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跟了他多年的老兄弟,臉上總是帶著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
“老東,這兩天你帶人跟彩虹去把那幾個狗日的找出來!”刀疤咬著牙說,“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動我的人!”
“好的,老大。”老東點點頭,眼神裡閃過一絲凶光。
……
正午,華成中采石場辦公室,楊鳴正坐在辦公桌前,耐心地給新來的出納講解賬目。
這個叫小琳的姑娘是華成中的表妹,職中剛畢業,今年才十九歲。
她穿著一件淺藍色襯衫,低著頭認真記著筆記,說話聲音輕得像蚊子哼。
“這個月的流水賬要分開記,材料費用單獨列一欄。”楊鳴指著電腦屏幕上的表格說,“有不懂的就問你表哥,明白嗎?”
“嗯,明白,楊哥。”小琳點點頭,黑框眼鏡後的眼睛透著股認真勁。
楊鳴從辦公室出來,華成中就急匆匆湊過來,身上還帶著火工品庫房的火藥味:“小鳴哥,我妹表現咋樣?”
“挺好的,做事認真。”楊鳴點頭說,“你得多教教她,賬目可不能出錯。”
“放心,我肯定盯著。”華成中笑嗬嗬地從褲兜裡掏出一條綠箭口香糖。
楊鳴挑眉:“你什麼時候改吃這個了?”
“嘿嘿。”華成中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和我媳婦準備要個娃娃,戒煙呢。”
楊鳴拆開包裝,把口香糖扔進嘴裡:“下午讓工人都回去,這兩天停工。”
“啊?”華成中愣住了,“為啥?”
“照我說的做。”楊鳴嚼著口香糖,“對了,從倉庫弄兩箱炸藥出來。”
“今天上午才炸過山,這兩天……”
“誰說要炸山了?”楊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不是說要換碎石機和鏟車嗎?把炸藥埋進去,把它們炸了。”
“啊?!”華成中瞪大眼睛,“為哪樣啊?”
“讓你去你就去。”楊鳴正色道,“記住了,炸藥和雷管的編號要登記好,彆讓執法隊那邊找麻煩。”
華成中雖然滿頭霧水,但還是點頭答應。
他比誰都清楚,采石場的火工品管理有多嚴格。
每一根雷管、每一塊炸藥都有編號,使用前必須向執法隊申請,用後還要提交詳細報告。
要是數據對不上,輕則停工整頓,重則吊銷爆破許可證。
“對了,”楊鳴突然又開口,“到時候你留下來負責爆破。”
華成中應了一聲,離開去準備。
楊鳴站在辦公室門口,望著場地裡忙碌的工人,眼神深邃。
從這個高度望去,整個采石場儘收眼底,但誰也猜不透他究竟在盤算什麼。
午後的酒吧裡一片狼藉,碎玻璃還沒來得及清理,酒水和血跡在地板上留下斑斑點點的痕跡。
彩虹縮在角落的卡座裡,目光不時瞟向自己纏著紗布的右手。
每看一次,怒火就竄上來一分。
昨晚的畫麵不斷在腦海裡回放:那個裝慫的川渝仔突然變臉,冷著眼睛一刀劃過來的樣子。
還有那個像是頭目的家夥,眼神陰冷地把刀捅進自己手掌的瞬間。
想到這些,彩虹攥緊拳頭,手掌傳來一陣劇痛。
下午兩點零七分,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彩虹抓起手機。
“彩虹哥!找到人了!”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呼吸聲。
彩虹猛地坐直身子,眼睛發亮:“在哪?”
“百彙商場這邊!就是他們幾個,絕對錯不了!”
“日他媽的,你給老子盯死了!敢跑了老子扒你的皮!”彩虹咬牙切齒地說,“我馬上帶人過去!”
掛掉電話,彩虹像打了雞血似的竄出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