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被收拾的一塵不染,就連後院也打掃乾淨了,小院裡依舊保留著原來的布局,隻是換了主人。
蘇陽和古麗來到後院的房間看了看,中間的三間堂屋,裡麵也比較寬敞。
裡麵的老式家具做換新的,按照京城四合院的裝修,應該是套著舊皮換新裝。
這樣既保留外形的曆史感,人也住的舒服。
“古麗,這兩天找些人把老家具打包賣掉,另外再購置一些新的家具過來,還要買一些電視機收音機,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了。”
古麗看著蘇陽,開心的點點頭。
畢竟在買房時,上麵寫著她的名字,她也是這個家的主人,更有歸屬感。
“屋裡還要重新裝修一下,刷一層大白,你看牆底的石灰都已經脫落了,夏天容易生蟲。”
“嗯好!都聽你的。”
古麗像個幸福的小女人拉著蘇陽的手,緊緊跟著。
隨後他們又看了看院子的角角落落,西配房裡還有一套玉石雕刻的工具,這個蘇陽就不舍的賣掉了,以後留著可以用到。
現在有了商鋪以後,就可以找一些小玉石作坊,把河床上的那些料子給雕刻成器,在這裡售賣。
更關鍵的是,可以打出玉石鑒定的招牌,承接所有客商的玉石貨源,這裡作為他的根據地,就更方便一些。
看過院子,蘇陽送古麗來到不遠處的店裡,蘇陽則去了附近的廣告打印店,定做了一塊招牌。
如今自己的名字已經被玉石圈熟知,便是一個活招牌,蘇陽乾脆就用自己的名字命名。
等有時間去一趟抱石軒,跟老頭子打個招呼,再把抱石軒的名號打上去。
相對於蘇陽這個名字,更多的人認識馬學武這個玉雕界的活化石。
吃虧就吃在年輕上麵了。
沒辦法,在大家心裡,老師傅的手藝就是比年輕人的好。
“蘇陽玉石鋪,先這麼叫著吧”。
“至於業務,承接玉石鑒定、玉器批發零售、原石買賣、玉雕定製、對外出口等,都可以做嘛。”
蘇陽一邊思索,一邊喃喃道。
事實也是如此,關於玉石的業務,沒有蘇陽不能做的。隻要你有錢,就是昆侖冰玉,現在也能給你拿出來。
蘇陽來到古麗店裡,生意還不錯,有一些顧客正在看料子,蘇陽跟古麗打了聲招呼便走了。
和田有玉石售賣一條街的建設路,同樣也有雕刻加工一條街的昌華路。
距離這裡有些距離,因為雕刻加工屬於後期產業,聲音比較擾民,所以一般都遠離鬨市區。
蘇陽騎著摩托車來到昌華路,這裡是各種小檔口作業,不比建設路熱鬨,也沒有那麼多人,走進去就是各種機器的打磨聲。
門口停著摩托車和運貨用的三輪車,有些人一筐筐的拿貨,叮叮咣咣的裝著百十個鐲子。
小作坊就是這樣,利潤不高,吃的是力氣,量多了就賺點錢,量少一樣賠錢賺吆喝。
有好些小作坊接不到單子,關門的也有不少。
蘇陽走進一家檔口,這家檔口是之前卡布提推薦的,老板王春生是個靠譜的人,不弄虛作假,不像有些鋪子會把邊角料落下,轉賣到玉石交易市場。
裡麵的夥計見到生麵孔便熱情起來:“阿達西,車料子嘛?”
蘇陽點點頭,“不車,我是熟人介紹的,聽說你們這活乾實在,我這正好有一批料子,大概幾百公斤,你這能做嗎?”
夥計抬頭見是大客戶,便立刻放下手裡的活,“能能...你等下,我去叫我們老板。”
夥計很快跑進後院,將王春生叫了出來。
王春生年紀不大,比蘇陽年長一輪。隻看一眼便認了出來:“阿達西,你就是蘇陽嘛,最近看報紙上有你照片嘛!”
蘇陽笑了笑,兩個人握了握手。
隨著王春生走進檔口,在茶室裡喝起了茶,如今蘇陽喝起普洱茶也沒那麼抗拒了,反而有些喜歡這種味道了,不知是口味變了,還是心境變了。
“阿達西,我這裡河床上出了一些料子嘛,想運到內地一部分,也想在這裡加工一部分,現在建設路有了門店,就可以賣了嘛。”
“沒問題阿達西!”王春生往蘇陽麵前送了一杯茶,“我們檔口的質量你放心,絕對讓你滿意。”
蘇陽喝了口茶,隨後跟著王春生來到牆角上的陳列櫃,上麵擺放著各種玉雕作品,都是王春生的得意之作,也是彰顯自己的實力嘛。
蘇陽大致看了一圈,這些作品雖然造型沒有很大的創新,但是四平八穩,技藝也相對精湛,看得出來此人是擅長俏色雕和圓雕的。
有些俏色玉料被運用的恰到好處,尤其是那株桃花,點綴著的粉白色,在指頭上栩栩如生,插在花瓶中,還以為是真的呢。
蘇陽豎起了大拇指:“阿達西,真是大隱隱於市啊,你的雕刻工藝一點可不輸給外麵的人嘛。”
“朋友過獎了,我在你麵前也是班門弄斧了,你的作品我是見過的,去年的新年會上,我在報紙上看到了你的作品,那才是前無古人之作。”
兩人互相吹捧了一會,心裡舒舒服服。
蘇陽轉身的功夫,從係統空間裡拿出一塊青玉料,碗口大小,五公分厚薄,遞到王春生手裡。
“你看,我這裡這種大小的料子最多,有鐲位的開鐲位,沒有鐲位的開玉牌,要是碰到異形,就要仰仗朋友的本事了嘛。”
王春生表示沒問題:“阿達西放心吧,我這裡絕對不胡裡麻湯的,哪怕是邊角料,能加工的我也會加工的!”
“那下午我就讓人把料子送過來嘛!”
“行到時候我們是按成品驗收收費,到時候再結算嘛,這裡是我們的價格。”
蘇陽順手看去,有一個價目表,上麵寫著手鐲、玉牌、吊墜、十公分內的雕刻,二十公分內的雕刻
這樣一看,收費也相對公平,省的出現一些工藝不合格的東西,成品驗收不合格,還要賠償原石價格。
這是其他店沒有的保障。
蘇陽本想從係統空間中掏出玉料的,就怕嚇到他,看來也隻能找個沒人的地方再運過來了。
蘇陽騎車來到建設路,租了輛車子將幾筐料子送了過去。
隨後又來到了新店。
店裡現在也沒什麼活,夥計卻閒不住,又將地板給拖了一遍,榆木地板被擦得能照見人影。
夥計阿旺正攥著拖把在牆角擰水,見人進來慌忙直起腰:“東家來得正好,廣告店晌午就把烏木底鎏金字的招牌送來了,我剛掛了上去!“
蘇陽一聽,剛才進來的時候還真沒注意,立刻走出門外,三尺長的陰沉木招牌懸在朱漆門楣上,果然不錯。
“挺好的嘛。”
字體大氣方正,很有範兒。
另外還有那個立形牌放在門口一側,上麵寫著經營的各種業務。
街上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裡新開的一家店,紛紛抬頭看了過來,新店總是給人一種新鮮感。
“瞧瞧這排場,到底是卡布提老丈人逢人就誇的乘龍快婿啊。”
說話間已有三五個路人駐足打量,新店招牌像塊磁石吸著往來視線,瞥見豎匾上密密麻麻的業務名錄時,也是驚了一下。
附近的門店老板跟蘇陽也都相識了,就算沒說過話,但還是有印象的。不光是卡布提的得意女婿,更是響當當的玉雕大師嘛。
還被馬學武收為關門弟子,未來抱石軒的接班人,可以說是整個和田最有麵子的年輕人了。
一大堆頭銜堆在蘇陽頭上,還怪不好意思的。
此時,陸續有人走過來祝賀了。
“恭喜啊巴郎子,新店開業也不打個響聲,怎麼這麼低調嘛。”
“是啊,我們應該給你賀一賀嘛。”
“以後咱們就是鄰居了,還要多多關照啊。”
上次在拍賣會上拍到一塊昆侖冰玉的老侯也拎著拐杖走了過來,如今他的日子可不好過,上次為了那塊料子,可是把自己家底都掏出來了,就這還抵押了自己的房子,現在還沒收回來呢。
當然,由於建設路有了昆侖冰玉的鎮街,生意也好了不少,反哺了一部分的利潤。
隻要慢慢維持住生意,不出兩年就能收回來。
“巴郎子,準備什麼時候開業,到時候我們也能湊個熱鬨嘛。”
蘇陽笑了笑,掏出兩盒煙給大家分了一圈。
“感謝大家夥捧場,我這鋪子啊,是準備做抱石軒的分號的,當然最重要的是,以後是我跟古麗的婚房嘛。”
“哎呦,那就是雙喜臨門了嘛。”老侯拱手道:“這麼說的話,抱石軒以後也要來我們建設路了?”
“那感情好啊,以後咱們街上,又要火起來了。”
在大家看來,名人效應不但不會搶了他們的生意,反而還會帶來更多的人氣和生意,大家何樂而不為。
蘇陽抽著煙,眯著眼看著自己的鋪子:“說句實話,馬老爺子可不是好說話的人,就怕他老人家不願意啊,腦殼固執的很,就喜歡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不過我跟大家保證,隻要他老人家點頭,到時候開業的時候,我一定拉他過來咱們這裡站台。”
老侯他們聽著也很期待,玉雕大師站台,那人氣可就旺盛了。他們也都想結識一下馬大師,探討探討玉雕技藝。
大家看著裡麵剛拖好的地板,便沒有走進去細看,聊了會閒篇便回到各自的店裡去了。
就在這時,一個帶著黑色墨鏡的人來到門口,抬頭望了望店招,衝蘇陽伸出了手。
“你好啊朋友,本來我還想去喬木村找你的,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你了。”
蘇陽仔細打量了一下那人,似乎有些熟悉。
等那人摘下墨鏡後,蘇陽認了出來,正是上次在喬木村拍賣會上拍賣另外一塊昆侖冰玉的神秘客商,好像叫什麼王步舉。
上次還說晚上會來找自己有事情要談,結果一等二等也沒人來。
蘇陽笑道:“是的嘛,那真是太巧了嘛,屋裡喝杯茶嘛。”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蘇陽就是客氣了一下,沒想到這人還真不客氣。
兩人來到店鋪的茶室中坐了下來。
阿旺有眼力見,立刻將燒好的壺拎了過來,還從抽屜裡找到了半包普洱茶。
“朋友,上次拍賣會結束後,本來還想找你的嘛,臨時有事給耽誤了,這次正好碰到你了,我就開門見山了。”
蘇陽好奇的打量著此人,一時也猜不到有什麼目的。
“那好嘛,有什麼事就說吧。”
王步舉正了正身子,從兜裡掏出一盒黃閣樓的大金磚,給蘇陽遞上了一根。
這種煙這會可算是奢侈品,抽一根都要好幾塊。
“阿達西,是這樣的嘛,我是做玉石堪輿生意的,現在嘛,想跟你合作一下,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玉石堪輿?
蘇陽聽到這話明顯楞了一下。
近些年來已經很少聽到這個詞了,在玉石行業中比較小眾,是專門為礦廠尋找玉礦的人。他們常年在全國各地四處奔波,如果碰到什麼玉礦,要麼將消息賣給礦場,要麼自己組建工程隊自己開采。
再過去的封建社會,玉石堪輿的人被稱為堪輿師,倒像是群現代的遊方郎中一樣。
他們揣著羅盤走昆侖,背著帆布包過祁連,雪山埡口測地磁,沙漠腹地觀星相
聽說頂尖的堪輿師單憑岩層斷麵的雲母走向,就能嗅到玉脈的腥氣。
雖然有些誇張成分,但確實是有幾分本事的。
酬勞也相當豐厚,一般是按開出的礦脈抽成,或者直接承包整片山頭的勘探權,這行當的賭性比賭石更甚。
畢竟賭石隻需相一塊璞玉,而堪輿賭的卻是整座山脈的氣運。
跟玉石堪輿最近的消息,就是五年前塔什庫爾乾爆出過驚天騙局。
聽說有個堪輿師在帕米爾高原兜售“斷層玉礦”,最終賣出了一個天價,結果十七個老板合資承包後,挖穿山體才發現是古河床改道形成的玉料墳場,表層籽料下全是風化的石灰岩。
賠的血本無歸。
後來這個堪輿是就消聲遺跡,再也沒出現過。
蘇陽盯著王步舉眼鏡後的眼神,暗自唏噓,沒想到這家夥是堪輿生意的。
隻是不知,是騙子還是真有本事。
蘇陽麵色平淡,端起杯子,沿著杯沿兒喝著茶。
“朋友,堪輿師了不得嘛,這年頭可是不多見了。”
王步舉卻搖搖頭:“我可不是什麼堪輿師嘛,我隻是做這門生意嘛。”
說著,他從皮包裡掏出一個牛皮卷,上麵寫著幾個大字:西域堪輿圖。
他順手在桌子上鋪開,上麵是泛黃的墨跡畫冊,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朋友,我是想聘請你做堪輿師,帶我們去一趟西域昆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