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不能拒絕張靜,否則在瀚海就再無立足之地。
車窗外的街景飛速後退,楊鳴揉了揉太陽穴,後悔今天來總部。
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朱波?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否決了。
告訴朱波就等於和李明綁在一起,一旦出事,自己必定遭殃。
可如果不說,就意味著背叛了李明,到時候就會任由張靜擺布。
一旦自己沒按她的意思行事,對方隨時可能借李明的手來對付自己。
楊鳴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走進了死胡同。
前麵是一堵高牆,後麵是窮追不舍的追兵,無論選擇哪條路,等待自己的都是無窮無儘的麻煩。
車子駛過一個紅綠燈路口,他決定暫時把這件事擱置,等到了緬甸再做打算。
……
傍晚六點,城市的霓虹燈剛剛亮起。
楊鳴推開飯店包間的門,撲麵而來一股熱氣和菜香。
四眼穿著一件深藍色襯衫,站起身,臉上堆滿笑容。
“老楊,來來來,今天我可是特意準備了一桌北方菜。”四眼指著圓桌上的菜品,“你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楊鳴環視一圈,桌上擺著醬骨頭、鍋包肉、地三鮮等十來個菜。
他在四眼對麵坐下,笑道:“勞煩四哥費心了。”
“我們兄弟之間還講這些?”四眼拿起一瓶劍南春,利落地擰開瓶蓋,給兩個玻璃杯各倒了半杯,“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楊鳴端起酒杯,輕輕搖晃:“我還能有什麼打算?當然是聽公司的。”
“那曼弄街道這邊,瀚海的意思是?”四眼眼睛微眯,語氣試探。
“公司對那邊沒有興趣,你完全可以放心。”楊鳴說完,就見四眼繃緊的肩膀明顯放鬆下來。
四眼臉上露出笑容:“我有個提議,不知道老楊你感不感興趣?”
“什麼提議?”楊鳴夾了一筷子鍋包肉。
“雖然這次於斌死了,不過車站那邊還有不少以前跟著他混的兄弟。”四眼壓低聲音,“前幾天執法隊查得嚴,他們都躲了起來。最近我聽說又有不少人開始冒頭了。”
楊鳴放下筷子,挑眉看著對方:“你的意思是,想要把車站那邊也吃下來?”
“老楊,我就和你說實話了吧。”四眼從褲兜裡掏出一包紅塔山,抽出一根點燃,深吸一口。
煙霧在包間昏黃的燈光下繚繞升騰:“文苑路每個月的保護費的確不少,但是車站那邊才是肥肉。”
“哦?”楊鳴眉頭微皺,“車站那邊就是一些扒手,一個月也搞不到多少錢吧?”
四眼嘴角泛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老楊啊,你覺得我是看中了那些小偷小摸?”
“那你看中的是什麼?”
四眼往前傾身,將煙灰彈在煙灰缸裡:“你知不知道,納市的五號是怎麼出去的?”
聽到這話,楊鳴眉頭皺得更深:“你是說車站那邊?”
四眼點點頭,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陰冷:“你想想看,為什麼於斌以前的勢力全都聚集在車站附近?就是這個原因!”
聽完四眼的話,楊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神色凝重。
他這才知道,於斌之前竟然還插手過五號生意。
四眼見楊鳴感興趣,壓低聲音繼續說:“運輸方式其實不複雜,最常用的就是‘押車’。”
他掐滅手中的煙,雙手比劃著解釋:“押車人會買兩張去省會的車票,兩趟車相隔半小時左右。他們把藏了五號的包裹放在前車,人坐後車。過了邊檢站,前車先到,等押車人坐後車到站,就去前車把包裹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