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皇後輕吸了口氣,憤憤的瞪了李牧一眼,
“好吧,聽聞那穆璃是你的師弟,你也隨本宮一起過去。”
聽到這話,李牧長舒口氣,趕忙起身,獻媚般的便要攙扶皇後。
“臭小子。”
皇後輕聲笑罵,手自然的搭上李牧的手臂,點頭道,
“不願娶親,那還不如來宮裡當個太監,本宮看你倒是挺熟練的。”
待幾人離開。
廳中隻剩趙楚依珊珊尹嫿屏三人。
尹嫿屏埋頭正打算跟上,便聽到趙楚依似笑非笑的聲音,
“師父沒什麼話想和徒兒說嗎?”
“初,初一。”
尹嫿屏抬起頭,抿唇看向趙楚依,那心虛怯懦的表情,也不知誰是師父誰是徒弟。
“初一,我……”
尹嫿屏實在不知該怎麼解釋,這和徒弟搶男人的事,讓她如何說的出口。
趙楚依嘴角帶笑,緩步走到尹嫿屏身前,蔥白手指輕挑的勾了一下尹嫿屏的下巴,嘖嘖出聲,
“難怪師父這氣色是越來越好了。”
“初一~”
尹嫿屏俏臉緋紅,沒想到趙楚依會來這一手,當即抱住她的腿,撒嬌道,
“師父錯了,你原諒師父這次好不好。”
“都是那臭小子強迫師父的,還有蝶夢那隻小狐狸,師父也是被逼無奈。”
聽到這話,守在涼亭外的夏荷挑了挑眉,十分自覺的轉過了身去,當做什麼也沒聽到。
“原來是這樣。”
趙楚依輕笑出聲,握住尹嫿屏的手,陰陽怪氣道,
“那的確不能怪師父,都是公子錯。”
“額……也不全是......”
尹嫿屏小聲低喃,臉上寫滿了心虛,但事到如今也隻能將鍋都甩到李牧和蝶夢的身上了。
何況她一開始還的確恪守住了本心的。
雖然當初在冬來關被李牧吃過豆腐後,便時常夢到當日的場景。
若非那日在天宗和蝶夢互相傷害,她也不會發展的如今這樣。
要怪就怪燕王,怪張寒蕊,怪葛沛凝,但就是不能怪自己。
當初她可是願意舍棄武道之路,也要救那臭小子,讓她背個鍋怎麼了?
想到此處,她的底氣也足了幾分,用力反握住趙楚依的手,義正言辭道,
“真的,師父都是不得已的,你要相信師父。”
“我信。”
趙楚依臉色漸緩,俯下身,安慰的抱住尹嫿屏。
“你能理解師父就好,師父最親的人就是你了。”
尹嫿屏也反手緊緊抱住趙楚依,那近十年的深宮寂寥,若沒有這小徒弟的陪伴,她怕是早有了輕生的念頭。
她是看著趙楚依一點一點長成大姑娘的。
她是她最重要的人,和李牧一樣重要。
趙楚依的心裡也不怎麼好受,師父變姐妹,擱誰誰也不好過。
她輕撫著尹嫿屏的背脊,微微歎了口氣,故意說道,
“師父搬到雲和院來吧,往後讓初一好好孝敬師父。”
“至於公子那邊,初一會替公子求情。”
“相信公子會理解的。”
聞言,尹嫿屏的心明顯慌了一下,趕忙說道,
“倒也,也不必,青衣他還是……”
然而,對上趙楚依那戲謔的目光時,嗓子一噎,語氣弱弱道,
“可,可以,那我過段日子......”
“那就好,師父今晚就彆走了,就留在宮中。”
趙楚依臉上浮現笑容,又是用力抱了尹嫿屏兩下,語氣很是愉悅,
“初一好久沒和師父一起睡了。”
“嗯,嗯,為師也,也是......”
尹嫿屏低著頭,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當務之急是哄好她的小徒弟。
然而,一旁的珊珊卻是表情怪異的看著二人。
趙楚依剛說李牧今晚會留在雲和院,這會兒又將尹嫿屏留下,晚上院子裡怕是不會安靜。
……
另一邊,一間宮苑中。
皇後雖然邀請了宮中嬪妃,她們卻不方便去前廳會見外男。
李牧進屋時,明顯是宮中妃嬪打扮的幾名女子便紛紛上前行禮,
“臣妾參見皇後,皇後萬安。”
“行了,都坐下敘話。”
皇後擺了擺手,隨後目光看向身旁的李牧,笑著介紹道,
“青衣,燕二哥家的小子。”
聞言,幾位妃嬪的目光紛紛落在這位俊俏後生的身上。
李牧有些詫異,不明白皇後為何要將他帶到這裡。
察覺到嬪妃們同樣古怪的目光,定了定心神,躬身行禮道,
“李牧見過諸位娘娘。”
“你就是李牧!”
這時,一名身穿淡紫色宮裙的妃子突然出聲。
李牧抬眼望去,微微愣了一下。
女人看上去和皇後年齡相仿,肌膚白淨,五官秀麗。
最重要的是,她的眉眼讓李牧感覺有些熟悉。
“萱妃,人本宮給你帶來了,但你可不要將人給本宮嚇到了。”
皇後給了李牧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隨後便徑自走到茶案邊坐下。
李牧蹙了蹙眉,正琢磨自己何時招惹過宏文帝的妃子,隨即便聽她又道,
“明嵐!”
“嘿嘿。”
話音落下,隻見李牧身後的柳明嵐訕訕的乾笑一聲,小心翼翼的奉承道,
“姑姑,您的氣色真是越來越好了。”
李牧一怔,突然想起眼前的女人為何這般眼熟了。
柳明煙!
這女人的眉眼,看著與柳明煙有幾分相似。
李牧想起來了,當初柳明哲之所以能在玲瓏水榭設宴,靠的就是她這位在宮中做貴妃的姑姑。
柳家嫡女柳璿兒,如今柳家家主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過來!”
萱貴妃蹙了蹙柳眉,偏頭瞪向柳明嵐,教訓道,
“未出閣的姑娘整日跟在男子身後像什麼樣子,大哥平日裡就是這樣教你的。”
“姑姑,我沒有……”
柳明嵐還想要狡辯,目光迎上萱貴妃的眼神,趕忙閉上了嘴。
脖子一縮,垂頭喪氣的站到了她身後。
李牧挑了挑眉,看對方這態度顯然是來者不善,索性直接走到一旁的茶案旁坐了下來。
隨手端起茶盞開始慢悠悠的品著。
萱貴妃看到這一幕,手心用力攥了攥,不悅道,
“你不覺得,你該給本宮一個交代?”
“交代?”
李牧放下茶盞,目光不解的看向皇後。
皇後笑的依然溫和,見李牧看來,隻是微微聳了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隨後偏頭衝著一旁的賢嬤嬤低聲說了句什麼,便不再理會李牧。
李牧無奈,目光重新看向萱貴妃,疑惑道,
“不知娘娘想要一個什麼交代?”
萱貴妃見李牧這副混不吝的樣子便有些來氣,索性直接說道,
“本宮也不為難你,皇後已去派人請穆先生,今日你我兩家就將這婚期定下,本宮對兄長也好有個交代。”
“哈?”
李牧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識的看向萱貴妃身後的柳明嵐。
恰巧柳明嵐也看向了李牧,一張俏臉紅的像是熟透的蘋果。
目光交彙一瞬便趕忙撇開,隨即羞憤的跺了跺小腳,聲若蚊蠅的埋怨道,
“姑姑,你,你說什麼呢。”
萱貴妃詫異的回頭瞟了她一眼,卻沒說什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李牧。
“這……”
李牧抽了抽嘴角,真是有點後悔來這茶會了,剛想找個理由推辭。
這時,便聽廳外的宮女,扯著嗓子喊道,
“穆真大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