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哥……”花雞臉色發白,“你又要殺人噶?”
大毛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怎麼,小雞?要不你來?給你個立功的機會。”
“我……我不敢。”花雞連連擺手。
“慫逼!”大毛啐了一口,轉頭瞪著楊鳴,“看什麼看?你個小爛屎,擺著張臭臉給誰看呢?”
楊鳴懶得理他,找了張竹椅坐下。
從一開始,他就和大毛不對付。
大毛看不起他,而他對大毛這種動不動就要殺人的瘋狗也沒什麼好感。
眼看大毛還要發作,嚴學奇淡淡開口:“行了,你少說兩句。”
大毛悻悻地閉上嘴,從兜裡掏出一包皺巴巴的春城,叼上一根。
火光在黑暗中明明滅滅,照亮他陰沉的臉。
木屋裡彌漫著一股黴味,混合著煙味,讓人喘不過氣來。
外麵傳來河水拍岸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楊鳴總覺得今晚的河水聲特彆響。
淩晨零點一刻,一艘鐵皮漁船停在河岸邊。
柴油機轟鳴作響,黑煙從排氣管冒出來,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
蛇頭率先跳上船,鑽進船艙。
大毛和花雞緊隨其後。
楊鳴剛要上去,被嚴學奇一把拽住:“等會。”
楊鳴疑惑地看著他。
嚴學奇不慌不忙地點了根煙,同時從腰間掏出黑星,仔細檢查彈夾。
槍口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並沒有收回去的意思。
突然,船艙裡傳來一陣打鬥聲,緊接著是大毛的怒吼:“日你媽的!想找死是不是?”
楊鳴心裡一驚,看向嚴學奇。
後者神色平靜地點點頭,一個箭步躍上船。
楊鳴趕緊跟上。
船艙裡的場麵讓人心驚。
大毛和花雞正和三個人對峙,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
大毛的左臂被砍了一刀,衣服破開一大片,鮮血順著指尖滴落。
花雞臉上挨了幾拳,眼眶烏青。
蛇頭那夥人手裡都握著明晃晃的砍刀,刀鋒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寒光。
大毛和花雞已經掏出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那三人:“再他媽動一下試試!”
嚴學奇叼著煙,不緊不慢地走過去。
煙霧繚繞中,他用槍示意三人上甲板。
幾人不敢反抗,乖乖照做。
“跪下!”嚴學奇的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
三人噗通跪倒在甲板上,膝蓋磕在鐵板上發出悶響。
“幾位大哥……實在對不住……”蛇頭臉色慘白,話還沒說完,就被嚴學奇一腳踹翻在地。
“讓你說話了嗎?”嚴學奇的聲音冰冷。
另一個人見勢不妙想逃,剛站起來就被嚴學奇一腳踹入河中。
水花四濺的同時,槍聲在夜空中炸響。
河麵上泛起幾個氣泡,很快就平靜下來。
蛇頭看著同伴的下場,嚇得直哆嗦:“大哥饒命!求求你饒了我吧……”
“可以。”嚴學奇咧嘴一笑,笑容卻不達眼底,“那就開船吧。”
蛇頭和剩下那人連滾帶爬地進了船艙。
大毛一臉不忿,往甲板上啐了一口:“媽的,等上岸老子非宰了這幫狗日的!”
“先上岸再說。”嚴學奇收起槍,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楊鳴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兩人在東南亞混不下去。
在他們眼裡,人命如草芥。
殺人對他們來說,就跟喝水吃飯一樣平常。
柴油機的轟鳴聲中,漁船緩緩駛離岸邊。
河麵上泛起的漣漪逐漸消失,仿佛要把這血腥的一幕永遠掩埋在漆黑的河水之下。
嚴學奇靠在船舷上,神色平靜地抽著煙。
十幾分鐘後,漁船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