢均力敵的敵人浴血搏殺,卻不能容忍一隻蟲子在她的眼前反複橫跳!
“她盯上你了!不要再露出任何破綻,如果不行,就撤出戰場!”
蘇離沒有回話,他知道,傲慢還有更多的後手沒有被使用。想要再次出現在她的麵前,便隻能分出一部分精神,時刻關注傲慢的舉動。
冷汗沿著額角開始下淌,他卸去了身上已經損壞的飛行模組,也同時扔掉了已經打空的霰彈槍。
二十分鐘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現在的場上,還剩下一半的精英種。
艦船之上,所有機娘都死死握緊了自己的雙拳。她們看著屏幕之中激動的戰場中心,一個個不甘的咬緊了自己的牙關。
“副軍團長,我們拖不住這麼多蟲群的。”
“是啊!我們根本拖不住這麼多蟲群。”
“回去吧!咱們回去!總督和軍團長都在浴血搏殺!我們為什麼不可以?近衛隊的人都可以上,憑什麼我們曙光軍團,就要這麼憋屈的撤離?殺回去!把咱們機娘全部帶回去,哪怕是隻能當炮灰,替他們阻攔一下蟲潮,也是好的。”
瀚海死死咬緊了自己的牙關,一言不發。
屏幕中浴血搏殺的人,不是彆人,是她的核心契約機師!她怎麼忍心看他孤軍奮戰?可是現在艦船上的,是曙光軍團的絕對主力,這些參訓的機娘,每一個都是種子。都是未來軍團發展壯大的種子!
她理解蘇離,所以知道他為什麼每一次都衝鋒在前,更知道他詳細計劃的背後,就是為了能讓軍團減少減員。他窮過,所以更加珍惜這些跟隨著他一路走上來的戰友。
她們跟著他,一路從C級走到現在的地步,每一個都付出了極大的努力。哪怕是後續補充的人員,也無一不是在一場場戰役之中殺出來的精英。
他看似莽撞的行為背後,每一次為的,就是替她們承擔更多的壓力。可是這一次,他承擔不了。
伴隨著場中不斷增多的蟲族,己方的戰力,正在越來越少。她們不會越打越輕鬆,隻會越打越疲累。在蟲族的添油戰術之下,即便是再強的戰力,在孤立無援的狀況下,都會被活活耗死!
“回去吧,副軍團長!求你了!”
“咱們回去吧!彆人可以犧牲戰死,我們同樣可以!”
“總督和軍團長都在一線,副軍團長,如果可以,我寧願用自己的命,去換他們活著!”
一聲聲請戰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駕駛著武裝運輸艦的夜華側過了頭,盯著瀚海的眸子中滿是不解:“我嘞個姐妹兒?你能不能行?那是你男人!那是咱們曙光軍團的信仰!那癟犢子蟲子剛剛差點兒親他腚上,這你都能忍?”
“我告訴你,老娘忍不了一點兒!那是我親哥!就是時候軍事法庭審判老娘,老娘也認了!這個責任老娘擔了!撤退?撤個媽賣批!你們聽見了撤退命令,我可沒聽見!”
夜華轉過身子,看著麵前一眾機娘,眼睛一瞪:“你們誰聽見撤退的命令了?”
“沒聽見!”
“他娘的,當軍團長的,背著自己的兵,跟在人家近衛隊屁股後麵開團,你們也能忍?”
“忍不了一點兒!”
“馬德那還說個錘子,調頭回去乾就完了!一會兒老娘艦船一扔,帶頭兒衝鋒!是兄弟的,跟著下餃子就完了!衝他媽的!”
“衝他媽的!”
在一眾機娘越發高昂的呼喊中,夜華一把將方向舵扳到了底。
圍攏在艦船周圍的近衛隊機娘看著艦船轉向,一個個相互對視了一眼,默契的沒有開口。
她們,同樣想回去,因為她們的信仰,也在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