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插曲過後,幾位女生也都回到了各自的家,在潘婷擦乾眼淚時,她們的父母也來到了現場。
馬夏怡的父母情緒是最為激動的。
“夏怡!”
馬夏怡的母親抱住了自己的女兒,哭嚎聲比剛才的潘婷不知要大出多少,二老是肉眼可見的憔悴,但在找到自己女兒時,所有的努力都有了回報。
馬夏怡很驚訝於時間的流逝,她確實想不起來之前發生的事情,所以隻好抱住自己的母親。
月寂的諾言實現了。
潘婷心裡很清楚,當自己母親都衝過來緊緊地抱住自己,並隨之泣不成聲的時候,她一直強撐著的情緒防線終於徹底崩潰了。
就像是一座搖搖欲墜的大壩,在洶湧澎湃的洪水衝擊下瞬間決堤一般,她整個人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軟綿綿地一頭紮進了家人們的懷抱裡,又一次沉浸在了悲痛之中。
與上次那種壓抑而苦澀的默默流淚截然不同,這一次,潘婷是真正地放開了嗓子,嚎啕大哭起來。
她一邊哭著,一邊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媽媽!!嗚啊啊啊啊!!!!媽媽……我好害怕,我真的……我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
每一個字、每一聲哭喊,都飽含著恐懼。
潘婷那淒慘的哭聲甚至蓋過了在場其他人的悲傷,包括她母親和馬夏怡母親的哭泣聲。她拚命地往母親懷裡鑽,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找到一絲安全感,才能讓那顆已經破碎不堪的心得到些許慰藉。
她的身體發抖,舌頭發麻,拚命地忍受著心痛帶來的撕裂。
潘婷的父親拍了拍自己女兒的後背,同時撫摸著她的頭。
“沒事了,沒事了,現在都回來了,你看看你,你朋友都沒哭呢,好啦……”
“不……你們,你們不知道……沒人會知道,我……”
潘婷還未說完身體便一軟,在自己母親的懷中哭暈了過去。
這一現狀自然讓幾人亂了陣腳,直到幾人要離去,伊希琳才等來了自己的母親。
“媽媽,爸爸呢?他怎麼沒一起來?”
伊希琳迫不及待地問道。然而,她的發問不僅沒有得到期待中的回答,反倒讓她的母親臉色一沉,沒好氣兒地說道:“你爸爸在國外談生意,這會兒還在飛機上沒落地呢!你能不能讓人省點兒心啊?
莫名其妙地玩失蹤,把我們急的到處找你。你知道你爸爸為了你這件事兒動用了多少關係嗎?這一來二去的,至少損失了好幾個百分點的利潤,還用我說得更清楚嗎?”
聽到母親這番斥責,伊希琳的心情瞬間跌入穀底,她低著頭小聲嘟囔著:“嗯……”
正當伊希琳心灰意冷之際,母親卻突然走上前來,輕輕地為她披上一件厚厚的棉襖,並叮囑道:“而且這天兒越來越冷了,彆著涼感冒了,要不然我又有得忙了。”
伊希琳微微抬起頭,看著母親關切的眼神,再次低聲應道:“嗯……”這次的聲音比剛才略高了一些,但依然帶著些許沮喪。
“唉……一會兒媽媽帶你去吃小火鍋怎麼樣?晚上你爸爸回來得會比較晚,咱們先去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聽到這裡,伊希琳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笑容,她用力地點點頭,開心地回應道:“好!”這一次,她不再隻是簡單地應聲,而是主動地靠近母親,將頭輕輕倚靠在了家人溫暖的肩膀上。
“你這女兒,真不讓我省心呢。”
“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們親生的吧,而且你看,你這眼角附近都是皺紋呢。”
“這還不是你害的,彆在這裡鬨啦,快走快走。”伊希琳母親招呼自己的女兒快走,在背對伊希琳時她也露出了一副微笑。
伊希琳很清楚,自己的父母在忙也好,他們依舊對自己有著感情,依舊把自己當女兒來看。
心中暖暖的。
雖然也感覺缺少了什麼,伊希琳說不清那是什麼,她不知覺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但那裡什麼都沒有。
回想起剛才那一幕,伊希琳很敏銳的察覺到,馬夏怡的父母是真的非常擔心自己的女兒,而潘婷的也不差,可以說是很正常的一家人了。
好歹失蹤了不知多少月,這肯定會有所察覺。
自己的父母雖然沒有那般熱烈,但心中的情感也依舊存在。
透過車內的反光鏡,伊希琳觀察著自己的母親,年近四十,卻依舊有著三十歲的風采,不過比起過去,現在確實老了不少。
“媽媽,我失蹤的時間你哭幾次了?”
“你這孩子怎麼不懂事啊,媽要揍你了哦。”
“唉?你就不怕把我揍的出不了嫁嗎?”
“哪能,漂亮的寶貝女兒揍幾下也能嫁出去的,對吧?”
“啊這……”
伊希琳頓了頓,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不妙的事情即將發生。
……
2025年4月14日,是回到現實的日子。
巧合的是,這也是月寂收到進化信賴者的那一天。
那是2024年4月14日。
此時的月寂正神情恍惚地凝視著窗外,仿佛冥冥之中有某種力量在牽引著他的目光。突然間,原本晴朗的天空毫無征兆地下起了瓢潑大雨。雨滴猛烈地敲打著窗戶玻璃,濺起一片片水花,形成一道道蜿蜒曲折的水痕。
這些水痕宛如記憶中的絲線,將月寂的思緒瞬間拉回到了去年的那個時刻。從窗外向內看去,也分不清那是水痕還是月寂不曾流過的眼淚。
或許是日子國那邊飄過來的吧?
月寂思考道,畢竟厚重的雲層一直覆蓋著,但短短一個淩晨就飄過來多少不太可能。
他抓著自己沒有知覺的左臂,還未乾燥的頭發則隨意披散在眼眸前。
伊希琳她們,應該回到自己家了……也見到各自的父母了。
就在月寂歎氣之時,家門口竟響起鑰匙轉動的聲音。
月餅彆頭看去,隻見月司鴻回到了家中,和平時不一樣,他似乎喝醉了,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淋濕。
月寂眉心緊皺,謹慎地盯著在客廳中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