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毅目光掃過眾人,落在費正身上。
費正察覺到陳毅的目光,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下一瞬。
“嘭!”的一聲。
費正突然從椅子上躍起,渾身內力翻湧,身上穿著的青色衣衫獵獵作響。
整個人如同撲食的猛虎般撲向陳毅。
他枯瘦的右手伸出衣袖,五指成鉤,一股淩厲的殺機散發出來。
幾乎是瞬間。
費正便撲至陳毅麵前。
“哧!”的一聲大響。
費正口鼻間噴出一道森冷的寒氣。
寒氣撲麵,直奔陳毅麵門。
事情發生的太快,眾人都來不及反應。
就在眾人心中一緊,呆愣當場的時候。
“嘭!”的一聲。
費正前撲的身子忽然戛然而止。
下一瞬。
他化作一道黑影,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飛了回去。
武神表情平靜的站在陳毅麵前,抬著右腿,身子站得筆直。
一道精純的護體罡氣將陳毅護在身後。
“轟!”
費正被武神一個鞭腿踢飛數丈,撞入議事廳的牆壁中。
煙塵四起,議事廳都跟著晃了幾下,房頂落下幾道灰塵。
費正被嵌在牆壁裡,臉色蒼白,麵無血色。
房頂的灰塵落在他的頭上,顯得他花白的頭發更加慘白。
“噗!”
他一口血噴出,濃鬱、鮮紅的血染在他胸前的衣襟上,如同冬季盛開的點點梅花。
“區區二品,當著我的麵,還想動我兄弟。”
“你膽子很大。”
武神站在陳毅身前,聲音平淡的說道。
他看了費正一眼,淡淡道:“《玄冰真訣》,你是從哪裡學到的?”
“據我所知,大武隻有魔教手裡才有《玄冰真訣》,你和魔教勾結?”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議事廳中的眾人猝不及防。
幾位長老一同站起,一臉震驚的看著費正。
“大師兄,你……”
鄭令表情複雜,一臉難言的看著費正。
其他長老更是吃驚到無以複加。
單雄眉頭倒豎,聲音冰冷道:“費正,難道當年之事,不像你說的那般……”
“真的另有隱情?”
三長老直呼費正大名,言語間沒有絲毫恭敬。
“咳咳……”
被一腳踢入牆中的費正咳嗽數聲,內力移經推血,將受到的內傷咳了出來。
他嘴角淌出大量鮮血,落在衣襟上。
費正神情頹廢,抬頭看向陳毅,憤恨道:“沒想到你竟然有一個一品作護衛。”
“老夫真是小瞧你了。”
陳毅神色鎮定如常。
他看了費正一眼,冷冷道:“費穀主,我知道你現在很急,但是你先彆急。”
“當年的事我還沒說完。”
“九師叔和我師傅分開後,她沒有回房,而是等待另一個人。”
“有些話,她要和對方說清楚。”
聽著陳毅的話,費正眼中流露出痛苦、嫉妒、仇恨種種情緒。
陳毅淡淡道:“神醫穀中,我師傅與九師叔情投意合,但是還有一個人也同樣心儀九師叔。”
“那個人就是大師兄——費正。”
“費正心儀九師叔。”
“但是他身為神醫穀大師兄,行事不能像我師傅那般自如。”
“我師傅性格狂妄,做事不會依照禮法規矩。”
“費正隻能在背地裡向九師叔示好,表達心意。”
鑲嵌在牆壁中的費正聞言,表情逐漸猙獰起來。
“你懂什麼!”
“你們懂什麼!”
他嗓音嘶啞,憤怒道:“薛銘性格自傲,目無尊長,狂妄自大。”
“像他這種人,哪怕在醫道能有所成就,日後也難堪重任!”
“沈玲瓏看上他,就是一個錯誤!”
費正咬牙,臉上滿是嫉恨之色。
沈玲瓏。
神醫穀上代的九師妹。
聽到費正的話,在場的幾位長老心中大多有了數。
一時間,眾人看向費正的目光變得十分複雜。
陳毅目光冰冷的掃了一眼費正,繼續說道:“在我師傅研究治療藥毒之體的時候,費正也在研究。”
“不過,費正研究的方向和我師傅研究的方向背道而馳,截然相反。”
“我師傅心係九師叔的安危,研究病情的時候,極其小心。”
“他的研究方向經過無數次思考、嘗試,是正確的。”
“而費正,他一心隻想證明自己比我師傅強,得到九師叔芳心的人應該是他,而不是我師傅。”
“他研究方向全然錯誤,而不自知。”
陳毅述說著當年的事。
“那天晚上,九師叔送走我師傅後,受費正邀請來到後山。”
“九師叔已經接受了我師傅,她明白費正的心意,所以想要拒絕費正。”
“然而,那天相見後,費正拿出自己煉製的治療丹丸,想要送給九師叔。”
“九師叔拒絕了費正的好意,並且說出剛剛自己已經服用了薛銘煉製的丹丸,身體並無異樣,體內的藥毒正在緩慢消除。”
“費正聽後,如遭雷擊。”
說到這裡,陳毅眼神冰冷的看了費正一眼。
“費正自幼習武,二十餘歲就已經有不低的武功水平。”
“他嫉妒至極,強行抓住九師叔,將自己煉製的丹丸塞入了她口中。”
“兩枚藥性完全相反的藥物被九師叔吞下,她體內又有藥毒,後果可想而知……”
陳毅輕歎一聲,為薛銘和九師叔感到不公。
“這才事情的真相。”
陳毅話音落下。
在場的五位長老神色複雜的看向費正。
“大……大師兄,他說的都是真的嗎?”五長老劉峰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費正。
他萬萬沒想到,這竟然是大師兄能做出來的事。
其他幾位長老也都表情複雜的望著費正。
“嗬嗬……”
費正冷笑一聲。
他撐著身體,將自己從牆裡摳了出來。
“你們懂什麼……”
“她沈玲瓏眼裡隻有薛銘,我做了那麼多,她都視而不見,還三番五次的拒絕我。”
“我是什麼人?”
“我是神醫穀穀主的親傳大弟子!”
“當代大師兄,醫道天賦百年難遇!”
“他薛銘憑什麼跟我爭?”
“他一個恃才傲物的家夥,憑什麼跟我爭!”
“憑什麼!”
費正發絲灰白,嘴角、胸前沾著血跡。
他眼眸赤紅,眼底是滿滿的恨意與嫉妒。
見費正承認,議事廳內的五位長老全部陷入沉默。
他們看著費正,頭一次覺得費正竟是如此陌生,如此可怕!
“嗬嗬……”
“我當年是做過錯事,不過,我現在已經要補救好了。”
費正看向陳毅,眼中充滿了恨意:“碧玉青蜈再有兩日便會成熟,到時候隻有我能夠治好沈玲瓏。”
“待沈玲瓏康複,我自會辭去穀主一職,終其一生研究奇症。”
他嗓音低啞,牙都要咬碎了,聲音痛苦道:“為什麼……”
“為什麼快要功成的時候,你要跳出來揭開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