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先斬意中人(1 / 1)

顧留白認為時間是站在他們這邊的,但李沉山並不是這麼認為的。

顧留白和上官昭儀所在之處,真龍的鬼魂似乎始終在地宮的頂部遊蕩,它那一雙豎瞳似乎一直都是惡狠狠的盯著他們,始終充滿著暴戾和仇恨的神色。

然而在他這邊,真龍的這一雙眼睛之中沒有任何的情緒,隻是如同日月高懸,靜靜散發著光亮。

顧留白和上官昭儀所在之處,黑暗和風霜酷寒始終將他們包圍,但他所在之處,卻是溫暖如春,柔和的光線之中,平靜的湖泊顯現出碧玉般的光澤,湖水底部的熱泉冒著氣泡,水麵上不斷湧起如白色絲帶般的熱氣。

他坐在湖中的一塊岩石的邊緣,雙腳泡在溫熱的湖水之中。

如鏡的湖水倒映出他年輕的麵容。

很多年前,他出現在王幽山的麵前時,他的麵容已經比現在要蒼老,他當時和王幽山差不多年紀,和王幽山相見時,是在一個村莊。

村莊周圍有很多的良田,但因為兵禍和大隋令人無法承擔的稅賦,已經根本無人耕種,然而村莊之中卻還有肉香。

那些快要餓死的人將已經餓死的人烹煮了來吃,他和王幽山看到那些人,不像是人,也不像是鬼,根本無法用言語形容。

“這個世道不應該是這樣的,隻有徹底讓大隋見鬼去,才有可能改變這個世道。”他看著王幽山,無比認真的說道,“幽山兄,這是天意,我名字裡有一個山,你名字裡也有一個山,請你相信我,我們這兩座山,注定要將這大隋壓垮。”

很多年過去,王幽山已經變得無比蒼老,老得就像是一陣風吹來就會散架的朽木,然而他卻變得更加年輕,仿佛變成了一個少年。

他擁有著比尋常人多得多的時間,他還處於這精神法域之中唯一可以滋養神魂的溫暖湖泊之中,真龍念和他的神通形成的這個精神法域完美的烙印著祖龍地宮的氣機,即便這個神通法域是他創造出來,以身入局的他也如同真正置身於祖龍地宮之中。

他當然知道顧留白和上官昭儀是這一代修行者中翹楚之中的翹楚,但在王幽山誤打誤撞的遭遇真龍之前,從秦到隋,有多少代的修行者進入地宮而隕落其中?

哪怕是被真龍帶著在地宮之中遊曆,發丘派的真傳弟子王幽山,也隻是管中窺豹,根本無法參透地宮的一角。

十天也好,二十天也好,甚至數月,他都可以安心的在這裡等待下去,直至這兩個人肉身的生機斷絕,神魂漸漸消散。

然而不知為何,安心的想著一些事情的他,卻漸漸感到這地宮深處似乎產生了異樣的氣機波動,那些充盈著風霜的巨大迷宮之中,似乎漸漸滋生出了什麼東西,就像是陰雨的時間一場,牆角自然長出了青色的苔蘚一般。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卻並不想去探知這兩人到底在做什麼掙紮,對於他而言,顧留白是獵物,但也是這世間最為危險的獵物之一,他任何脫離此間的舉動,在地宮之中留下的精神軌跡,都有可能暴露他的真正身位,都有可能讓這兩人找到這片暖湖。

最好的方法,便是不變應萬變。

他心如止水,然而暖湖邊緣卻蕩漾起異樣的漣漪。

湖水之中倒映著的年輕麵容突然顯得有些僵硬,他緩緩抬頭,看到原本應該空無一人,隻有風雪和暖意為界牆的湖邊岩石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兩道翠綠色的身影。

那是兩名少女,身著輕薄羽衣,赤足踏在濕潤的岩石表麵。

她們有著一模一樣的美麗麵容,五官分外立體,充滿異域風情,她們穿過風雪越過界牆時,身上湧起淡淡的白霧,宛如兩名端莊的仙女,碧玉色的湖水又悄然為她們身上的雪肌鍍上釉色,脖頸到鎖骨的線條如同名家工筆勾勒,在羽衣領口處戛然而止,兩邊微露的渾圓卻比全裸更加令人血脈僨張。

翠色紗衣根本遮不住那雙腿的風光——自大腿根部開始,肌膚便如綢緞般流瀉而下,膝蓋處泛著櫻花般的淡粉,小腿肚的弧度飽滿得恰到好處。赤足點地時,足弓繃出驚心動魄的曲線,十個腳趾甲染著蔻丹,像落在雪地上的紅梅瓣。

左邊那位將羽衣下擺撩至腿根,露出整段羊脂玉雕就的大腿。她的身體在風雪之中被吹得太過冰冷,霧氣在她的大腿上迅速凝結成細密的水珠,她的手指輕抹著這些水珠,歪著頭看了李沉山一眼,她的舌尖緩緩舔過上唇,琥珀金的瞳孔裡顯現出羞怯的神色。

右邊那位則用足尖輕劃湖麵,水珠順著腳踝滑落,在腿側留下晶瑩的軌跡。她仰起天鵝般的頸子,喉間溢出小貓似的嗚咽,手指卻野性地扯開胸前係帶。

她的眼神很要命,濕漉漉的如同林間幼鹿,偏偏眼尾飛著胭脂,眸光流轉間帶著鉤子。當她們並排跪坐在岩石上,雙腿交疊時不經意滑落的弧度,在紗幔掩映下化作比滿月更蠱惑人心的秘密——那抹遊走於光影交界處的朦朧,恰似未及題字的灑金箋,引誘觀者徒勞地揣摩墨痕將落未落的走向。

她伸手捧起一捧湖水,口渴般射出舌尖去接指縫中流淌下來的水線。

水花打濕了她的羽衣,將她的身體線條完全暴露在李沉山的視線之中。

李沉山輕而易舉的辨認出了這兩名少女的麵目,西天竺佛宗聖女蘭奢待這樣的名號瞬間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然而即便心中燃起凶險的感覺,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小腹變得滾燙起來,他體內竟然也有一團情欲的火焰被點燃。

然而與此同時,他的右手已經抬起,隨著他中指彈動,湖麵上出現了一道深色的陰影,湖水之中一道玄色的劍影如飛魚躍出,刺向左側那名少女。

“嗤”的一聲輕響,左側少女一聲驚呼,羽衣肩帶順著圓潤的肩頭滑落,雪白的胸膛上瞬間出現了一道猙獰的血口,鮮血順著她潔白的肌膚流入湖水,她卻隻是茫然的看著李沉山,“你為何要這般對我?”

右邊那位少女似是要驚慌的逃走,但她的羽衣卻被岸邊的石頭勾住了,嗤啦一聲,她身上的羽衣被撕爛半截,一時之間,她顯得更加驚慌,雙手不斷的遮掩,卻更能輕易挑起任何正常男子的情欲。

左邊那少女咳嗽起來,血沫濺在唇珠上,“哥哥,求你不要殺我們。”

她的麵容和身體,隨著她的不斷咳嗽而產生了些許的改變,似乎要變成另外一名女子。

李沉山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造祟!

看著那變得越來越熟悉的麵容,他已經明白了,這兩名少女並非通過什麼手段入局之人,而是顧留白和上官昭儀利用造祟法門造出的邪祟。

祖龍法陣之中積蓄著大量的陰氣,自己利用祖龍法陣的一角,製造出了充滿陰氣,到處都是風霜嚴寒的地宮,而也利用了這個特點,直接造出了邪祟。

兩人修行的大夢真經乃是世間最厲害的情欲雙修法門之一,此時造就的邪祟,便也化生成了一對魅魔。

這對魅魔將會用一切的手段來魅惑他,挑動他的情欲,包括牽扯他的精神,閱讀他的精神深處,甚至幻化成他曾經最喜愛的女子。

李沉山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水中躍起的玄色長劍原本已經要落在左側那名少女的脖子上,但此時當那名少女的麵容變化成他年輕時求而不得的那名女子的麵容時,他這一劍卻是停了下來。

劍鋒劃破了嬌嫩的肌膚,血珠順著潔白的肌膚滾落下來,顯得異常的妖冶。

右側那名女子也悄然起了變化。

她凝視著李沉山的眼睛,身上的羽衣變成了一身宮裝。

她看著李沉山,略帶嘲諷的笑了起來,“李沉山,你一心想要滅掉大隋,是不是因為你當初就愛上了本宮?你想著大隋皇帝夜夜在本宮身上操勞,是不是嫉妒得發狂?”

李沉山冷冷的看著這兩個邪祟魅魔,他沒有任何的言語,隻是直接掠到這兩名女子的身邊,粗暴的將這兩名女子按在湖邊的大石上,粗暴的撕碎了她們的衣衫。

他似乎完全被自己的情欲所控製了,然而在瘋狂的發泄完情欲之後,他的眼眸變得無比冷漠,在將兩名女子拋入湖中的刹那,那柄玄色的飛劍便將這兩名女子絞得粉碎。

這種精神神通和精神法域創造出來的邪祟是獨立的個體,也不受顧留白和上官昭儀控製。

兩人既然敢這麼造祟,隻是仗著他們平日修行大夢真經,抵擋得住這種情欲誘惑。

隻是這種邪祟最多隻能引起他心中片刻的波瀾,卻根本不可能造成大的影響。

這種邪祟顯然無法和顧十五以及上官昭儀有著精神連接,他們也無法憑借這種邪祟鎖定自己的真正所在。

在斬殺這兩個邪祟之後,他又回到了先前的大石上,他的呼吸才平順了片刻,卻又感覺到精神法域之中傳來了異樣的動靜。

他深吸了一口氣,眉梢微微的挑起。

這個顧十五,又用出了什麼樣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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