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黑洞洞的槍口,楊鳴覺得脊背發涼。
在緬甸這種地方,對方真的有可能會開槍。
不過他還是強壓下心中的緊張,表麵上依然鎮定自若。
“盧老板,能讓我把話說完嗎?”他的聲音出奇地平靜,“解料子的人不是我們,是曼德勒的梁老板。”
“梁義中?”盧阮發眯起眼睛,槍口紋絲不動。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黑色的槍管上映出一道道冰冷的光芒。
“是的。”楊鳴點點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
他知道這種時候,最簡單的說辭反而最有說服力。
謊言越多,漏洞就越大。
盧阮發的表情漸漸有了變化,眼神中的暴戾慢慢褪去。
他緩緩放下手槍,重新坐回真皮椅中。
空氣中的殺氣消退了幾分。
楊鳴暗暗鬆了口氣:“盧老板,我們是來做生意的,並不想卷入這種事。而且當時我們也不知道那是你的料子。”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現在料子已經解了,價值並不大。雖然這事與我們無關,但我們願意承擔一部分損失。”
盧阮發沒有說話,眉頭緊鎖,顯然在權衡利弊。
辦公室裡陷入一片沉默,隻有窗外傳來街道的嘈雜聲。
楊鳴也不再多說。
他很清楚,盧阮發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其中的關節。
梁義中拿了他的料子還解了石,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不管那塊料子價值幾何,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
盧阮發可以借題發揮,和梁義中死磕到底。
但最後能得到什麼?
如果鬥輸了,損失隻會更大。
這些,相信盧阮發心裡都清楚。
隻是剛才一時氣急,才會拔槍。
“你們這次過來,到底想要做什麼?”盧阮發緊盯著楊鳴,目光如鷹隼般銳利。
窗外的陽光照在他脖子上的帝王綠上,折射出幽幽的綠光。
“解決問題。”楊鳴簡短地回答,語氣平和。
“怎麼解決?”
楊鳴反問道:“盧老板想怎麼解決?”
他本想提出賠償,但轉念一想,對方顯然不缺這點錢。
不如靜觀其變,看看盧阮發究竟想要什麼。
盧阮發用手指輕敲桌麵,沉吟片刻:“那批料子到底有沒有出翡翠我不清楚。既然石頭已經被解了……”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變得銳利:“一千萬,拿一千萬出來,這事就算完。”
楊鳴眉頭緊鎖,剛要開口,卻對上盧阮發那雙不容商量的眼睛,隻得把話咽了回去:“好,我會把話帶回去。”
走出大樓時,帕敢午後的陽光異常刺眼。
楊鳴長出一口氣,和阿軍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不約而同露出苦笑。
“一千萬,梁義中會給嗎?”
阿軍輕笑一聲:“肯定不會給。”
“那我們怎麼辦?”
阿軍忽然抬起下巴,示意楊鳴身後:“說不定有轉機……”
“楊先生。”一個悅耳的女聲傳來。
那位穿著職業套裝的女經理快步走來,高跟鞋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是我的名片,”她遞上一張精致的名片,微笑道,“盧總說了,二位是遠道而來的客人,讓我好好招待。有什麼需要隨時聯係我。”
楊鳴接過名片,上麵印著“桑桑溫”三個字。
這種重複音節的名字在緬甸女性中很常見。
“謝謝溫小姐。”
兩人攔了輛突突車離開。
摩托發動機的轟鳴聲中,楊鳴望著車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心裡盤算著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情況怎麼樣?”一進酒店房間,梁元飛就迫不及待地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