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丟人嗎？
非常丟人！
秦牧知道爺爺的意思，他好歹是秦家的嫡孫，從小在京城長大，正兒八經的大院子弟，又在部隊曆練那麼多年，現在轉業到地方工作，結果連一個小小的縣城工作都搞不定，還需要找省裡領導求助？
光是想想，都丟人的很！
“行吧行吧，不認識了。”
秦牧擺擺手，說道：“小小淮寧縣，我一個人就能搞定！”
“這還差不多！”
秦濟微微一笑，道：“你做的那些事情，雖然是有些兒戲，不符合官場常理，但也沒有違法違紀，儘管放手去乾！”
額……
很兒戲嗎？
秦牧撓撓頭，本想反駁，但仔細一想，爺爺這種身份的人，在官場上經曆了多少風霜，自己那點事，在對方眼裡，跟兒戲確實也沒什麼區彆。
“行吧，我知道了。”
秦牧應了一聲，他現在就覺得，自己像個學生，正被嚴厲的教授點評自己寫的論文。
有種精心寫的論文，被教授說成是小學生作文的既視感！
“時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秦濟看看時間，拍拍秦牧的手，說道：“你也早點休息，年輕人，少熬夜！”
說完，在陳文龍的陪同下，回了房間裡。
爺爺是睡了，但秦牧這會連一頓晚飯都還沒吃呢，走到廚房，準備找點吃的。
“秦少爺，找什麼呢？”
陳文龍走下來，看見秦牧的身影，不解的問道。
“龍哥，廚房裡沒什麼吃的嗎？我晚飯都沒顧得上吃。”
秦牧尷尬的說道。
“廚房裡沒吃的，秦老每天吃的，都是每天清晨新鮮送過來的，當天吃完，剩下的食材都被清理掉了。”
陳文龍解釋道，“這地方，周圍也沒什麼吃的，不然……你吃點彆人送的點心吧？”
還有點心吃？
秦牧跟著陳文龍的腳步，走到隔壁的一個小房間，一打開，裡麵幾乎是堆積成小山的各種糕點。
“這些……”
“都是一些領導送的。”
秦牧還沒問，陳文龍主動解釋了一句，說道：“秦老來這邊才三天，療養院的大門都要被踏破了，全是來送禮的，盛情難卻，秦老沒辦法，最後指示，每個來送禮的，隻能收個糕點，多了是一點都不能收！”
“秦老說，這些人都是他的老部下，或者是以前共事的人，要是一點都不收，麵上過不去，隻好收一盒點心，這樣能稍微糊弄一下！”
“然後秦老還讓我采購了一批回禮，算是禮尚往來！”
聽著這話，秦牧驚訝之餘，倒是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就爺爺的身份，收點糕點，其實壓根不算什麼，在京城的領導，誰不認識爺爺？
一個為國征戰過的老兵，收個點心，要是都能被人調查的話，就太令人寒心了。
畢竟，那些送糕點的人，除了是公務員，也是爺爺的朋友。
最後還回禮，算是徹底沒問題了。
“行吧，那我就沾點爺爺的光，吃點好的。”
秦牧肚子的確是真的餓了，當即拆了一盒，吃了起來。
略微填飽了肚子，秦牧就上樓簡單洗漱了一下，隨即休息了。
在療養院這裡，幾乎都是一些老乾部，休息的時間都很早，也不可能有什麼夜生活。
現在不睡，明天早上很早又要喊著起來了。
果不其然，清晨五點半，外麵就開始有說話的聲音，秦牧走下去一看，爺爺正在院子裡悠閒的走動著，慢慢的散步，活動一下身體。
秦牧也沒打擾，安靜的在一旁看著，等爺爺鍛煉完，二人就坐在一起吃了一頓早飯。
等吃完，剛休息一會，陳文龍就過來彙報了，說江南的一批退休老乾部過來拜訪了。
“來這麼早？”
秦牧看了看時間，才八點鐘，這群人都來了？
“秦老上午休息的時間就幾個小時，到十一點就要吃點東西午休了，所以隻能早點過來。”
陳文龍解釋了一句。
原來如此！
“上午是哪些人啊？”
秦濟隨口問了一句。
“之前江南省委組織部的蕭老帶人過來，都是您當年在江南這裡工作的老部下，都是您認識的。”
陳文龍開口說道。
“那行，你帶進來吧！”
秦濟微微點頭，說了一句。
蕭老？
江南省委組織部？
秦牧聽著這些話，一陣好奇，隨口問道：“爺爺，這個蕭老是叫蕭波嗎？”
“你認識？”
秦濟一陣詫異，說道：“不對啊，他前陣子就退休了，那時候你還在部隊裡呢！”
“我不認識，隻是聽過他的大名。”
秦牧微微搖頭，道：“我看他可不是什麼好人，你要注意著點，可彆被他帶上歧途！”
額……
不是什麼好人？
秦濟一聽，曬然一笑，自己這孫子，還真會說話。
“他怎麼就不是好人了，我一手提拔的，你意思是我看人不準？”
秦濟反問道。
“人是會變的。”
秦牧認真的道：“你認識他，那都什麼年代的事了，有多少貪官一開始都是大好人，大清官，後麵呢，沒有忍住糖衣炮彈的攻擊，就徹底淪為貪官了！”
“你小子，說起大道理來，頭頭是道，我還是不信，我一手提拔的人，會成了貪官。”
秦濟搖搖頭，明顯堅持自己的想法。
得……
白說了！
秦牧知道，爺爺一向如此，特彆固執，不相信彆人說的，隻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多說也沒什麼意義了。
“秦老！”
“秦老誒，我們又見麵了！”
“您老終於來江南了！”
……
剛聊完，外麵走進來一群老頭，個個都穿的很乾淨整潔，精神麵貌也非常的高昂，一看到秦濟，更是非常的激動。
秦牧非常識趣的站的遠了一點，不妨礙這群老人坐在一塊敘舊，趁著這機會，秦牧也認識了那位前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蕭波！
看上去，非常和藹客氣的老頭！
但秦牧對這老頭，沒什麼好感！
為了他，王老和於學文等人要搞一個中秋團圓大會，耗費三百萬巨資，秦牧可不信，這老頭能不知道淮寧縣的情況？
就為了那麼點活動，耗費如此巨款，能是什麼好官嗎？
但很快，蕭波的下一句話，就讓秦牧更生氣了。
“秦老，您要是不忙，乾脆等中秋節的時候跟我們去淮寧縣，參加一個團圓大會吧，這就是為我們退休老乾部專門辦的，您如果能來，那我們玩的肯定更開心。”
噓寒問暖了一圈，最後蕭波就對秦濟發出了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