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終於又回來了(1 / 1)

王大江肚子不好,也忍不住吃了很多。

馬衛國吃著麅子肉,臉一直都不好看。

斜仁柱的帳篷裡,全是汗臭味兒,衣服被子亂七八糟,就跟垃圾堆似的。

中間一個和外麵一樣的坑,貓冬的時候,用來取暖燒飯。

吃過飯,已經後半夜了,江森和王大江跟著隋忠良和佟長順享受了一把乾部待遇,住進了木屋。

木屋外麵看著還行,裡麵很破,炕也是木頭搭起來的有點兒像朝鮮炕。

很矮,一根根木頭排列整齊,就是睡上去有點兒硌得慌。

雖說是木屋,也不比斜仁柱好多少,到了冬天也是四處漏風。

然後大家就用泥巴在外麵塗在木頭縫隙上。

這一夜,江森睡得很香,依舊睡在靠牆的位置。

第二天早上,又吃了人家一頓糊塗粥和菜饅頭,隋忠良和佟長順給張少文各自留了五斤糧票,就帶著江森和王大江出發了。

馬衛國站在木屋邊緣,目送著江森和王大江,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五個小時後,到了二班,因為時間還早,佟長順和王大江留下吃了頓飯,留下五斤糧票就走了。

江森看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環境,心潮澎湃。

終於又回來了!

這裡和一班差不多,一個木屋,加兩個斜仁柱,江森到的時候,這裡靜悄悄的,人都出去乾活去了。

“你先把行李放在木屋,等他們回來了,看看哪個帳篷裡還有地方。”隋忠良跟江森說道,“你要是累了,就先去木屋裡睡一覺,明天再跟他們一起去乾活。”

江森點點頭,沒說話。

隋忠良坐到門前的台階上擦著自己的槍,“我們班基本上會跟一班、三班一起乾活。他們負責伐木,我們負責把樹上的枝丫砍掉,方便三班的人放山。”

三個班住得不近,但是乾活卻在一起,每天大家都要走很遠去乾活,天不亮出發,天黑了才回來。

大家都是在早上做好飯,帶上一頓,回來後,各自再想辦法吃一口。

但很多人隻吃兩頓。

隋忠良擦完槍,就轉身放到木屋的櫃子裡鎖上,出來後,拎起分到的麅子,跟江森說:“今天我們在,他們肯定回來吃飯,走,跟我去處理一下,也認認水源在哪裡。”

江森當然知道水源在哪裡,但他不能說,想了想說道:“有菜刀嗎?”

隋忠良樂了,“有一把,你去拿!”

江森進了木屋,在窗台上看到一把菜刀,已經磨損得非常厲害,隻有原來的一半大。

他行李裡還有一把從家裡帶來的,這會兒用不著拿出來。

他順手又把水筲拎出來,從門背後拿出扁擔,跟著隋忠良從側麵走了下去。

隋忠良看到他挑著水筲又樂了,“行啊!有眼力見兒!難怪隊長一直跟我們誇你,還說我運氣好!以後好好乾!”

江森也笑了,“以前在家裡乾習慣了。”

隋忠良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很多知青都是農村來的,就算是城裡的,也能乾些家務活。

挑水這個活兒,江森原本以為很輕鬆。

可他忘了,他重生後隻有十九歲,挑著水筲搖搖晃晃的,怎麼換肩膀都找不準前世那種感覺。

隋忠良把麅子肉放到水筲裡,接過扁擔,“還是我來吧,你彆再軲轆到山下去,還得去找你去!”

江森有些不好意思,跟在隋忠良往前走去。

前麵下坡,再上坡,拐個彎就有一條溪水。

平時大家用水都在這裡挑水回去,洗衣服也來這裡。

到了地方,隋忠良開始清洗麅子肉,就著水用菜刀刮毛。

江森沒事做,看到旁邊有野菜,就過去采了一大把,洗乾淨放進水筲裡。

隋忠良用菜刀在石頭上切著麅子肉,跟江森說:“上麵一點兒還有蘑菇,認識不?”

“認識!”江森說著話,朝上麵走去。

八月的蘑菇以榛蘑和紅菇為主,新鮮的用大油一炒,吃在嘴裡跟吃肉似的,又香又過癮。

等他拿了一布袋子的紅菇回來的時候,隋忠良已經把麅子肉分好,放在野菜那邊,另一個水筲裝滿了水。

“收獲不錯!”他示意給隋忠良看。

隋忠良挑起扁擔,“走,回去!今晚上給大家加餐。”

二班的工作看著輕鬆,就是砍樹丫子,女人也能乾,但是連續工作,人也吃不消。

但是總比其他兩個班稍微輕鬆一些,所以,他們這個班人最少,隻有十二個人。

現在加上江森,也就十三個。

回到二班駐地,隋忠良開始燒火做飯。

麅子肉下鍋乾煮,等煮的差不多了,再下蘑菇和野菜。

江森把剩下的玉米餅拿出來,“班長,都蒸了吧!”

“你自己不留著?”隋忠良有些意外。

之前在三班的時候,就看到他拿了幾個出來,當時也沒多說,還以為剩下的他會自己留著。

沒想到這會兒居然全拿出來了。

“不留!”江森說,“既然加餐,那就裡外裡都加了!回頭再多采點兒野菜蘑菇啥的做野菜饅頭。”

隋忠良笑了,再一次為自己的好眼光感到高興。

當時抓鬮的時候,他就在心裡默默念叨,千萬不要抽到一個女的。

女的在山上很麻煩,周圍全是一幫大老爺們兒,有時候為了省衣服,光著屁股走來走去的都有。

女的來的,就要穿上了,還不能穿得太少。

還有就是上廁所的問題。

漫山遍野都是廁所,來個女的,難道還要給她挖個廁所?

再出點兒什麼事情,想想就忍不住嘬牙花子。

“這個算你這個月的口糧,下個月補給你!”

江森笑著點頭,“行!”

隋忠良也很高興,因為江森這個年輕人不吃獨食,還敞亮不矯情。

不像另外幾個老知青,有什麼吃的都會躲著自己偷偷吃。

眼看著麅子肉就要熟了,可出去的人還沒回來。

隋忠良問:“餓了沒?餓了我們就先吃!”

江森的確餓了。

今天雖然吃過兩頓,可兩頓都是野菜糊塗粥加菜饅頭。

要不是他貢獻了幾個玉米餅,恐怕這會兒早就餓得走不動路了。

“隊長,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隋忠良抬頭看了看天,已經暗了,要不是有火,周圍都看不清了。

他說:“估計快了!”

江森想了想,跑回木屋,拿出酒囊,放到他麵前,“我在場部供銷社買的。”

隋忠良眼睛一亮,拿過酒囊打開塞子聞了一下,眼睛更亮了,“燒刀子?”

“嗯!”江森笑著點頭,“我鄰居大伯以前在東北打過老毛子,說那時候是冬天,有一口燒刀子能殺十個!還叮囑我,要是到了這邊,彆的不買,燒刀子也要買點兒。”

隋忠良聽得連連點頭,“那這酒囊也是他給你的?這個可隻有咱們這兒有!”

“不是,是在場部馬嫂子手裡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