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戈壁灘上也有美食(1 / 1)

方倩驚奇的看著蘇陽,鉛筆頭在本子上戳出個窟窿,寫著:瑪麗豔河床風水定位與玉石分布相關性研究。

剛才所看到的一切不是空穴來風,的確和風水玄學有很大的聯係,這將是一個全新的課題,等有時間一定要好好的學習一下。

隨後,方倩和黃小娥他們幾個女生上了過篩機,機器突突的聲音震得人牙關打顫,女生們並排坐在鐵皮長凳上,傳送帶像條吐信子的巨蟒,裹著砂石嘩啦啦爬過眼前。

這就比較考驗他們的眼力了,成排的碎石料從眼皮子底下走過去,要想一眼中的,是需要本事的。

要是不小心遺漏了,那損失可就大了。

所以他們必須把眼睛瞪大,全心貫注的盯著傳送帶,時間久了,腦殼都要暈了,一抬頭就要栽倒。

老劉倒是很悠閒,叼著莫合煙嗤笑,煙絲碎末落進篩網縫裡,時不時的彎腰撿出來一塊,十回有三回都是正兒八經的料子。

“眼珠子快瞪成玻璃球了!“

方倩他們生怕遺漏,不停的彎腰撿料子,但是十回有十回都是普通鵝卵石。

那幾個男生則跟著大夥一起在石坑這裡,拎著鐵鍁將砂石聚在一堆,方便鏟車運輸。

王磊的虎口磨得比和田大棗還紅,李鐵的鏟柄上的木刺紮進掌心,每鏟一下都疼得倒吸氣。

眼下,隻好在一旁看著,還有些不好意思。

“六子,水好了嘛?”

老貴叔在駕駛室裡朝外探頭喊道,現在的風居然變大了許多,河床上掀起陣陣黃沙,石坑裡也是一片迷茫,看不清裡麵的東西。

六子整個人掛在壓水井把手上,胳膊壓得井繩“吱呀“亂叫,剛汲上來的渾水還沒灌滿鐵皮桶,就被風舔去半瓢。

好不容易灌滿了幾缸水,再用噴灑壺罐上一壺,對著石坑開始噴灑,壓一壓上麵黃沙。

不過這種情況起的作用很小,隻能壓住一片,石坑沿兒上的砂石打著旋兒,看起來跟龍卷風似的。

蘇陽眯眼望向河床上遊,原本轟鳴的挖機影子已被沙暴吞沒,天地間隻剩下混沌的褐黃。

他卷著圍巾,擋著風沙,來到石坑附近,衝底下的人喊了一聲:“底下的人先出來吧,彆被上麵的石頭砸到了!”

“這就出來了。”

底下的幾個人陸續從底下出來。

就在這時,身後的坑壁有些顫顫巍巍,成摞的碎石眼看著就要倒下。

蘇陽立刻朝著老貴叔喊道:“老貴叔,後麵要塌方,快用挖機頂一下!”

老貴叔看了一眼,立刻轉動機械臂,直接抵在了後麵坑壁上。

“大家快點!要塌方了!”

大家夥一陣緊張,立刻從坑裡爬出來,等人全部出來後,老貴叔抬起機械臂,後麵四米高的坑壁“嘩啦”一聲倒了下來。

密密麻麻的石頭滾了下來,瞬間填滿了坑底,激起一陣狼煙。

蘇陽看著一陣後怕,要是真被塌方給砸了,小命估計都得擱裡麵。賠錢是小,人命是大!

看來有必要給大家強調一下安全生產的重要性了。

“大家都回帳篷吧,這風估計一時半會小不了,等風小了再乾。”

蘇陽衝大家喊道,又來到娜紮嫂子這裡,幫忙用盆子把蔬菜麵粉給罩上,上麵再壓幾塊大石頭。

“嫂子,快回帳篷,這裡風大!”

這會人走著都有些發飄了,風推著人走,挺沒安全感的。

蘇陽抓著娜紮嫂子的手,這才下了河床,來到底下的露營處,這裡背靠胡楊林,前麵有河床擋風,所以風勢小了很多。

大家回到帳篷裡,開始拍打身上的泥土。

“奶奶的,這風可真不小。”

“估計今天是打不成了。”

蘇陽也沒在意,跟大家說清楚,雖然才乾了個把小時,但是給大家都算半天工,不會克扣大家工錢。

大家聽到這話,心裡頭也很高興,要是換成彆人,指定不會給算工的。

大家看向身旁的幾個大學生,臉上紅黢黢的跟半熟蘋果似的,現在先是發燙發紅,等過幾天就是皮膚變黑。

這裡雖然溫度不高,但是日照強,紫外線跟殺蟲棒一樣,一天下來就能把皮膚曬傷,要是有紫外線過敏的人,壓根來不了河床。

六子笑著拿著水壺喝水,遞給大學生們:“你們剛來不知道,這風就跟媳婦兒脾氣一樣,隔三差五來一頓,習慣就好了。”

“對了,你們都帶抹臉油了吧,塗上點,要不然晚上就火辣辣的,甭想睡覺了。”

這些城裡娃娃哪裡受過這種罪,隻好趕緊從兜裡掏出各自的油盒,挖了一塊塗在手上,再攤在臉上。

來的時候想著再難也要堅持,但是沒想到才半天功夫,就被風給吹怕了,要是在家裡早就眼裡抱淚了。

這時,帳篷外麵呼啦作響,四周吹的跟氣球一樣,好在四周打了木橛子,用繩索固定。

蘇陽跟六子來到帳篷外麵,檢查了一遍帳篷的安全情況,抬頭看到外麵混沌一片,風吹的胡楊木淩厲作響。

看起來還挺害怕的。

“陽子,今天我也跟大家擠擠睡了,我那小麵包車估計撐不住啊!”

蘇陽笑笑,其實他還挺想嘗試一下的,外麵風沙呼呼吹,在車裡悠閒喝茶睡覺,那感覺好像也不錯。

隻是風勢不明,實在不敢啊。

中午的時候,大家隨便吃了一些乾糧。下午大家就在屋裡打了起撲克牌,咋咋呼呼的挺熱鬨。

女大學生們在另一個帳篷裡,隔著門縫看著外麵寫日記。

白天一下午的時間,風都沒有消停,大家在帳篷裡聽著外麵的鬼哭狼嚎開始睡覺。

到了第二天,大風才消失。

蘇陽起床後看著外麵,似乎也沒什麼變化,隻是帳篷上落一層黃土,用手一彈,嘩啦啦的掉下來。

大家洗漱過後便開始吃飯,娜紮嫂子熬了一鍋熱粥,喝到胃裡暖烘烘的。

蘇陽則扛起了五六式,準備到林子裡看看,大風過後,覓食的動物就多了,比平時好打一些。

方倩看到蘇陽扛起槍,好奇問道:“陽哥,你還會打槍啊?”

“農村人哪有不會這個的,就是準不準的問題。”

“我能跟你去嗎?我從來沒打過獵呢,感覺很好玩!”

蘇陽立刻搖搖頭:“這可不行,帶著你太危險了,碰上大型動物,跑都跑不及。”

方倩撇著嘴,“好吧,那陽哥你注意安全。”

“嗯,中午回來給你們開開葷。”

說著,蘇陽往肩膀上提了提槍,開始朝林子裡走去。

胡楊林經過一晚上的狂風,地上掉落了一層碎木乾枝,地上的青草被覆蓋了一層黃,可見昨晚的風有多大。

蘇陽扛著槍往前走了幾百米,樹林子逐漸深了,但也沒能看到什麼活物,隻好調用了【地理大師】的係統功能,將方圓一公裡的地形圖映入眼中。

通過仔細勘察後,這片胡楊林四四方方,一公裡沒有儘頭,有深林必有大活物,眼下一坨屎糞蛋出現在腳底下。

蘇陽撥開枯黃的駱駝刺,一灘風乾的糞球散落在沙棘叢旁。

他蹲下用槍管戳了戳,褐色顆粒簌簌裂開,露出半消化的草莖纖維。

【成分分析】纖維素含量65%,梭梭樹葉碎屑20%,含微量鹽堿結晶,代謝產物顯示其近期以荒漠耐旱植物為主食。

【氣味殘留度】微弱,羊膻味已消散三成,僅剩枯草發酵氣息濃鬱,對15米內食肉動物尚有微弱警戒效應。

【領地屬性】該糞便呈集群散落狀,非領地標記而是遷徙途中的臨時排泄點,結合附近灌木啃食痕跡,可判定為黃羊群兩小時內過境。

蘇陽根據係統判定,最終定在胡楊林的正前方向。

那裡有簇新折斷的梭梭樹枝,斷茬處的茸毛還沾著幾根短毛。

蘇陽將槍端在手裡,朝著前方一步步前進。

黃羊覓食起來走路較慢,走走停停的話,兩個小時也走不了多遠。

戈壁灘上的胡楊林很深,而且灌木叢也比較高,很多灌木身上帶著刺,普通羊不能吃,但是黃羊能吃。

在五月份的季節,胡楊林一片青綠,樹葉子大概半個手掌大,放眼望去,山丘重疊成片,景色倒是不錯。

圖:戈壁灘上的胡楊林

在追蹤到第二個沙丘時,蘇陽忽然伏低身子,趴在沙地上看著前麵。

五十米左右的距離,有一層紅柳叢正在不自然地搖晃,不像風吹的韻律。

蘇陽當即將槍端在身前,瞄準了前方的紅柳枝。

果不其然,有一隻黃羊的影子出現在視線中。

正當準備開槍時,又跑出了兩隻黃羊,看樣子身型較小,一蹦三跳的啃柳枝,是兩個小羊羔。

蘇陽當即就猶豫了,看到這一家三口的和睦場景,確實不忍心下手。

看來自己確實沒有做獵手的天分,沒有那份狠心。

想了想,還是將槍口收了起來。

就當蘇陽準備走時,忽然看到一道黑黝黝的影子從山窩窩裡跑了出來。

蘇陽心裡一喜,今天運氣還不錯,居然是一頭野豬。

這頭野豬體型健碩,在戈壁灘上的沙地上橫衝直撞,將沙地攪得塵土飛揚,似乎正在拱老鼠洞。

蘇陽當即瞄準了那頭野豬,目測距離有四米米左右,在心中默默倒數了三個數。

“啪!”

一聲槍響過後,也不知子彈打中了什麼部位,野豬忽然跳起,身子往後傾倒下去。

林子裡的三隻黃羊忽然受驚,撒腿朝著林子深處跑去。

野豬在蹦跳間,蘇陽的準頭就吃不準了,隻好趕緊起身朝著野豬而去。

隻有湊近了十米之內,才有把握打中要害。

離近發現,野豬的後腿上流著血,但是沒打中要害。

被激怒的野豬看到有人時,朝著蘇陽衝了過來。

來不及多想,蘇陽端槍又開了一槍,就勢往側方翻滾。

子彈擦著野豬耳尖鑽進沙地,炸起一蓬裹著硝煙的沙柱。

眼湊著沒打中,趁機爬上附近的一棵歪脖子胡楊樹,瘸腿的野獸愈發狂暴,竟用悶著頭衝撞樹杈。

蘇陽雙腿岔開踩著樹乾,將槍口對準了豬頭。

第三槍打了出去,看到野豬猛然倒地,四肢蹬了一會便沒了動靜。

蘇陽從樹上跳下來,來到野豬麵前拎了拎後腿,很重,約摸有八十公斤,單憑他自己一個人是拉不動的。

要是回去叫人回來,那野豬恐怕就被狼崽子撕著吃了。

沒辦法,蘇陽隻好取下腰間的砍刀,趁著還熱乎先把豬血給放了。

蘇陽拿刀在豬頸上砍了幾刀,拎著後腿踢提溜起來,豬血嘩啦啦的流了出來,要不是條件有限,也不舍的浪費這好東西。

放了血的野豬渾身沾滿了黃沙,就跟泥疙瘩一樣。

蘇陽累的夠嗆,也懶得再褪毛了,而且不用開水燙,豬毛根本撕不下來,隻好將豬開膛後,把內臟都扔了出來。

又將四隻豬蹄給砍了下來。

這樣重量就減輕了一大半,剩餘三十公斤左右的肉,就比較容易帶走了。

蘇陽從林子裡砍了幾根藤條,將蹄子和豬身子捆在一起,用黃沙將肉給埋了起來,用沙土吸一吸肉上麵的殘血。

過了一會,蘇陽把肉扒拉出來,扛在肩膀上就往回走了。

一路上蘇陽走走歇歇,在林子裡又碰到了一些新鮮的菌子。

長的灰不拉幾,菌蓋跟木耳一個色,菌杆子是乳白色,下粗上細,還有須根。

這叫巴楚蘑菇,最多的是生長在和田地區的葉爾羌河流域的BC縣,隻有每年五月的時候,巴楚蘑菇就會在林區稀稀疏疏、零零星星破土而出。

另外還有一種胡楊菇,生長在塔裡木河、瑪麗豔流域靠近河岸的胡楊林中,胡楊菇和胡楊葉子的顏色相似,很不容易發現。

這兩種都是本地的應季菜,一般就生長兩個月,再吃就吃不到了。

碰到這種好玩意,蘇陽放下豬肉就摘了一下。

回去的時候燉肉吃,能給肉湯提提鮮。

今天這一趟收獲不錯,一頭野豬分開吃,足夠大家吃一星期了。

吃了肉,大家乾活身上才有勁兒。

回到了營地,正趕在中午飯店。

大家看到蘇陽肩扛手拎的,頓時高興的接了過來。

“陽子,真有你的啊,居然能打到這麼大的野豬!”六子高興的接過豬肉,沉甸甸的扔在地上。

方倩他們也是頭一次見到野豬,渾身都是泥,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陽哥太厲害了,野豬都能打到!”方倩蹲下戳了戳豬頭鼻子,兩個鼻孔都是血水拌黃泥。

“陽哥,這怎麼這麼臟啊,還能吃嗎?”

一旁的老貴叔樂嗬嗬的笑道:“丫頭,那咋不能吃嘛,吃的時候用水衝下就乾淨了嘛,俺們這很多人都會用泥把肉糊起來哩,也不生蟲。”

娜紮嫂子幫忙把菌子接了過來,敞開袋子一看,居然是巴楚蘑菇,這種菌子在山貨市場上比豬頭還貴,一般人還真吃不起。

蘇陽看了一圈,這邊也沒有回民,吃食上也沒什麼忌諱,就不用單獨開小灶了。

“娜紮嫂子,下午我幫你把肉洗洗,晚上用蘑菇燉上,野豬的肉油少不膩,肉片子可以切大點。”

娜紮嫂子應了聲,“行,晚上給大家做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