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鵬,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何我們三個都要立誓,獨獨青陽卻是不用?”呼延敢不樂意了,不滿地嘟囔著。
“你的拳頭有青陽的大?”
馬鵬直接給了呼延敢一個白眼,而後從大拇指上取下一個玉扳指,輕聲道:“殿主讓我將它放在光複城廣場西南角三根立柱中,中間的那根立柱之下,中間的那根立柱底部有一處鏤空的地方,從外表看不出來,需要仔細尋找,找到這處鏤空後,再將它放置進去,隨後直接去往雙虎丘。
到了雙虎丘之後,在離著左邊虎丘約莫十裡的虎跳岩上刻下一個十字,第二日晚間亥時,便會有人在虎跳岩與我見麵。
見麵之時,來人會交我一樣東西,我將東西帶回,交還殿主,我的主要任務便算完成。”
說到這裡,馬鵬掃了蕭北夢四人一眼,接著說道:“殿主還交代,拿到東西之後,讓我要求接應的人,出手將你們四人擊殺。我負責將你們引到虎跳岩,他們負責出手。”
賽璐璐、呼延敢和鬱行令聽到這裡,俱是臉色大變,並對毛獻壽和吉源大罵不止。
雙虎丘乃是白駝殿的活動區域,馬鵬所說的接應之人,十有八九便是白駝殿的人。
聽風城黑駝殿殿主毛獻壽居然和白駝殿的人有勾結,這讓他們震驚不已。
“馬鵬,你要聯絡的人,是不是白駝殿的人?”賽璐璐忍不住問道。
馬鵬輕哼一聲,“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說了,其他的事情,你們彆問我,問了也是白問。”
蕭北夢不難猜到,要與馬鵬接頭的,十有八九是沐風從的人。
他稍作思索後,將目光投向了馬鵬,輕聲問道:“與你在虎跳岩接頭的人,你認不認識?或者說,他們認不認識你?”
毛鵬將目光看向了蕭北夢,麵對蕭北夢的提問,他明顯慎重了一些,搖了搖頭,低聲道:“殿主沒有告知他們的身份,他們也應當不知道我。這些人,隻認這個玉扳指和虎跳岩的十字記號。”
說到這裡,毛鵬環顧四人,沉聲道:“我把我知道的都說了,記得你們的承諾,現在給我一個痛快吧!”
蕭北夢催動念力,將玉扳指給攝到了手中,而後緩緩走向了遠處。
鬱行令一聲不哼,跟到了蕭北夢的身後。
賽璐璐瞥了呼延敢一眼,也準備抬腳離去。
“隊長,他怎麼辦?”呼延敢連忙問道,並指向了馬鵬。
“你處理啊,這還用問我?”賽璐璐理所當然地說道。
“為什麼是我?”呼延敢緊接著問道。
“當然是你,他現在最恨的是你。當然,我也不強迫你,殺不殺他,你自己看著辦。”賽璐璐把話說完,直接大步離去,追趕蕭北夢和鬱行令去了。
片刻之後,呼延敢黑著臉過來了,氣呼呼地說道:“你們可真夠意思,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人,為什麼臟活累活都是我來乾?這也太不公平了,……。”
“這些臟活累活,最合適你。”
賽璐璐白眼直翻,直接把呼延敢一肚子的話都給堵了回去。
“屍體都處理好了麼?可不要留下什麼線索。”賽璐璐接著問道。
呼延敢怏怏地說道:“我弄出了三丈深的沙坑,不能再保險。”
“做得不錯。”賽璐璐難得誇了呼延敢一回。
呼延敢臉上的不滿表情以及心中的怨氣登時消散得無影無蹤,嘴角更是立馬高高上翹起來,並湊到賽璐璐的身邊,又準備舔巴舔巴。
賽璐璐卻是一把將呼延敢給扒拉開去,走到了蕭北夢的身邊,問道:“青陽,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這不是很簡單麼?除去了馬鵬四人,我們的危機暫時解除。現在,我們可以安心地去往雙虎丘,探明了白駝殿在雙虎丘的動向後,再回聽風城交任務就是。”呼延敢一副輕鬆口吻地說道。
“你先閉上嘴巴,我沒問你。”
賽璐璐又是一把將正準備湊過來的呼延敢給扒拉到一邊,繼續問道:“青陽,毛獻壽與白駝殿之間的關係不清不楚,他很可能是神殿的內鬼,我們身為神殿念師,有責任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隊長,這件事情不是我們所能摻和的,我們卷進去,很可能會落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鬱行令難得主動開口。
“我們已經被卷進來了,從毛獻壽選中我們的時候,我們便已經身在旋渦當中。”賽璐璐高聲說道。
“即便如此,我們也不能越陷越深。”
鬱行令皺著眉頭,聲音低沉地出聲:“這件事情,並非毛獻壽一人指使,還有吉源的參與。隊長應該知道,吉源的身後站著聖子。這譚水很深,深得足以淹死我們。”
賽璐璐聞言,當即低下頭,沉默了下來。
呼延敢則是掃了鬱行令一眼,眼神莫名。
蕭北夢一直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
“青陽,你打算怎麼做?我聽你的。”賽璐璐抬起頭來,直視著蕭北夢。
蕭北夢將目光從賽璐璐三人的身上一一掃過,沉聲道:“鬱念師剛才說的沒錯,這潭水很深,深到足以淹死我們。
但是,隊長說的也沒錯,身為神殿念師,毛獻壽有可能勾結白駝殿,此事既然已經被我知曉,並身在局中,我就得查個水落石出。”
說到這裡,蕭北夢稍稍一頓,“這隻是我的個人意願,沒有強迫你們的意思,你們誰若是不想趟這趟渾水,後續的事情便無需參加。”
賽璐璐隻是稍稍一猶豫,便沉聲說道:“我參加!”
呼延敢幾乎沒等賽璐璐的話音落下,便立馬說道:“隊長參加,我便參加!”
隨後,蕭北夢把目光看向了鬱行令。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蕭北夢已經知道,眼前的這三人可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鬱行令皺起了眉頭,抬眼看著蕭北夢,輕聲問道:“青陽,你打算怎麼做?”
蕭北夢將從馬鵬那裡得來的玉扳指亮了出來,緩聲道:“我準備去一趟光複城。”
賽璐璐三人俱是一愣,表情各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弄清楚毛獻壽到底有沒有和白駝殿勾結,最好的方式,就是去到虎跳岩,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麼來頭,看看毛獻壽到底想做什麼。”蕭北夢當然知道,不是毛獻壽與白駝殿勾結,而是白駝殿的戒律長老沐穹白要投靠黑駝殿。
他想要去雙虎丘,深入白駝殿的地盤,目的是想要去找納蘭明月。
但是,他一個人跑過去,實在太可疑,太醒目,他得拉上一兩個同夥。
而且,眼前的這三個家夥,一個比一個精,有他們在身邊,蕭北夢能省去很多的麻煩。
比如,今天若是沒有呼延敢,他很有可能不能從馬鵬的口中撬出想要的信息來。
“你知道這樣做會很危險麼?很可能會讓你喪命。”鬱行令輕聲說道。
“我來聽風城,就是為了建立功勳,揚名帝國。若是連這點風險都不敢去冒,我又何必千裡迢迢地來到這裡。”
蕭北夢說到這裡,緩聲道:“鬱行令,你如果不想去,就在附近等我們,我們從雙虎丘回來之後,再與你一起回聽風城複命。”
鬱行令一番思索後,沉聲道:“我一個人留在這裡,不見得比跟著你去雙虎丘安全,我也去雙虎丘。”
“這才是隊友嘛!”
呼延敢聞言,伸出手就要去摟鬱行令的肩膀。
鬱行令卻是提早一步閃身開去,躲過了呼延敢的熊抱。
“既然大家都同意去雙虎丘,那事不宜遲,隊長,你們先回我們夜宿的樹林,將赤木渾與圖和的屍體掩埋好,不要留些任何痕跡。我去一趟光複城廢墟,將玉扳指帶過去。”蕭北夢見到三人都同意去雙虎丘,便直接安排起來。
賽璐璐三人對於蕭北夢的安排沒有異議,並且很是順理其章認可了蕭北夢發布指令的地位。
實力才是硬道理,他們方才可是親眼看到蕭北夢一拳就將馬鵬給打殘,蕭北夢發布指令,誰能不服。
於是,四人立馬兵分兩路,賽璐璐帶著呼延敢和鬱行令去處理赤木渾和圖和的屍體,蕭北夢則是獨自一人,借著月色,向著光複城的方向趕去。
……
夜微涼。
蕭北夢沒有騎馬,一路疾行,順利地抵達了光複城。
馬鵬說的那三根立柱很是打眼,在漆黑的夜裡高高矗立著。
蕭北夢沒有立馬去到立柱前,而是先藏在離著立柱約莫十來丈的一堆廢墟當中,靜靜地觀察等待著。
等了足足兩刻鐘的時間,沒有發現任何的動靜後,蕭北夢才從廢墟中走出,緩緩地向著三根立柱摸去。
來到中間的立柱之下,蕭北夢先是靜靜地觀察,發現立柱的底端並沒有任何的異常之處。
他俯下身子,圍著成人才能合抱的立柱,用手輕輕地敲擊著,當敲了約莫三十下之後,中空的聲音響了起來。
蕭北夢的臉上現出了喜色,伸手在中空的位置用力一按。
隨即,被按壓的位置彈出一塊來,露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小洞。
洞內光滑平整,空無一物。
“老東西,居然想出這麼一手聯絡暗號來。”蕭北夢暗罵了一聲,將玉扳指輕輕地放了進去,而後把洞口蓋好,再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遺漏後,便離開了立柱。
隻是,他沒有走遠,又藏到了一片廢墟當中,貓了半個時辰之後,沒有等到動靜,他便迅速取出幾樣東西,開始忙乎起來。
片刻之後,一張薄薄的麵具出現在了他手中。
深入白駝殿的地盤,有著太多的未知和不測,蕭北夢料想自己的易容術應該能派上用場,便提前準備了製作麵具的材料。
……
賽璐璐、呼延敢和鬱行令早已將赤木渾與圖和的屍首處理完畢,在瓶子樹林當中靜靜地等著蕭北夢。
蕭北夢剛剛走進瓶子樹林,呼延敢便迎了上來,埋怨道:“這麼點距離花了這麼長的時間,我們還以為你遇到什麼麻煩了呢。”
“我怕光複城之中有埋伏,就稍稍謹慎了一些,花了些時間在暗中觀察和等待,實在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蕭北夢歉意地說道。
“沒有麻煩就好,等等不打緊。”
賽璐璐也迎了過來,道:“光複城是他們用信物接頭的地方,我們這裡並不安全,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趁夜趕路,離著光複城越遠便越安全。”
蕭北夢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不過,我們得改變行進路線。與馬鵬聯絡的人十有八九是來自雙虎丘,我們若是直接去雙虎丘,很可能與對方迎頭撞上。”
賽璐璐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們的路線的確需要做出調整。”
鬱行令立馬走了上來,手中拿著一張地圖。
“隊長,你對西境熟悉,我們要走哪條路,你來決定。”蕭北夢把決定權給到了賽璐璐。
賽璐璐很快便選定了路線,並在地圖勾畫了出來,呼延敢和鬱行令俱表示沒有異議。
很快,一行四騎出了瓶子樹林,向著黑暗的夜幕走去。
……
雙虎丘並不是一座沙丘,而是一片廣袤的沙漠,其中有著諸多的山穀,風化的岩石,還是許多的瓶子樹林,地形複雜,遠遠地看去,它像兩頭巨虎相互趴伏在一起,便有了雙虎丘之名。
蕭北夢四人在離開瓶子樹林之後,一路晝伏夜行,花了七天七夜的時間,終於看到了那一片形似雙虎趴伏的巨大沙漠。
“虎跳岩離著這裡不到三十裡的路程,我先去打探情況,你們在此地等我。”
蕭北夢看向了虎跳岩的方向,輕輕出聲。
這七天來,因為蕭北夢的提醒,四人不止一次地險之又險地避開了白駝殿的高手,躲過了許多的危險。
賽璐璐、呼延敢和鬱行令已經不止一次地深入白駝殿的地盤,每次都避免不了的會和白駝殿的人撞上,少不了會有一場惡戰,隊友隕落是極為常見的事情。但這一次,不算馬鵬四人,已經深入到了雙虎丘,卻是沒有一位隊友折損,甚至連戰鬥都沒有發生,這是極不常見的事情。
到了此刻,賽璐璐、呼延敢和鬱行令對蕭北夢已經是佩服萬分,對於他的話,幾乎是言聽計從。
蕭北夢要單獨前去探查虎跳岩,賽璐璐三人自然沒有意見,與蕭北夢分彆後,便在附近找了一個隱秘的地方,藏身起來。
因為已經無限靠近雙虎丘,蕭北夢很是謹慎,三十裡的路程,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才走完。
虎跳岩實際上就是一塊形似虎躍的風化巨石,孤單單地矗立在黑色的沙漠上。
蕭北夢繞著虎跳岩轉了三圈,沒有發現異常之後,便快速去到了虎跳岩之下,用藍影劍在岩石上劃出了一個深深的十字。
隨後,他便立馬返回,與賽璐璐等人彙合。
瓶子樹林是黑沙人慣常歇息留宿的地方,雙虎丘就在附近,蕭北夢等人自然不敢進到瓶子樹林當中,便找了一處隱秘的沙窩子,藏身起來。
明晚亥時才到接頭的時間,四人有足夠的休息時間。
蕭北夢一邊修煉,一邊分出心神,關注周圍的動靜。
賽璐璐和鬱行令在修煉方麵很勤奮,一有空閒便會抓緊時間修煉。
呼延敢卻是個反麵教材,自己不修煉不說,還喜歡去騷擾彆人。
這不,被賽璐璐給凶了一頓,又在鬱行令哪裡吃了閉門羹之後,呼延敢便湊到了蕭北夢的身邊。
“青陽,修煉呢?”呼延敢在蕭北夢的深白坐了下來,嘴裡叼著一根不知道從那裡撿來的枯草根。
蕭北夢睜開了眼睛,問道:“有事麼?”
“如果不打擾的話,我們聊聊唄。”呼延敢的臉上掛滿了笑容。
“不好意思,確實有些打擾。”蕭北夢麵無表情地出聲。
呼延敢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不過,他立馬嘿嘿一笑,道:“耽誤不了你多長的時間,我就幾句話的功夫。”
蕭北夢嗬嗬一笑,沒有回應。
相處了大半個月,蕭北夢如何不知道,呼延敢所謂的幾句話,沒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一定說不完。
“真的就幾句話,說完我就走。你們都如此的刻苦,我自己心在也著急,正想要修煉呢。但是,我現在要跟你說的話很重要。”呼延敢一臉嚴肅地說道。
“好吧,你抓緊點時間。”
蕭北夢緩緩出聲。
實際上,蕭北夢也很想知道呼延敢想要跟自己說些什麼,他對呼延敢也有幾分好奇。
呼延敢聞言,當即麵色一喜,而後挪了挪身體靠近了蕭北夢幾分,並看了看賽璐璐和鬱行令,才附到蕭北夢的耳邊,煞有介事地說道:“青陽,你和臨河城黑駝殿的佟霜凜佟殿主,熟麼?”
蕭北夢沒有回話,隻是斜著眼睛看向了呼延敢,他不知道呼延敢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對於這個扮豬吃老虎的主,蕭北夢一向慎重,涉及到佟霜凜的事情,他自然得更加的謹慎,能少說的時候,儘量做到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