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停著幾輛金杯大麵包車,發動機的轟鳴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花雞走到領頭的阿毛身邊,低聲交代了幾句。
隨後,他又掏出手機,給手下的人打了幾個電話,確保一切準備就緒。
做完所有準備工作後,花雞和楊鳴率先驅車前往江北采石場。
他們在距離目標幾百米外的地方停下,熄滅車燈,靜靜等待其他人的到來。
夜風吹拂,樹葉沙沙作響。
楊鳴望著遠處采石場的輪廓,心中五味雜陳。
他不知道接下來的行動會不會造成什麼風波,但此刻,他彆無選擇,隻能跟隨大流。
花雞猶豫了一下,從座位下麵拿一個用布包裹著的東西,將布層層揭開,一把小口徑出現在他手中。
楊鳴看到這眉頭一皺,花雞笑了一下說:“以防萬一,一會你跟緊我。”
何鬆和蔣峰,兩人幾乎是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
不僅同村,還是隔壁鄰居。
這種從小培養的深厚情誼,讓他們的關係比血親還要親密。
蔣峰外號“蔣瘋子”,這個綽號源自他剛來城市打拚時的瘋狂表現。
初出茅廬的他不知天高地厚,帶著一群鄉裡兄弟,在城市裡橫行霸道,無所不為。
這群敢於拚命的農村混混,因為貧窮而顯得無所顧忌,不懼生死,常常令人心生畏懼。
他們甚至明碼標價,幾千塊就可以買動他們出手廢掉彆人一隻手或一條腿,幾萬塊就是一條人命的代價。
有時候,僅僅因為意氣相投,為了一頓酒席和幾句恭維就會去捅人。
他們的戰鬥力和決心,不容小覷。
正是憑借這種瘋狂和狠勁,蔣峰在納市闖出了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
而作為與他同生共死的何鬆,雖然名氣不及蔣峰,但在許多重大決策中都發揮了關鍵作用。
然而,何鬆並非野心家。
或許是因為家庭環境的影響,這位從農村走出來的混混並沒有太大的抱負。
在蔣峰給予他一定的產業後,他就完全失去了當年的凶殘和雄心,每天隻是安於現狀,混跡於賭桌和風月場所之間。
何鬆的地盤包括一家遊戲室和若乾棋牌室。
這些產業每月為他帶來豐厚的收入,足以讓他在賭博和女人之間揮霍無度。
其中,“烈火”遊戲廳表麵上是一個普通的遊戲機室,實則暗藏玄機。
除了最新的老虎機、捕魚機外,在地下二層還隱藏著一個賭場。
僅憑這家遊戲廳的收入,就足以讓不少人眼紅。
這是蔣峰給予自己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的賞賜,也是何鬆安逸生活的經濟基礎。
在燈紅酒綠中,何鬆已經失去了當初的熱血與瘋狂,沉浸在紙醉金迷的生活中。
以至於讓他,忘記了很多事情……
就如同,此時將他圍住的這群年輕人。
看著這群手持鋼管和砍刀的年輕人,他忽然感覺是那麼的陌生,陌生到他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你們……跟誰混的?”何鬆讓自己鎮定下來,讓自己顯得像一個大哥的樣子。
顯然這群年輕人並不吃這一套,他們眼神裡沒有絲毫感情,隻是在確認了何鬆的身份後,就毫無顧慮的動手。
他們的動作看上去很生澀,不過卻絲毫沒有留情!
在被第一棍砸在腦袋上的時候,何鬆似乎又回到了多年以前,第一次跟著蔣峰出去砍人的情形,那種久違的恐懼再次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