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學奇給他的壓迫感太強,他其實不願與這種亡命之徒打交道。
可如今,他彆無選擇。
何鬆的事若是忍氣吞聲,他在道上的威信將一落千丈,損失更大。
可若親自出馬,又不是瀚海的對手。
於是,他鋌而走險,請動嚴學奇。
隻要朱波一死,他在道上的地位必定水漲船高。
這不僅僅是敢與瀚海叫板,更重要的是釋放一個信號:嚴學奇為自己出頭了!
這正是蔣峰的如意算盤。
即便瀚海事後找麻煩,他也可以把責任推給嚴學奇。
況且,一旦成事,瀚海說不定會忌憚嚴學奇,不敢輕舉妄動。
想到這裡,蔣峰嘴角不禁泛起一絲狡黠的笑意……
華成中的采石場在悄無聲息中開始了運營,沒有隆重的剪彩,也無任何儀式。
陽光透過窗欞灑進辦公室,楊鳴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神情專注地翻閱著近日的石料銷售記錄。
他的手指在賬本上輕輕滑動,眼睛一行一行地核對著每筆交易。
花雞則懶洋洋地癱在長椅上,嘴裡嚼著檳榔,隨意地翻動著一本舊《故事會》。
片刻後,楊鳴合上賬本,活動了下略顯僵硬的脖子。
他抬頭看向花雞,開口道:“早上文哥是不是給你打電話了?”
花雞放下雜誌:“嗯,他讓咱倆跟好朱經理。”
楊鳴苦笑一聲,無奈地說:“這怎麼跟?朱經理那邊又不要我們跟著……你跟文哥說了嗎?”
“說了。”花雞聳聳肩,“不過文哥說了,朱經理不要,不代表他不要。”
說罷,他將嘴裡的檳榔吐進垃圾桶,發出“噠”的一聲。
“依我看。”花雞繼續道,“蔣瘋子這回是慫了。朱經理那邊估計也沒什麼事。”
楊鳴若有所思地說:“聽說明哥去找蔣峰了。”
“找個屁。”花雞不屑一顧,“我以前一個小弟,現在跟四眼混。他告訴我,明哥是放話要找蔣峰談談,結果蔣峰裝病,說自己身體不適,這陣子都在醫院。”
聽到這裡,楊鳴眉頭微皺。
自從何鬆被廢後,他就從花雞那打聽過蔣峰的底細。
按理說,蔣峰這種性格,不該這麼輕易就罷休。
難道是自己多慮了?
“打何鬆的人找到了嗎?”楊鳴突然問道。
“誰去找?”花雞反問。
“四眼那邊沒動靜?”
花雞撇撇嘴:“現在都認定是我們瀚海搞的何鬆,誰還有閒工夫去找幾個小嘍囉?”
楊鳴抿了抿嘴,語氣嚴肅:“你讓你手下的兄弟去打聽一下,最好把人找到。”
“為什麼?”花雞不解地看著他。
“我總覺得這事還沒完。”楊鳴解釋道,“找到那幾個對何鬆下手的人,能多一層保障。”
花雞眯起眼睛,壓低聲音問:“你是想把馮斌有拉下水?”
“什麼叫拉下水?”楊鳴正色道,“本來這事就是他乾的,我隻是想澄清,何鬆的事和我們無關。”
“你說得對!”花雞恍然大悟,掏出手機,“我這就打電話,讓人去找人!”
這時,華成中推門而入,手裡提著兩條印象雲煙。
他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將煙輕輕放在辦公桌上:“小鳴哥,賬本沒什麼問題吧?”
楊鳴抬眼看了看華成中,微微點頭。
“沒問題。不過,”他停頓了一下,語氣中帶著關切,“這種事你還是找個人來做吧。你每天又要管理工人,又要記賬,我怕你忙不過來。”
“沒事,我能行。”華成中不以為意地笑道。
他搓了搓手,繼續說:“我已經和村裡約好了,過段時間請村長他們吃飯。小鳴哥,到時候你有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