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了許久……在馬夏怡回過神後,這一學期已然結束。
她有時候會來到那個樓梯道,望著一樓的窗戶出神。
月寂衝向了那片黑暗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或者說,他已經死了。
馬夏怡望著窗戶外的光亮,那是多麼刺眼,不同的是,從窗戶吹進來的風已經相當冷了。
媽媽說最近流感變多了,讓自己戴著口罩好一點,但……
馬夏怡仰望著那扇窗戶,隨後回首望向了地下一樓的拐角。
時間要差不多了……馬上就是最後一場考試了。
馬夏怡無奈地歎了口氣,自從將住宿改成走讀生後,她就一言不發地望著這裡,潘婷自然有著疑問,她舍不得馬夏怡離開宿舍,但對於這個,後者隻是說自己想要靜靜。
她很久沒見過那個男生了。
她隻是在想,如果月寂真的死去了……他會去到天堂嗎?現在的月寂感受到的,會是溫暖嗎?
來到學校後,馬夏怡按照規定流程來到考場,隻是中間發現了一些小插曲,本來和潘婷王葉一同行走的他們發現了一位從樓梯上摔倒女生。
有一些人過去看了情況,畢竟現在離考試還有時間,按照他們的說法,那女生好像熬夜刷了劇,最後沒站穩在樓梯上摔了下去。
搞的手上的皮破了,臉也刮了一點,但本質上問題不大。
雖然如此,當她男朋友過來時,那女生還是忍不住地哭出了聲,一邊輕聲說著好痛,一邊讓她男朋友幫她擦血。
潘婷見狀自然是露出憐憫的神情,對於她來說,這傷還是挺可怕的。
然而,在馬夏怡的眼中,那好像什麼也不是。
她冷漠地看著這一切,同時也想到那渾身鮮血的月寂。
和他比起來,這算什麼?
她記得,月寂渾身皮開肉綻,腹部更是露出大片的血洞,可哪怕是這樣,他依舊會微笑地告訴自己。
做你應該做的事情,過你應該過的人生。
看到這一幕,馬夏怡愣神了,她不理解……憑什麼有人一定要忍受難以言喻的苦痛,他明明應該活著更出色。
又憑什麼……為什麼那些膽小怯懦、不明真相的人們能夠生活得如此安逸幸福?這個世界為何如此不公平?即使資源不斷增長,華夏國逐漸走向和平,但仍有太多的人忘卻了曾經戰爭帶來的傷痛與殘酷。
明明現在,隔壁的地域還在戰爭之中,為什麼?為什麼身邊的人覺得理所應當,為什麼他們不能看清楚世界的格局。
“彆看啦……看著都疼,走啦走啦。”
潘婷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馬夏怡,而王葉也笑了笑,不知為何,他也覺得,那血根本不算啥。
那血腥味太淡了。
……
考完試後,馬夏怡再度一人來到月寂的小區門口,一如既往的,金毛犬向著自己快速奔來,似乎是混熟了,馬夏怡沒有反抗,隻是這麼摸了摸對方的頭。
眼看金毛就要雙腳瞪起來,抱住馬夏怡時,小區門口的老奶吆喝住了它。
“怎麼,又來看望那小子了?”
“嗯……順便來給你送點禮。”
“唉,給我送啥子嘛,太客氣了夏怡,哦對!晚上要不要再來吃點?!”
老奶一邊說著,一邊讓金毛回到自己家裡,現在是開暖氣的時代了,但熱情的狗狗還是很耐凍的。
“可以啊,我回頭跟我爸爸媽媽打個電話,這些菜我就跟您留著了,這些狗糧也彆忘了換。”
“唉沒事,俺家也不是每條狗都吃狗糧,吃點剩菜就行了。”
對於這句話,馬夏怡是笑了笑,然而就在她準備進屋時,不遠處的那條三色小狗還是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
老奶跟她說過,這條小狗是月寂給的名字,叫做孤寂。
天氣挺冷的,但那條小狗沒有進屋去吹著暖氣,隻是這麼孤獨地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不斷望著天穹和小區外來往的車輛。
馬夏怡想要上前去撫摸,但她記得,自己好幾次都沒能成功。
如同她所想的那樣,當馬夏怡上前時,孤寂開始低吼起來,並將盤起的腿直立,似乎準備抗拒麵前這個也有些疲憊的少女。
然而,馬夏怡下定了決心。
咬就咬吧!!!
隨後,馬夏怡用出吃奶的勁摸向了孤寂,但後者卻隻是搖頭躲開。
……?狗還會閃避了?
馬夏怡不信邪地直接雙手發力,這次直接死死地抱住了整個孤寂。
抱住了……?完了完了!要被咬了啊!!
馬夏怡一邊心裡大叫不好,一邊將孤寂雙手抱起,離自己拉開了一段距離。
然而……孤寂的那股低吼變成了一種歎息,雖然聽起來很奇怪,但那條小狗就是發出了一聲歎息。
它沒有咬人,也沒有嘶吼,隻是這麼回首望向了馬夏怡。
“唉?原來你不會咬人啊?!”
麵對著馬夏怡的話語,孤寂這條小狗竟露出有些無語的神情。
然而,就在馬夏怡想要將孤寂抱入懷中時,後者發力扭轉身體,掙脫開後便再次盤腿坐下,似乎不想再去理會馬夏怡。
……
一小時後,告彆老奶的馬夏怡準備再去月寂家內看一看,聯合政府並沒有搜索月寂的個人財產,這一點開始,她還是蠻開心。
畢竟,那裡有著太多東西。
向身後那孤寂擺手告彆後,馬夏怡來到另一棟內,隨後用鑰匙打開了月寂家門。
但出乎意料的,這次月寂家裡有人。
此刻那男人正憂愁地坐在客廳的沙發麵前,看著突然進門的馬夏怡,他幾乎是脫口而出。
“你誰啊你!”
“唉?我是月寂的同學啊?!”
聽聞馬夏怡的回答,月司鴻稍稍冷靜了一些,但心中的疑慮並未完全消除。他上下打量起眼前這個陌生而又自稱是月寂同學的女孩。
隻見她身穿一件簡約的白色羽絨服,長發披肩,麵容清秀又帶著一絲可愛的氣質。
片刻之後,月司鴻開口問道:“那你來這裡是想告訴我月寂現在在哪裡嗎?”
馬夏怡愣了一下,她的眼神很快轉為吃驚。
“你到現在才知道……月寂不見了嗎?你根本…不在乎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