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些人來說,明天在哪裡吃飯都是個問題,哪還顧得上什麼遠大理想。
轉機出現在納市開始發展旅遊業的時候。
南方來的投資客們嗅到了商機,帶著大把資金湧入這片處女地。
豪華酒店拔地而起,娛樂場所如雨後春筍。
這些地方都需要人看場子,於是那些遊手好閒的小混混們找到了新的出路。
利益的誘惑讓納市的地下世界沸騰起來。
各方勢力為了搶占地盤,械鬥事件此起彼伏。
砍刀的寒光在夜色中閃爍,流血事件成了家常便飯。
正是在這血與火的洗禮中,一些人開始嶄露頭角。
張誌強和嚴學奇就是在這個時候崛起的,但兩人走的是截然不同的路子。
張誌強像是一個天生的領袖,喜歡拉幫結派,很快就在道上聚起了一幫死忠。
他為手下兄弟撐腰,手下兄弟為他賣命,勢力越來越大。
而嚴學奇則選擇了另一條路。
他不屬於任何一個幫派,就像一把鋒利的刀,誰給錢就替誰辦事。
這種獨來獨往的作風讓他在道上獨樹一幟,也為他贏得了“獨狼”的綽號。
十八歲那年,嚴學奇接下了第一單活。
那時的他已經在道上小有名氣,曾經在一次鬥毆中以一敵十,全身而退。
這場架打出了他的名聲,也奠定了他在道上的地位。
不同於其他人的莽撞,他每次出手都講究技巧,懂得審時度勢。
寶麗大酒店械鬥案就是個典型例子。
當時對方人馬在酒店門口守候,雙方加起來有十多號人。
嚴學奇隻帶了三個人,從後門溜進去,直接製住了對家的大哥。
整個過程乾淨利落,沒有出一滴血,卻讓對方偃旗息鼓。
至此嚴學奇便保持著他的作風,像個神出鬼沒的遊俠。
有人出得起價,他就接活,沒人找他,他就在賭場裡廝混。
但道上人都知道,這個看似隨性的主兒,其實比誰都危險。
他不講江湖道義,隻認錢和實力。
今天幫你,明天可能就站在對立麵。
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風格,讓人既忌憚又畏懼。
不知不覺間,嚴學奇在道上已經混了十多年。
期間有人想拉攏他,也有人想除掉他,但他始終我行我素。
多年之前的一個下午,有人找到嚴學奇,開出三萬塊的價碼,要他去殺一個人。
雖然以前打架鬥毆沒少經曆,但要他親手結果一條人命,這還是頭一遭。
嚴學奇躺在破舊的單人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他知道,在這一行混,早晚有一天要見血。
或許是那三萬塊的誘惑太大,又或許是想儘早跨過這道坎,他幾乎沒怎麼猶豫就接下了這單生意。
目標是“三村幫”的老大,外號叫“老倔”。
這個幫派說是幫派,其實就是三個臨近村子的混混抱團,霸占了幾條土路收過路費。
在那個年代,能有個固定進項的營生已經算不錯了。
老倔這人大字不識,卻靠著一把土製獵槍在道上闖出了名堂。
早些年他用這把槍打傷過好幾個人,自此威名遠揚,吸引了不少人投靠。
但這人目光短淺,隻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靠著欺壓鄉裡過日子。
最讓村民們忍無可忍的是他的為非作歹。
仗著手裡有人,他在村裡橫行霸道,先後調戲了好幾個年輕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