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你媽!”大毛一聽楊鳴說要回國,立馬暴跳如雷,“老子們費了多大勁才從裡麵跑出來,現在回去是嫌命長是吧?”
楊鳴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沒搭理他的叫囂,而是直直盯著副駕駛的嚴學奇,等著他拿主意。
嚴學奇沉默了幾秒:“去瑞市,倒也不是不行。”
“老嚴!”大毛猛地前傾身子,“你認真的?”
嚴學奇把手裡的煙蒂彈出車窗,看著煙頭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我們在這邊連著乾了兩票,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找上來。要不然就隻能去越南……”
“越南?”大毛一拍座椅,發出一聲苦笑,“那還不如直接進山當土匪算了!你忘了?塗山賭場那事兒還沒完呢。你開了兩槍沒打死人,把賭王給得罪慘了,現在去越南不是自投羅網嗎?”
“賭王?”開車的花雞忍不住插嘴,“哪個賭王?”
“他媽的還能有哪個?就是澳門那個姓何的!”大毛沒好氣地說。
車廂裡突然安靜下來。
花雞和楊鳴,都有些震驚。
那位賭王的大名,在道上無人不知。
能把這尊大佛都得罪了,嚴學奇的賭癮看來是真的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塗山賭場是賭王的產業?”花雞小心翼翼地又問了一句。
沒人回答他,但這份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楊鳴看了眼嚴學奇的側臉,心想這位果然是個狠角色,連賭王的場子都敢砸。
大毛長歎一口氣,聲音裡帶著疲憊:“泰國那邊的通緝令還沒撤,國內現在什麼情況也不清楚,越南又去不得……”
他頓了頓:“要不咱們想辦法去加拿大?投靠大圈幫?”
“就你那點本事,能到得了加拿大?”嚴學奇嗤笑一聲,“彆半路就被人沉了。”
“那你說怎麼辦?”大毛癱在座位上,“難不成真要回國?”
“去瑞市躲一陣子。”嚴學奇掏出另一支煙點上,火光映著他深邃的眼睛,“隻要我們不露麵,誰能找得到?再說了……”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楊鳴:“小楊不是說他在那邊有朋友嗎?”
大毛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最後一擺手:“隨你的便!要回國就回國,反正老子也不是沒死過。”
商定好去處,車子直接開往清水河。
這是個邊境小鎮,和滇南臨市隻隔著一條河,和邁紮央一樣也是個特區。
等他們趕到鎮上時,天已經黑透了。
找了家偏僻的小旅館開了兩間房。
大毛剛放下行李就按捺不住,說要出去轉轉,八成是又找紅燈區去了。
嚴學奇則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睡覺,賭場的事情似乎讓他心情很糟。
楊鳴和花雞住在隔壁房間,一進屋,兩人就商討起來。
“老楊,你到底想乾嘛?”花雞坐在破舊的塑料椅上,聲音壓得極低。
旅館的房間裡隻開著一盞台燈,昏黃的光線在牆上投下搖曳的影子。
“你怎麼想著把這兩個瘟神帶去瑞市?萬一到了那邊,姓嚴的又犯病了怎麼辦?”
楊鳴躺在床上,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他發瘋歸他發瘋,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彆忘了,他們是通緝犯,我們可不是。”
花雞愣了幾秒,忽然眼睛一亮:“我明白了!你是想……如果他們敢亂來,就直接報警抓他們?”
楊鳴沒有正麵回答,隻是慢悠悠地說:“你應該知道嚴學奇是什麼人物,連張誌強都要給他幾分麵子。有這兩尊活佛罩著,周軍就算知道我們在瑞市也不敢來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