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另一部手機,飛速發出一串消息。
不出十分鐘,酒吧門口就停了好幾輛車,還有很多摩托。
小弟們身上都鼓鼓囊囊的,明顯帶著家夥。
“都他媽給老子記住了。”彩虹鑽進為首的吉普車,“今天要是讓那幾個狗東西跑了,你們都彆想好過!”
車隊浩浩蕩蕩地奔向百彙商場,卻撲了個空。
彩虹一把抓起手機:“人呢?”
“老大。”聲音從聽筒裡傳來,“我正跟著他們呢,看樣子是往回走,估計是回住的地方。”
“你他媽給老子跟緊了!跟丟了我要你的命!”彩虹把手機往中控台上一摔,煩躁地抹了把臉。
開車的小弟偷瞄了他一眼:“彩虹哥,要不要通知東哥一聲?”
“通知個幾把!”彩虹冷笑一聲,“等老子先把這幾個狗日的收拾了再說。要是讓刀哥知道我連這幾個小雜毛都收拾不掉,又得被罵成傻逼!”
……
“慢點開,彆讓後麵的人跟丟了。”王偉透過後視鏡觀察著身後的路況,夏日的陽光在柏油馬路上晃得刺眼。
這條通往采石場的路兩旁都是荒地,偶爾能看到幾棵被曬蔫的野草。
“偉哥,這都40碼了。”狄明握著方向盤,苦笑著說,“那狗日的跟得太小心了,生怕被我們發現似的。”
一陣摩托車的轟鳴聲由遠及近。
王偉眯起眼睛看向後視鏡,隻見兩輛黑色的摩托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保持著大約五十米的距離。
“奇怪了,怎麼就來了這麼點人?”王偉皺起眉頭,手指輕輕敲打著車窗。
後座的麻鵬回頭張望了一眼:“大部隊估計還在後麵。這幫人玩得挺謹慎,怕打草驚蛇。”
“謹慎?”王偉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狗日的倒是學聰明了。”
他頓了頓,指著前方說:“前麵有個急轉彎,路兩邊都是雜樹林。咱們先把這兩個人解決了。”
麵包車繼續在盤山公路上緩緩行駛,後麵的兩輛摩托還在亦步亦趨地跟著。
車廂裡的氣氛逐漸緊張起來,四個人都沒再說話,但手已經按在了武器上。
公路在前方猛地拐了個彎,兩邊的雜樹林在午後的陽光下投下陰影。
這個位置視線受阻,正是動手的好地方。
王偉在心裡默默計算著時間。
……
華成中把提前下班的消息一說,工人們便喜笑顏開地收拾東西。
不到半小時,偌大的采石場上就隻剩下幾台靜默的機器,連日常的轟鳴聲都消失了。
太陽還懸在山腰,兩輛沾滿灰塵的大翻鬥車向嘎南倉庫駛去。
等它們再次出現在采石場時,車廂裡已經擠滿了人。
這些人身手敏捷地跳下車,腰間都彆著明晃晃的家夥。
在馮朋的指揮下,他們像一群敏捷的山貓,迅速隱入周圍的亂石堆和灌木叢中。
楊鳴站在一塊石頭上,居高臨下地觀察著通往采石場的土路。
熱浪從地麵升騰而起,讓遠處的景物都變得模糊扭曲。
“都交代清楚了吧?”他轉頭對站在石塊下的馮朋說,“讓兄弟們離那邊的碎石機和鏟車遠點。”
“嗯。”馮朋擦了擦額頭的汗,“都安排妥當了。”
“老華那邊的炸藥呢?”
“都埋好了。”馮朋露出一絲笑意,“用的是電子雷管,一按按鈕就能炸。”
“嗯。”楊鳴點點頭,目光重新投向遠方。
不一會兒,一陣引擎聲從遠處傳來。
一輛破舊的麵包車在漫天揚塵中出現,最後停在一片空地上。
車門拉開,兩個被綁得結結實實的人被粗暴地推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幾圈。
楊鳴矯健地跳下岩石,大步走了過去。
灰塵還未完全散去,他的身影逆光而立。
“鳴哥!”王偉咧嘴笑著,露出一口白牙。
他臉上還帶著些許興奮,顯然是剛經曆過一場惡戰。
楊鳴皺眉看著地上的兩個人:“就抓到這兩個?”
“其他人在後麵呢。”王偉拍了拍手上的土,“我已經讓這兩個給彩虹打過電話了。”
“行。”楊鳴輕輕點頭,“把這兩個先弄到旁邊去,你們也準備一下。”
兩個被俘的人被拖到一邊的灌木叢後。
遠處的山坡上,隱藏著的人影紋絲不動。
夏蟬不知疲倦地鳴叫著,似乎在為這場即將上演的好戲伴奏。
……
近一個小時後,暮色漸漸降臨,一層灰塵籠罩著整個采石場。
王偉和他的三個兄弟站在那輛破舊的麵包車前,身影被夕陽拉得老長。
他們叼著煙,煙霧在空氣中嫋嫋升起,與揚塵交織。
王偉穿著一件被汗水浸濕的白背心,露出手臂上猙獰的疤痕。
他靠在麵包車門上,神態輕鬆地彈了彈煙灰,任由它們隨風飄散。
身後的山壁上,采石場的機器在夕陽下投下巨大的陰影,像是蟄伏的怪獸。
遠處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由弱漸強。
很快,一支車隊出現在通往采石場的必經土路,揚起的塵土在夕陽下泛著金色的光芒。
五輛吉普,後麵跟著十幾輛摩托,轟鳴聲在山穀間回蕩。
彩虹從領頭的車上跳下來,纏著紗布的右手微微發抖。
他環視四周,采石場空蕩蕩的,隻有不遠處那四個渾身是土的身影,正悠閒地吞雲吐霧。
“老大,就是他們!”一個小弟貼著彩虹的耳朵喊道。
彩虹眯起眼睛,右手的疼痛讓他想起昨晚的恥辱。
他死死盯著王偉的身影,怒火中燒,甚至忘了通知自己過來的手下去了哪。
此刻他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報仇!
“給老子,弄死他們!”彩虹一聲令下。
話音未落,幾十號人就像出籠的野狗般朝著王偉他們衝去。
夕陽的餘暉下,塵土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