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看著這五大三粗袒胸露乳的大漢皺起了眉頭,接著又轉念一想這人應當就是陳默從萬屍門請來的高手了。
他淡然一笑道:
“此人正是這安平府的城主,主管城內一切政事。”
陳沛臉上帶著恥笑,“你乃是安平府的一城之主,怎麼能縱容這等烈匪殺人越貨,席卷城內的大戶人家財物不說,還虜了人家的兒子,這件事你做何解釋啊?”
陳沛大大咧咧的審問著城主,陳默在旁邊瘋狂給這大出風頭的老祖使眼色,可他不知是太入迷了沒看見或是說一心想把整個逼裝完整也就沒理陳默。
城主原本還算溫和的臉漸漸垮了下來,‘這個家夥是想在所有人麵前讓我出醜嗎?’
城主雙眸微眯,眼神毒辣,直勾勾盯著挑釁他的陳沛,
“你想要什麼解釋?我若不給你又如何?”
陳沛聽了桀然一笑,露出了他那猩紅的牙齦,“那本座也隻能動手陪你玩一玩了。”
城主臉上絲毫不慌,他嘴角噙著冷笑,“怎麼,想動手?本人複姓司馬,你大可對我出手一試。”
方才還威風凜凜的陳沛一聽此話瞬間就萎了下去,倒不是因為司馬城主那後天境的修為,而是因為他的姓氏。
司馬氏便是這中域最尊貴的姓氏,現任的冥鳳族族長便叫司馬曠,天都峰的那位神袛名為司馬帝雄,一個姓司馬的人以後天境實力做了邊陲的城主,而且一幅有恃無恐的樣子,這難道不使人生畏?
陳沛正準備著大放厥詞,卻被城主這幾句話給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司馬城主看著一幅囧樣的陳沛有些想笑,真沒料到堂堂的一個培元境大師竟然是個裝逼犯。
司馬城主召了招手示意在場的人馬各自分開,他開口道:“這件事呢原先是由貴公子引起的,他什麼毛病陳東當家應該心裡有數。這不,安平鏢局的鬱大當家就正義感爆棚,想給犬子上一課,也就給個教訓罷了。”
陳默越聽越覺得不對,他心裡暗自低估著:“這狗東西是不是收錢了,怎麼說話如此偏袒,上一課?給我的教訓就是抄家嗎?”
司馬城主雙手負背道:“我呢,在這裡說句公道話,這件事還真就是個誤會,鬱大當家呢壓根就沒想著要殺你兒子的,隻不過是出現了兩個人沒來由的要呈什麼英雄氣概,才害了陳陶。”
“什麼!我兒子死啦!”陳默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愣在原地。
司馬城主一臉錯愕,“怎麼?你才知道啊?呃,這,這。”
司馬城主不是專門來搞破壞的,他隻想不讓這座安平府再度血流成河,不過好像起到了相反的作用罷了。
眾人看著慘慘戚戚的陳默,心裡各有各的想法,城主呢想著兩家趕緊化乾戈為玉帛,不就死個兒子嘛,再生一個就好了,彆浪費自己享受金錢的時間。
陳沛呢,則是巴不得這個狗屁城主趕緊走,他好繼續大殺四方重振雄風。
而鬱鬆則在暗暗的盤算著,要不直接叫個弓箭手把陳默射殺了算了,好不好這件事就此了解了呢。
全場沒有人關心陳默的想法,一個家破人亡的老混蛋而已,有什麼值得注意的?
司馬城主想安慰一下這和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陳大東家,對他說道:“咱們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雙方火拚,而是要找出罪魁禍首來,把這倆人交給陳大東家,然後咱們和好如初才是正道。”
陳默的身子晃了晃,顫顫巍巍的想讓自己站直,“那錢呢?我萬豐賭場藏寶閣的錢財呢?難道不該還我嗎?”
司馬城主一聽到陳默要讓人還錢臉色瞬間就變了,他和從門內探出頭來的鬱鬆麵麵相覷不知該說些什麼。
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尷尬的氣氛肆意彌漫。
凡羽在地窖底下將耳朵貼著地麵聽動靜,“嗯?怎麼不打了?還停了這麼久,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凡羽集中精力全身心的投入在了聽力之中。
良久,司馬城主才訕訕一笑道:“錢的事情都好說,可那幾個元凶要是跑了那真是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追的回來。”
見陳默沒有出言反對,城主連忙趁熱打鐵的下令,派人開始搜查,為了給陳默一個台階就先從安平鏢局查起。
陳默是不打算和城主起什麼衝突,但並不代表他會放過鬱鬆。
他突然大喝道:“鬱鬆!將賭場的財物還於我!”
城主大驚失色,鬱鬆的臉色也不好看,雙方僵持之下,城主終於指了指鬱鬆道:“你,你趕緊把錢還給人家吧!”
鬱鬆聽了大怒,“你個黑心的王八蛋,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你的那份不要還嗎!”
城主被氣到了,他指著鬱鬆手臂微抖,“你,你不要含血噴人一派胡言!我哪有什麼另一份!亂說!”
陳默的臉上泛著冷笑,這兩個雜種狼狽為奸,馬腳終於顯現出來了,終究是分贓不均引來的怨氣。
兩人吵著架但是城主帶來的士兵依舊在搜尋著,他們心裡也清楚,查這鏢局隻是意思意思不必當真,誰讓城主和這鬱大當家算是同一戰線呢。
隨後他們開始以鏢局為中心向外搜查了,首當其衝的便是這家生意火爆的燒餅鋪。
“咚咚!”一陣劇烈的砸門聲傳來。
“來了來了,軍爺彆急!”
燒餅鋪的老板老杜,小跑著來給搜查的士兵開門。
凡羽在地窖內早就聽見了這陣動靜,也不知外頭究竟出了什麼變故,怎的突然就有人來搜捕。
他看了眼躲在裡麵的劉昌元和張小根,他倆戰力不強若是被發現九成九逃不出去,那麼隻能讓自己做誘餌賺他個時機了。
凡羽讓丹山保護他倆,自己從一處木窗竄了出去。
“嘭!”這聲異響在那些搜查的軍士耳朵裡無異於天上掉功勞。
“這麼大的聲音,說不定就是元凶逃出去了,好家夥原來躲在這兒!”
兩人奮力直追,一邊跑一邊喊著
“抓到了抓到了。”
鏢局門口的那群人原本覺得城主這招隻是緩兵之計,沒想到真的逼出了元凶。
司馬城主自己都傻了,沒想到隨手一波操作竟然歪打正著?
不過最懊惱的就是鬱鬆了,早知道凡羽就躲在老杜燒餅鋪,他怎麼也得先把那些財物拿出來呀,這下還得分,虧大發了。
凡羽嗯身法豈是那幾個士兵能追上的,他噌的一聲,從天而降,將腳下的青石磚震開道道裂痕。
他直視鬱鬆陳默和城主三人相視無言。
“就是他!就是他殺了陳陶!”
鬱鬆盯著凡羽直直的道。
刹那間在空中飄浮著的九顆骷髏頭渾身冒著邪氣的衝向凡羽,陳沛見自己的風頭都被搶了那是相當不高興,決定宰隻雞來給大家夥兒看看自己的實力。
凡羽便是這隻雞,誰讓他出現的姿勢這麼帥呢。
眼見骷髏衝來,凡羽心中一驚,掄起拳頭對著那幾個天靈蓋就是一通拳,骷髏頭好像被砸蒙了再空中停了一會才繼續向前。
陳沛一臉肉痛的看著骷髏頭上天靈蓋部分的淡淡拳印,心中也頗有驚歎,“這家夥有點兒本事哈,他的拳頭比刀還硬!”
要看著骷髏頭窮追不舍,凡羽運轉赤龍帝的力量於手部生生扼住了其前進的驅使,那層層邪氣想通過凡羽的皮膚擠進他的體內,卻被凡羽皮膚下的那道炙熱白光灼燒的無影無蹤。
“不好!此子的火係神通剛好克我!”
陳沛好不容易煉化的陰晦濁氣被凡羽不講道理的燒沒了,他才知道什麼叫得不償失。
凡羽自然也不好受,那骷髏頭堅硬如鐵,九個一下子撞了上來,凡羽隻覺得自己被數頭蠻牛給懟了一樣難受。
他氣沉丹田定住身形,對著鬱鬆問道:“大當家的,當初你把我招攬進了鏢局不就是為了搶奪萬豐賭場的財物嗎?怎麼,當初敢做如今卻像個孫子一樣?而且,你那隻眼睛看到我殺了賭場的貴公子的,可有人證?可有物證?”
鬱鬆一下被問的啞口無言,他支支吾吾的想要找破綻來反駁,可在這樣緊急的情況下,他又是個粗人思維邏輯一下子混亂了,怎麼可能找的出來呢?
所以他的表現在眾人看來就十分可疑了。這時凡羽接著火上澆油道:“你派人將藏寶閣內所有財物全部搬走,如今陳陶公子卻不知所蹤,這裡麵就你的嫌疑最大,也許陳公子他的屍體就在你府上也說不定。城主大人,我建議再細細搜查一遍安平鏢局!”
司馬城主對臨時反水的鬱鬆尤為不滿,這正好是一個給他教訓的時間,於是爽快答應,“好!那就再搜查一遍安平鏢局。”
士兵們知道,這回可是要認真的檢查了,鬱鬆額頭上的汗珠不要錢的滾落下來,因為陳陶的屍體真的在他府中,他曾想用屍首假裝活人來威脅陳默,結果司馬城主一開口就把這張瞞天過海的王牌給廢了。現在還要讓他把所得的錢財拿出來,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向前跨出一步,高聲道:“我看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