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意識再次浮出黑暗時,窗外已完全被夜色吞噬。
月寂的視線本能地被那盞路燈吸引——白色的光暈在雨幕中暈染開來。他凝視著這微弱的光源,某種詭異的安寧漸漸漫上心頭。
這樣的孤獨...竟讓人感到熟悉。
雨水敲打玻璃的節奏仿佛某種催眠曲,讓血腥的記憶暫時退潮。在這一刻,什麼仇恨、什麼使命都變得遙遠而模糊。唯有這方寸之間的寧靜,才是真實的
哢、哢哢——
身旁的電腦屏幕突然開始閃爍,雪花噪點中隱約浮現扭曲的影像。月寂掙紮著撐起身體,黏稠的血漿從傷口滲出,在地板上拖出長長的暗紅色軌跡。
幻覺開始了。
餘光中,他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正跪在血泊裡,機械地將散落的腸子塞回腹腔。
“呃...!”
他猛地閉眼再睜開,幻象消失了。但地板上那片擴散的血跡卻真實得刺目,甚至能看清邊緣處凝結的血痂正在雨水濕氣中重新軟化。
電腦屏幕的藍光突然穩定下來,映出一行閃爍的文字:
鑰匙,這個監視器是為你準備的。
我想你很熟悉這個。
一個熟悉的遊戲。
規則你應該也很熟悉……
你在夾縫中破壞了規則,就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雨聲忽然變得很遠。月寂感到有什麼冰冷的東西正順著脊椎爬上來。
這是一個精心設計的牢籠。那些似曾相識的感覺,月寂一瞬便想了起來。
地下室那個宇宙和夾縫中的世界?
在最初的終焉之地大戰後,他被卷入夾縫中的世界得以生存。
這是他曾經打通最高難度,全二十的一款恐怖遊戲。
但準確來說,是同人遊戲。
他曾用一個不眠之夜打通最高難度,卻從未想過會親身站在這個監控室裡。
窗外,路燈突然爆出一串火花。在明滅的光影中,月寂看見玻璃外的森林。那裡一隻破敗的狐狸機械玩偶正看著自己。
森林裡的狐狸玩偶露出齒輪交錯的微笑。它的左眼是攝像頭,右眼卻流淌著異生獸特有的紫色粘液。
隨後,一瞬消失。
月寂很清楚,如果那真是自己想的那款遊戲的話,對麵不可能有阻止自己的手段。
但是直覺告訴他,對方很可能是另一個宇宙的存在和異生獸進行了融合。
想到這裡,他摸向口袋。
進化信賴者和能源爆破槍都不在。
???
月寂瞳孔猛地一震,他的視野中,黑白的比例越來越嚴重,甚至出現了些許噪點,一種濃厚的恐懼包裹住了他。
對方怎麼可能毫無聲息的奪走進化信賴者?
他放在最深處的內部口袋,自己昏迷的這麼嚴重嗎?
月寂見狀連忙在電腦上打下幾個字。
是鶴業派你們這麼做的嗎。
很快,上麵有了回複。
並不是,鑰匙。
或者說,通關者。
這一刻,月寂理解了對方的意思,自己曾在瀕死的時候來到了這片空間,所以觸犯了相應的規則,也將屬於其他模擬恐怖的角色帶到了這個時空。
這裡,很顯然是異生獸引誘自己而來的。
但是幕後黑手是誰?
不太可能是邁克爾。
或者說,就是鶴業?
就在此時,桌上的時鐘有了數值。
十二點整。
錄音機傳來了聲音,是月寂從沒聽過的音色。
“你睡了太久了……月寂,它們看見你成為了成年人,它們蠢蠢欲動。直到你拿到變身器之前,你都要遵守這個規則,”
錄音裡的聲音像是用無數個瀕死之人的聲帶拚接而成。
“告訴我這麼做的理由。”
“對不起,但事情就是這樣,對我們處於夾縫中,被月寂所擊敗的生物來說,這隻是生活的一部分,我是說,它們的身體還在分裂,它們被異生獸所吞噬。”
“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在說什麼?”
“在六點前,阻止它們的進攻,你比我更清楚。”
“瑪德你到底在說什麼,你是想拿走進化信賴者直接說!”
“我對那玩意不感興趣,但是合作商卻很感興趣,放輕鬆,如果你活到了那個時候,我會承諾把東西還給你的。
我也很想看看,如果你失去奧特曼的力量,你作為一個人類還能走多遠。”
儲物間的門鎖突然彈開,裡麵傳出整齊的、金屬關節摩擦的“哢嗒”聲。月寂這才發現,自己左手不知何時正緊握著一把老式手電筒——電量顯示:5%。
打開監控後,月寂發覺了幾個不同的點。
奈克瑟斯的輿論依舊在發酵,他通過電腦看見了這一切。
但是自己的手機沒有任何信號。
監視器內,某些陰暗的東西在蠕動,而他也在房間內搜到了一些電池。
……
暴雨依舊在傾注,月寂打開一扇門卻沒發現任何生物的蹤跡,用不剩多少電腦的手電筒查看周圍的環境後,他也關上了這扇門。
什麼鬼?自己真的變成了某種保安?
隨後,他再度回到三台電腦麵前。
顯示器有了變動,一隻佩德隆莫名其妙出現在了左側的儲物房。
很突兀。
月寂見狀怒從心上來,也不管自己有沒有武器,猛地一把拉開了左側房間的門。
肉搏至死,他也無所謂。
打開房門的瞬間,麵前出現的竟是一隻機械玩偶。
月寂沒有任何猶豫,立即用手電筒快速爆閃了對麵。
砰!
閃光照耀過後,麵前那異生獸融合熊類機械玩偶竟發出了陣陣嘶吼。
吼!!!
它的反擊快得詭異,金屬利爪擦著月寂的咽喉劃過,在牆上留下五道冒著青煙的焦痕。月寂後撤半步,鼻腔裡全是電路板燒焦和腐肉混合的惡臭。
手電筒的電量警示燈開始瘋狂閃爍:
但月寂反應很快,一記高掃直接印上對方的腦袋。
這一下,竟打的那玩具熊有些懵逼。
隨後,月寂不客氣的關上了門,並錄下了一句讓恐怖角色都懵逼的話語。
“彆煩我。”
留在黑暗中的玩具熊隻是有些詫異,然而在身上異生獸細胞的作用下,它再次變得殘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