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年近五十的瑞市大哥,他對像楊鳴這樣的後起之秀,多少有種緬懷的味道。
隻是沒想到,對方在為人處世方麵,似乎要超出自己的預期。
想到這裡,陶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拿起手機撥通了心腹的號碼。
打完電話,一旁熟睡的女人緩緩睜開眼:“這麼晚了還有事嗎?”
“姓楊的那小子說要幫我抓癩子……”
“哦?”女人有些意外,撐起身子問道,“怎麼抓?”
“睡覺吧。”陶群輕笑一聲,“天亮就知道了。”
……
楊鳴讓麻子繼續盯著旅館,自己和朗安開車去了一家夜總會。
霓虹閃爍的停車場裡已經聚集了幾十號人,一個個虎背熊腰,摩拳擦掌。
領頭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濃眉大眼,脖子上有道醒目的刀疤。
楊鳴見過他幾次,但不知道他叫什麼。
“我老大已經和我說過了,讓我都聽你的。”男人遞過來一根煙,站姿隨意但眼神很銳利。
楊鳴笑著接過煙問:“怎麼稱呼?”
“你叫我恐龍就行。”
楊鳴點點頭,目光掃過對方身後那群蠢蠢欲動的手下:“帶槍了嗎?”
“我大哥說過,不要動槍。”恐龍搖頭。
“那萬一對方有槍怎麼弄?”楊鳴眉頭微皺。
恐龍一臉不屑地笑了:“他能開幾槍?你放心好了,我這群兄弟不是怕死的人。”
他輕描淡寫地說:“來之前,每個人的安家費都已經給了。”
這話讓楊鳴有些意外,不過也明白了陶群的決心:“行,那我安排一下接下來怎麼行動。”
他的計劃很簡單,先讓人確認癩子是否在旅館,然後堵住所有出口,直接上去抓人。
同時還要把劉永福的兒子救出來。
“你們等我電話。”楊鳴掐滅手裡的煙,“等我確定人在裡麵之後,就通知你們。”
“行。”恐龍點頭,又壓低聲音提醒,“不過你最好抓緊時間,我老大說了,天亮之前要給他一個交代。”
“明白。”
回到旅館附近,楊鳴把麻子叫上車,轉頭對阿軍說:“去確認一下癩子在不在。”
阿軍點點頭,一言不發地下了車。
他的右袖在夜風中輕輕擺動,朝著燈光昏暗的旅館走去。
“一會動手的時候,你們兩負責去把劉永福的兒子帶出來。”楊鳴對著前排的麻子和朗安說道。
“明白。”
“如果對方動槍,不要輕舉妄動。”楊鳴語氣嚴肅,“安全第一,我不想你們出什麼事。”
“放心,鳴哥。”
夜色漸深,冷風吹得路邊的樹葉沙沙作響。
二十分鐘過去,阿軍甩著空蕩蕩的右袖從旅館晃悠出來,在門口假意逗留了一會,這才繞路回到車上。
“怎麼說?”楊鳴立即問道。
阿軍冷笑著掏出兩張皺巴巴的百元鈔票:“人在三樓打牌。我剛才去找他借錢,他把這兩百塊丟地上,讓我滾蛋。”
“兩百塊?”楊鳴譏諷地笑了,“他也拿得出手?”
說著,一把抽過那兩張鈔票,扭頭衝著路邊蜷縮著的叫花子喊道:“喂,過來!”
那叫花子愣了愣,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似乎不敢確定。
等他走到車邊,楊鳴把錢遞給他:“喏,給你的。”
“謝謝老板,謝謝老板!”叫花子連連作揖,抓著錢興高采烈地跑開了。
楊鳴這才掏出手機,撥通了恐龍的電話。
不到十分鐘,十幾輛各式各樣的車像蜂群一樣湧進這條冷清的街道。
車門砰砰打開,一群人手持鋼管、砍刀就往旅館裡衝。
還有一部分人在門口守著,堵住了所有出口。
“你們跟上去,把人帶出來。”楊鳴對麻子和朗安說。
兩人點頭應聲,快步跟上了隊伍。
楊鳴和恐龍打了聲招呼,便帶著阿軍繞到旅館後麵的小巷。
很快,樓上就傳來一陣打鬥聲和桌椅倒地的動靜。
阿軍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皺巴巴的紅河煙,點了一根,煙頭在黑暗中明明滅滅。
楊鳴仰頭看著三樓的窗戶:“你說那家夥有沒有膽子從上麵跳下來?”
“說不好。”阿軍吐出一口煙圈。
“砰砰砰!”
幾聲清脆的槍響打破了夜的寂靜,是黑星手槍的聲音。
緊接著,三樓的窗戶被猛地推開,一個人影在窗口晃動。
那人朝下張望了幾眼,借著昏暗的光線似乎沒發現站在牆邊的楊鳴和阿軍。
隻見他一咬牙,竟然縱身從窗戶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