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鬥篷後,月寂行走在著腐爛的村莊,向著剛才修女離去的地方走去後,月寂也發覺了不對。
路邊一名長相已經像人類的商販攔住了自己。
“外麵可都是魔物啊……沒點本事過不去的,你還是彆送死了。”
“哈?我先問一下,這個情況存在多久了,就是這個腐化程度。”
月寂掀開兜帽,露出與這個腐朽世界格格不入的冷峻麵容。商販的雙眼瞪得老大——他太久沒見過如此“乾淨”的存在了。
除了那群修女,竟然還存在這樣的人?
“這個腐化持續多久了?”月寂的語調平靜得像在詢問天氣。
“大概幾年了吧?”
“那這個城鎮有多大?”
“從最右側孵化最嚴重的修道院到左側的村落,要走大概半天的路程。”
“……那這就代表著一件很搞笑的事情。”
聽著月寂不屑一顧的語氣,商販不由得後退一步。
“什麼意思?”
“我覺得它沒理由不全力以赴直接攻下整個教堂和人類世界,比起不想做,我更偏向於它的能力有限。”
月寂月寂指向遠處扭曲的教堂尖頂。
“影響著一切的東西,實力可能就那樣,雖然惡心且克製你們這些沒有科技的人類,但是在現代軍火的一顆核彈下,恐怕屁都不是。”
月寂的一番言論整得商販很莫名其妙,他就這麼眼睜睜看著這位長相奇帥的男子走上了迷霧飄蕩的街道。
……
走在這腐臭的街道上,月寂還是感覺有點不舒服,走了一段距離後,喘息聲也傳入他的耳畔。
那顯然是修女發出的。
月寂聞聲快速前進,在大量棺材的儘頭他發現了對方,此刻的修女被綁在了木十字架上,她的銀發浸透了鮮血,像被染紅的蛛網黏在慘白的皮膚上。
守墓人枯瘦的手指正從她張開的嘴裡拽出黑色絲線,那些絲線另一端連著地上抽搐的喪屍。
他正在發動魔法,企圖將修女徹底喪屍化。
月寂雙眸一皺,就在他準備出手時,修女在這一刻徹底完成了喪屍化。
“額啊!……”
慘叫聲緊隨而來的瞬間,整個世界也陷入了混沌。
……
“嗬啊!”
月寂猛然睜眼。
冰冷的石磚抵著他的臉頰。他撐起身子,發現自己趴在一座陌生教堂的彩窗前。
身前是一處聖女石像。
月寂是無神論者,畢竟自己砍爆了這麼多宇宙也沒見到靠譜的神。
所以對於麵前的神像,他沒有一點敬意。
月寂醒了醒神的同時,另一道柔和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你們,是要?”
那是更柔和的聲音,聽起來更小。
月寂循聲望去,發現一位身材更纖瘦的修女和兩名村民在對話。
“求求你們了,現在連出村莊都難啊,那些不祥之物越來越猖獗了。”
女村民求助的很真切,而男村民也發問道。
“就憑你,真的能解決那些東西嗎?”
較為纖瘦的修女聞言搖了搖頭。
“我不處理這件事,另外一個處理。”
說罷,月寂剛才見到的那修女也走出房門,來到了兩位村民麵前。
“清除汙穢之物是我的責任,聖母瑪麗會保佑我們的。”
這話雖然說出來很真摯,但月寂卻看見那修女的雙腿在止不住的發抖。
這是什麼情況?世界回溯了?
月寂有些不明所以,他在暗處看著麵前的聖女像,心中卻感到有些不對。
這有點像遊戲觸發死亡讀檔了,但那修女似乎知道些什麼,所以才感到害怕。
幾個小時過去……
月寂掐了下眉心,他現在有點小困了。
這幫人這麼能聊的嗎?
想到這裡,他靠在石壁上眯了過去。
或許因為太累了,所以無夢。
……
“喂?你好?你是?”
清泉般的聲音突然刺破黑暗。月寂猛地睜眼,對上一雙小鹿般的褐色眼眸。纖瘦的修女正俯身看著他,白麻頭巾滑落幾縷亞麻色鬈發,在晨光中泛著柔軟的金色。
“啊,不好意思,借用你們地方睡覺了。”
月寂連忙道了歉,在用慵懶的神情回複完對方時,可愛型的修女竟有種不可思議的神情。
修女突然僵住了。她微微張著嘴,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紅暈。月寂這才注意到,她的瞳孔正在劇烈收縮——不是恐懼,更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景象。
“怎麼回事?”
月寂有些納悶,他望向四周,沒有發現原本那各方麵都完美的修女。
“呃,請問下剛才那修女去哪裡了嗎?”
月寂再度追問,而這一次修女有了反應。
纖瘦的修女突然倒退兩步,雙手緊緊攥住胸前的十字架。
“那個……不好意思,我還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人。”她的聲音發顫。
月光透過彩窗照在月寂臉上,他這才恍然大悟——在這個灰暗腐朽的世界裡,自己健康的膚色、整潔的裝束,都成了最不合常理的異常。
簡單的陳述了一下自己的來源後,修女有些驚訝的問道。
“但你沒有魔力,也沒有淨化汙穢之物的能力,你就這樣出去的話,還是會很危險的吧。”
月寂沒有正麵回答修女的問題,他隻是簡短的問道。
“你們這裡汙染的源頭是什麼,我要把它殺了。”
“唉?好像是外神?但是具體資料不清楚,應該是在最東邊的修道院。”
“知道了,你們那個出去作戰的修女,是不是有死亡回溯的能力。”
聽到這話,那修女的神情是相當震驚。
月寂大概知道對方隻能說出這麼點內容,索性自己出門尋找修女。
街道上布滿了些許僵屍的碎屍以及骨頭,月寂回到了一開始守墓人存在的地方,此刻他已經被打敗,化作了一具屍體。
然而再往前走時,眼前的畫麵讓月寂瞳孔猛地一震。
三百米外的墓園裡,銀發修女正被五條水桶粗的蒼白觸手纏住四肢。那些布滿吸盤的觸須表麵,密密麻麻鑲嵌著人類眼球,此刻全都轉向突然出現的月寂。
這些水蛭很大,大的超乎月寂想象。
最大的那條觸手突然裂開,露出環形利齒咬向修女頭顱。月寂的身影瞬間消失原地,進化信賴者展開的光刃在夜空劃出橙色軌跡。
噗嗤!
被斬斷的觸手噴出腐臭黏液,斷麵本會重新生長,卻被瞬間分解成淡藍色粒子,月寂單手接住墜落的修女,另一條手臂直接甩出分子切割。
鋥!!!
刹那間,一團水蛭爆裂成淡藍色粒子,懷中的修女衣物剛剛破損,但所幸皮膚表麵沒有沾染上奇怪的粘液。
“抓緊了。”他在修女耳邊低語,聲音壓過萬千眼球的尖嘯,“這次讓你看看……什麼叫徹底淨化。”
風暴巨劍驟然延伸,猶如當年格斯對戰使徒一般。
隻不過對方並沒有那麼強大便是。
修女仰起臉,水晶般的眼眸裡盈滿難以置信。當她的視線落在月寂棱角分明的下頜線上時,蒼白的臉頰突然浮現一抹血色。
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月寂能感覺到懷中的軀體正在劇烈顫抖——不是恐懼,而是某種更複雜的情緒。修女的手無意識地抓緊他的前襟,指尖碰到他鎖骨時又像被燙到般縮回。
月寂嘴角抽了抽。這個欲望具現化的世界還真是直白,連修女都能被設計成這種反應。
他餘光瞥見對方破碎衣料下若隱若現的雪白肌膚,突然覺得諷刺——在無數個血戰過的宇宙裡,倒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坦誠”的惡意。
砰!
分子切割形成的光刃將另一條觸手炸成粒子雨。月寂把修女往懷裡帶了帶,黑色大衣下擺自動延伸,像活物般裹住她裸露的肩膀。
麵對襲來的大片水蛭,月寂不耐煩的單手揮動風暴巨劍,一擊斬爆麵前的區域後,整個環境也有了質的變化。
黑暗,竟然以極快的速度消退。
看著後方緩步走來的喪屍,月寂收起風暴巨劍,同時也嘗試心中的想法。
月寂突然收起光刃。在修女錯愕的注視下,他後撤半步擺出格鬥姿態,一記教科書般的右擺拳轟向撲來的喪屍。
沒有光能加持,純粹依靠肉體力量的這一擊,竟讓喪屍的頭顱像西瓜般爆裂。腐液濺在恢複潔淨的石板上。
“看清楚了?”月寂甩了甩手腕,斜睨著呆滯的修女,“你們缺的不是神力。”他踩碎地上還在抽搐的指骨,而是最基礎的格鬥訓練。
修女呆滯地望著這一切,直到月寂把她輕輕放在完好的石台上。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裙擺早已破爛不堪,黑色的吊帶絲襪早已破損。
雙腿不自覺地並攏蜷縮。但更讓她心跳失速的是——月寂解下黑色鬥篷的動作。
“穿這個。”他將還帶著體溫的鬥篷遞過來,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她的眼睛。
修女的手指在碰到鬥篷內襯時微微一顫。當她抬頭想道謝時,卻看見月寂正用進化信賴者指向東邊的天空。
“那個方向,”他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就是你說的外神老巢?”
“啊,對的,請問你是?”
“月寂,其他世界的人,我也是看不下去你這樣不斷死去和被惡心,所以想著能幫一把是一把。”
修女看著這一幕,不禁有些呆滯,她顫抖的拿出魔杖,然後發力敲在月寂的胸膛上。
砰。
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隻有一道耀眼的藍光閃在月寂麵前。
“唉?你真不是那些東西?”
修女說話的同時,身上衣物的破損越來越嚴重。無奈之下,月寂隻得陪同她重回修道院換衣服。
一路上,她講述了許多自己的事情。
她從小都是修道院的孩子,一直敬仰著聖母大人,然而在一場災難過後,整個村莊就與外界失聯。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的男人沒有任何戰鬥力,無法和這些汙穢之物直接進行戰鬥。
當然,這也因為科技太低,麵對外神這樣的恐怖存在,沒有普通人能夠幸免,大部分修道院已經毀滅。
現在還活著的修女,隻剩自己和那修道院中年齡更小的修女。
她們信仰女神,所以獲得了微量的魔力,從而對抗這些汙穢之物。
這是一場戰爭,但是懸殊差距太大太大。
自己在不知名的情況下獲得了死亡回溯的能力,她親自體會到了那些人和怪物所做的事情。
大部分怪物和畸形的邪教,需要她才成為汙穢之物的母體,或者外神降世的母體。
所以怪物抓到她後,結果可想而知。
女神像可以恢複身體的傷勢以及清除汙穢,補充魔力。
“最慘那次...”修女突然抓住自己的裙擺,指節發白,“亞人們砍斷我的腿...把我按在女神像上...”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每次失血過多快死時...聖母像就會治好我...好讓他們繼續...”
那種事情是什麼事情,月寂心知肚明。
哢嚓一聲,月寂捏碎了路邊的石製十字架。碎石從他指縫簌簌落下,在恢複潔淨的地麵上砸出淺坑。
“雖然我能理解這種作品誕生的意義,但如果我真來到這裡,我踏馬一定會改變這種事情。”
路邊再度竄出一隻由肮臟觸手形成的怪物,修女下意識擺出法術準備應對,淡藍色的光弓射了出去,卻沒能傷到對方多少。
“你魔力用完了後用什麼攻擊?”
月寂冷靜發問,看著修女從裙底抽出一根...木棍?
“這不就是木棍嗎?”
“這、這是注魔過的...”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看著木棍頂端微弱到幾乎看不見的熒光。
月寂聞言白眼一翻,看著逐步貼近的觸手怪物,他直接舉起能源爆破槍,扣動了扳機。
砰!!
刹那間,淡藍色的光球與觸手怪物相互碰撞,一聲炸響後,那觸手怪物便化作淡藍色粒子。
修女怔怔地看著那些飄散的藍色光粒,就在月寂回頭準備再度前行時,修女的衣服破損也嚴重到了一種程度。
月寂愣了一下,隨後彆過了頭。
但修女或許是習慣了,她沒有用手刻意掩蓋,而是用鬥篷遮住,隨後再度拿起了木棍。
“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