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比鬥場的較量,是專為各家年輕一輩準備。
選手皆不可超過而立之年。
所以哪怕是各家天驕,實力多半也不會超過二階。
而善淵,無論對手是誰,皆是一招取勝。
觀眾席上的百姓議論紛紛。
皆因善淵的實力而咋舌。
“不愧是老神仙的弟子,這怕是已達一階!”
“二十歲的一階,嘖嘖嘖。”
“應該不止一階……”
“你是說……這怎麼可能!”
許多眼尖之人,多少看出了善淵的遊刃有餘。
心中有了猜測,卻完全不敢相信。
這時,不知是誰提了一嘴,
“我聽說這善淵,好像是燕王府的二公子。”
此言一出,看台上的嘈雜聲瞬間安靜了一瞬。
眾人忽然想起,都城中似乎有一位燕王世子殿下,貌似也是二公子。
一時間,看台上靜的可怕。
看向善淵的目光,都帶上了些許同情。
少年離家學藝,歸來之時,卻發現原本屬於自己的身份家業都被另一個人霸占了。
這很難不讓人猜想其中的貓膩。
畢竟在絕大數百姓眼裡,燕王爵位,和那皇位也差不了多少,都是普通人窮極一生也無法窺得一角的東西。
而這世子的身份,便如那可以讓人六親不認的儲君之位一樣,遭人覬覦。
隨著比鬥場中突然的詭異寧靜,善淵再一次擊敗了麵前的對手。
穆真微微偏頭,盯著場中的善淵,淡淡吐出兩個字,
“如何?”
李牧皺眉,猶豫道,
“如果隻有這種程度,一招足矣。”
聽到李牧的話,穆真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但還是沉聲訓誡道,
“莫要輕敵!”
然而話才出口,表情卻是一僵,隨後猛的轉過頭,上下打量著李牧,疑惑道,
“你怎麼……”
就在這時,柳明嵐蹦蹦跳跳的跑了回來。
距離李牧一丈左右時,腳步突然一頓,隨後四下望了望,似是在找什麼東西。
她身後,慕容錦繡快步上前,瞅了眼舉止怪異的柳明嵐,並未在意,直接開口道,
“比鬥場剛剛改了規矩,善淵暫定魁首,不再參賽,其餘選手爭奪二三甲,最終隻有二甲有一次挑戰善淵的機會。”
“.…..穆璃,你若是有什麼異議,我可再去與他們商議。”
穆璃自然便是李牧如今的化名,這是慕容錦繡去替李牧報名時臨時想到的,故意這般說,便是想要提醒李牧。
李牧沒有回應,而是呆呆的看著擂台邊上。
嬌俏少女為剛下擂台的少年遞上茶水的畫麵,讓無數看客羨慕不已。
少年看上去有些青澀,麵對少女想要主動擦汗的動作慌忙閃躲。
隨後主動拿過手帕,隨意在臉上抹了抹便趕忙逃回了席位。
少女似是因為被下了麵子,手在半空僵了許久,隨後原地跺了跺腳,憤憤離去。
這一幕不知看化了多少看客的心,原本寂靜的看台再次嘈雜。
“哈哈哈,果然是個小道士,這麼漂亮的姑娘也忍心拒絕。”
“奶奶的,連道士都有人傾慕,還是個生的這般好看的姑娘,老子三十好幾竟卻還是光棍,爹、娘,孩兒不孝!”
“你鬼叫什麼,人宗又不忌弟子婚嫁!”
人群中,絕大多數都是看好這對金童玉女的。
畢竟善淵的實力擺在這裡,而李玲兒的樣貌也著實勾走了不少男子的心。
這時,不知又有誰提了一嘴,“那好像是燕王府的小郡主吧,她與善淵應是兄妹……”
話音落下,看台上的人群再次安靜。
良久,才有人小聲嘀咕道,“既是兄妹,他躲什麼?”
畢竟在興朝,在兄長娶妻前,的確有很多事都是家妹在做。
尤其是沒有下人的普通人家,漿洗、縫補衣物,生病照料,乃至整理房間。
妹妹對兄長的確是如父親般敬著。
李玲兒想為兄長擦汗的舉動雖然突兀,卻也在情理之中。
反而善淵的反應,當眾駁了自家妹妹的臉麵,才更讓眾人不爽。
李牧眯了眯眼,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突然似是想起了什麼,回頭看向縱橫家席位的方向。
厭女!
善淵這貨厭女!
李牧之前就有所察覺,然而當時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更多則是吐槽詆毀。
但李玲兒今日這舉動,顯然是她也有所察覺,這才試探?
李牧自認,她還是對李玲兒有一定了解的。
一般人也許很難想到這一點,但李玲兒與陸蒹葭相熟,有這樣的聯想倒是不奇怪。
李牧立馬斷定。
這妮子,怕是又要逞能,自作主張了!
這時,李牧又見張寒蕊朝著人宗的席位點了點頭,似是在向誰打招呼。
轉頭看去,果然是那善淵正傻啦吧唧的朝著張寒蕊招手。
“嗬!”
李牧冷笑了一聲,信任歸信任,不爽歸不爽,兩者並不衝突。
當即收回目光,看向慕容錦繡。
恰巧,慕容錦繡也正一臉慈祥的盯著他,眼中甚至還透著些許忐忑。
李牧愣了一下,馬上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穆璃?
李牧!
倒是個不錯的馬甲。
剛要說聲“不用”,便見穆真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道,
“璃兒,事已至此,遵守規則便是。”
李牧有些詫異的看向穆真,他這明顯是在替慕容錦繡說話啊。
看來老師也不完全是根木頭。
點了點頭,用腹語說道,
“是,叔伯。”
隨後看向慕容錦繡,微微欠身道,“多謝慕容嬸嬸,就不用再為小侄多跑一趟了。”
聞言,慕容錦繡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臉頰甚至有些微微泛紅,偷偷瞟了穆真一眼,開口笑道,
“無妨,無妨,那璃兒你就準備一下,用不了半個時辰,便到你上場了。”
柳明嵐再次聽到李牧這個聲音,緊皺的小眉頭才緩緩鬆開。
剛才那一瞬間,她真的感覺眼前這個李牧是假冒的。
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隻是有一種說不上的感覺,但就是感覺怪異。
隻不過自家老師和穆真都沒說什麼,那假扮的可能性就太小了。
想到此處,她有些奇怪的看了自家老師一眼,又轉頭看向李牧,心中若有所思。
顯然自家老師這倒貼勁,已經有些太明顯了。
而李牧這聲嬸嬸,可以是晚輩對長輩的稱呼,也可以是對叔伯妻子的稱呼。
在此時喊出,自家老師怕是恨不得真的將李牧當成自家子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