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楚希可謂是勝券在握,原本唯一的變數,應屬李牧無疑。
但那賭鬥的消息,恰恰讓李牧和百家站到了對立麵。
雖然他也不覺得單憑李牧一人,能翻得起什麼大浪。
但如今李牧也算是站在了自己這邊,這便讓他更為欣喜。
這時,殿外又匆匆跑進來一名小太監,在趙楚希身邊低語了兩句。
趙楚希挑了挑眉,那個女人這個時候找他,能有什麼事?
思索間,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停,大步朝著後宮走去。
……
另一邊,天宗。
一間雅致的彆院中。
皇後手中握著玉符,輕輕摩挲著。
“母後!”
院外,趙楚依手中抱著一隻小白兔,飛快的朝著屋中奔跑,
“母後,您看這個您喜歡嗎?”
“皇後娘娘肯定喜歡,若是整隻烤熟,再撒上豆豆姑娘上次給的那些香料,沒準就更喜歡了。”
身後,珊珊也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那裡,整個人似是瘦了一圈。
原本黝黑的膚色,也變的越發水靈,眉眼間竟顯出了幾分清秀。
隻是和她那兩米多的身高,有些格格不入。
不知是不是這天宗的水土特彆養人,原本的小黑胖子,竟變成了如今這般的巨型蘿莉。
身後背著的依舊是那柄初遇李牧時的墨色重劍。
趙楚依沒好氣的回頭瞪了她一眼,口中啐道,
“你就知道吃,過去吃還長點肉,如今連肉都不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虧待了你呢。”
二人吵鬨已是常態,平日裡,皇後還會一同參與嬉笑兩句。
隻是今天,皇後的心思明顯不在這裡。
用力握了握藏在袖中的玉符,突然站起身,鄭重說道,
“初一,你與母後一同回趟都城!”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宏文帝出發前私下裡交代她,一定要在事態不可控之前阻止。
原本她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如今,她已經知道宏文帝要說的是什麼了。
太子對百家出手了。
上次太子謀反,隨後與替身互換以求得自保,宏文帝自是沒有隱瞞她這個枕邊人。
趙楚希畢竟是她十月懷胎,從他身上掉下的肉,最後時刻懸崖勒馬,她本以為,宏文帝是願意給他這個兒子一次機會的。
但如今看,這一切不過都在宏文帝的計劃之中罷了。
自從李牧能進入地宮,真的讓皇宮中的大陣失效後,他便再不是那個讓人喜愛的晚輩。
而是真真正正,能與宏文帝並肩交談的人。
太子對百家的心思,宏文帝怕是早就知曉,他選擇禦駕親征,更多的可能還是要在這段時間,離開都城。
好讓太子放手一搏。
而這件事最關鍵的,不是太子能不能事成,而是取決於一個人的態度,這個人正是李牧。
雖然眼下的消息,李牧似乎並沒有打算參與這件事。
但不知為何,皇後總覺得這件事不會這麼簡單。
也許宏文帝的意思是,讓太子先削弱了百家,她再站出來,屆時所有罪責皆由太子一人承擔。
而宏文帝所謂的失態不可控,可能就是不要直接對上李牧罷了。
但作為趙楚希的生母,顯然還是狠不下這個心,
若是可以,她願意自己來替趙楚希背下這口黑鍋,帶上初一,便是希望李牧可以看在自己女兒的麵子上,出手相助,保下自家那個蠢兒子一條命。
……
皇宮門口。
聚集近萬百家弟子。
其中,儒家弟子最多,其次是名家,兵法兩家的弟子也不少。
善淵站在眾人之前,一言不發,目光狠厲的盯著宮門方向。
他求師兄幫他聯係百家,一同援救百家的那些隱世老祖們。
誰知,來的都是今日在廳中,慘死的各家。
他好心救下的,醫家,墨家,農家竟一個都沒來。
尤其是農家,那從海外歸來的六名天人境武者,再加上許氏夫妻,顯然才是此次闖皇宮的最佳助力。
皇宮內禦林軍加上暗冰衛,絕對不超過兩萬,有八名天人境武者在,他才能分心對抗那大陣。
街角茶樓二樓。
許母喝著茶水,悠哉的看著眼前一幕,吧唧了一下嘴巴,
“臭小子,可真能折騰。”
“孩她娘,我們真的不去幫忙嗎?人宗也算對我農家有恩。”
許父有些不解,很憨的發問。
許母白了她一眼,隨後目光看向墨無言,不鹹不淡的說道,
“钜子那詐死隱世的師父都在皇宮中,他都沒去摻和,我農家又沒人接那君山令,湊什麼熱鬨!”
聞言,墨無言老臉一紅。
得知師父健在如今又被困,按理說他是應該去解救的,但隻要腦子正常的人都知道,皇宮大陣非人力所能及。
沒有萬全之策前,闖皇宮純純的腦子有問題。
“可……”許父還要再說。
“可什麼可,要去你自己去。”許母一把將手中茶盞按在桌麵上,冷聲道。
許父想了想,不料竟退後兩步,衝著許母鞠了躬,義正言辭道,
“唇亡齒寒,此次皇室對百家出手,保不齊日後就會將手伸向我農家,師姐照顧好自己,師弟我……誒誒,師姐,師姐我錯了!”
許母不待許父的臨行詞念叨完,便直接起身,揪住了他的耳朵,拽到了許豆豆跟前,
“你要去就將這小拖油瓶帶上,省得耽誤老娘改嫁!”
“娘~”許豆豆捂了捂臉,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自家娘親又開始口無遮攔了。
誰知,柳明嵐這個時候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賤兮兮的說道,
“不會哦,許夫人和許姑娘長的像姐妹一樣,若是被人看到,都城裡不知有多少權貴會為此爭破了頭,怎能愁嫁。”
“姓柳的,你閉嘴!”許豆豆被這話氣的七竅生煙,畢竟闖蕩江湖那麼久,哪聽不懂柳明嵐話裡的意思,作勢便要上去與其撕扯。
許母一把攬住了她,隨後給了柳明嵐一個讚賞的眼神,像是在說,“小丫頭嘴真甜,會說話你就多說點。”
許父則是呆愣愣的,隨即不知想到了什麼,身子不由打了個冷顫,破天荒的當著旁人的麵握住了許母的手,語氣堅定道,
“師姐,我絕對不會讓你改嫁的。”
慕容錦繡見自己這個徒弟還有這本事,心裡大為震驚。
姓許的出了名的木頭一個,竟然也會開花。
這等本事,為何不用在為師身上,為師這裡也有根木頭,等著你點化呢!
就在這時,皇宮方向突然傳出一陣驚天巨響。
整個景安城好似都隨著這聲巨響顫抖了一下。
聞聲看去,便見皇宮的正上空,兩道虛影針鋒相對。
一道是暗青色的方鼎,周身篆刻著不知是何朝代的小字。
鼎有四足,通體發出淡金色的光芒。
而另一道,則是一柄繡有雲紋的胭脂短劍,劍身周圍花瓣紛飛,美不勝收。
穆真眉頭緊蹙,嘴唇有些微微顫抖,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道,
“竟,竟有人可以正麵與那大陣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