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
跟隨周重的五名鏢師便死於暗器下。
破廟中又多出五具屍體,淒冷的風雨吹進來,平添幾分森寒。
火堆光亮照射下,周重的身影殘忍、冷血。
“你!”
木清寒臉色蒼白,沒想到平日溫和的周重,竟然如此狠辣。
陳九歌也有些吃驚對方的果斷。
“現在,除了你,就沒有人知道了。”
周重扭頭看向陳九歌,笑眯眯道。
“你厲害。”
陳九歌感慨了一句。
他伸手輕拍旁邊的毛驢菜刀:“去吧。”
“兒啊兒啊……”
菜刀叫了兩聲,兩隻驢耳朵立起來,一雙眼睛緊盯著周重。
周重疑惑,迎上菜刀的目光。
一人一驢對視在一起。
嗯?
周重一愣,從菜刀的眼睛中竟然看出了一絲興奮的情緒。
不等他多想。
“兒啊!”
菜刀大叫一聲,卯足勁兒衝向周重。
見一頭毛驢朝自己衝來,周重嚇了一跳。
他趕忙側身向旁邊躲去。
周重一邊躲過毛驢的衝撞,一邊將手伸入暗器袋抓起一把暗器。
就在周重準備揚手發射暗器的時候。
“兒啊!”
一聲驢叫。
菜刀突然停住,後腿一抬,來了一招“尥蹶子”。
“嘭!”的一聲悶響。
周重躲閃不及,被結結實實挨了一腳。
“兒啊!”
菜刀一邊後退,一邊繼續抬後腿,一下接一下的踢在周重下身。
“啪!”
雞飛蛋打的聲音響起。
“啊!”
周重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嘴裡發出一聲慘叫。
劇烈的疼痛從下身傳來。
他兩眼一翻,當場痛暈了過去。
菜刀不斷抬著後腿,全然不顧周重已經暈了過去。
又是結結實實幾腳,它這才停下。
菜刀歪著脖子扭頭看了一眼,長長的驢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腿……腿法?”
被繩索捆住的木清寒表情呆愣,瞅著麵前踢暈周重的驢子。
她出身古武世家,雖然家道中落,但眼力還是有的。
木清寒一眼就看出這頭驢子剛剛用的竟然是腿法。
招式雖淺,但也是武學範疇……
這……
一頭驢竟然會腿法?
木清寒愣愣的看著毛驢,嘴巴微張。
她眨了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迷藥,出幻覺了。
“兒啊!”
菜刀得意一叫,屁顛屁顛的回到陳九歌身邊。
它瞅著陳九歌手裡還有一小半的熱酒,用頭拱了他兩下。
“好!”
“剩下的獎勵你。”
陳九歌笑了笑,將剩下的小半瓶酒塞進菜刀嘴裡。
“噸噸噸……”
菜刀一仰頭,將瓶中酒水喝入肚中。
它臉上露出人性化的滿足之色。
陳九歌拍了拍手,站起身。
他走向木清寒,路上順手從死去的五名鏢師手裡撿了把大刀。
木清寒回過神,看著手中持刀,緩步走來的陳九歌。
刀光一閃。
數段繩索落下。
陳九歌幫木清寒鬆了綁。
木清寒還沒從一頭驢用腿法把周重踢暈的情況中回過神來。
陳九歌朝著她,淡淡一笑說道:“不說謝謝嗎?”
聞言。
木清寒回過神。
她抬眸,深深看了陳九歌一眼,一雙明亮的大眼中異彩流動。
木清寒站起身,對陳九歌恭敬行禮道:“多謝少俠。”
陳九歌笑了笑,伸手指著菜刀,說道:“又不是我救的你。”
“它叫菜刀,你應該謝謝它。”
木清寒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朝菜刀拱手行了一個江湖禮:“多謝菜大俠。”
“兒啊兒啊!”
菜刀第一次被人叫大俠,高興的又叫了兩聲。
木清寒看著昏暗的破廟,嗅著廟中的血腥味。
她有一種夢幻感,跟做夢一樣。
木清寒從地上撿起長劍,大步走到周重身邊,一劍刺下。
周重身子抽搐兩下,沒了生息。
看著周重的屍體,木清寒神色複雜。
堂堂定遠鏢局“十二鏢頭”之一的周重,竟然被一頭驢子踢暈。
雖說周重吃了大意的虧,但這也側麵表現出那頭驢子的不凡。
想到這裡。
木清寒不禁看了陳九歌一眼。
陳九歌回到火堆旁,朝裡麵添了幾根樹枝。
他眼眸低垂,對木清寒殺死周重之事,視若無睹。
江湖就是這樣。
你要想殺死彆人,就要抱著會被彆人殺死的念頭。
木清寒料理完周重,懸著的心放下,鬆了一口氣。
她走到廟門前,把被幽冥鬼影踢開的門重新關上。
做完這些。
木清寒走到火堆旁主動坐下,白皙的麵龐上流露出一抹疲憊之色。
她深吸一口氣,拱手道:“閣下救命之恩,木某無以為報……”
“以後閣下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吩咐,木某定會前來相助!”
這句話,木清寒說的義正辭嚴,斬釘截鐵。
陳九歌聞言抬頭看向她。
木清寒坐的很近,他能看清對方的眼神。
清澈、堅定、認真。
陳九歌笑了。
“那我要是想要你的《天月六合劍》呢?”
此話一出。
破廟中的氣氛僵了一瞬。
下一刻。
木清寒右手伸入懷中,取出一本書冊,遞給陳九歌。
“給。”
少女嗓音清澈。
陳九歌側目,目光落在書冊上。
借著火光,書冊上寫著的五個大字落入陳九歌眼中。
《天月六合劍》。
陳九歌抬頭,迎上對方的眼眸。
兩人四目相對。
木清寒將秘籍放到了陳九歌手中。
有點意思。
陳九歌淡淡一笑,將秘籍推了回去:“我說笑的。”
“我對劍道沒興趣。”
“那你想要什麼秘籍?”木清寒一臉認真的看著陳九歌:“我去給你取來。”
陳九歌擺擺手:“我就是一個廚子。”
“我不要什麼秘籍。”
“廚子?”
木清寒一愣。
“嗯。”
陳九歌把身後的竹筐拉過來,取出了裡麵的菜刀和廚具。
木清寒盯著一筐廚具,眨了眨眼,表情有些呆萌。
陳九歌見狀,笑道:“你剛剛的眼神很像我一個朋友。”
木清寒回過神,眼眸發亮,展顏一笑,拱手道:“不知木某可當得起閣下的朋友?”
陳九歌笑了:“剛剛你的眼神很像我另一位朋友。”
木清寒也笑了。
她拱手正色道:“木家,木清寒。”
陳九歌回禮:“陳家,陳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