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你媽!”王偉猛地站起來,指著朗安的鼻子就罵,“你他媽是怎麼給鳴哥開車的?啊?就這麼讓人給砍了?”
朗安默不作聲,把熱水壺放在床頭櫃上,手指在壺身上無意識地摩挲著。
心裡的愧疚幾乎要把他壓垮,要不是楊鳴讓他去洗車,他也不會不在現場。
“你不是整天吹牛說自己身手多好?現在怎麼不說話了?”王偉的唾沫都快噴到朗安臉上,“連人都保護不好,要你有什麼用?”
朗安的指節捏得發白,胸口劇烈起伏,但還是強忍著沒有回嘴。
“鳴哥,對不起……”他的聲音暗啞。
“行了。”楊鳴抬手打斷他們,牽動傷口疼得直冒冷汗,“那群人是專門衝我來的,每個都是練家子,這不怪你。”
王偉還想說什麼,被楊鳴瞪了一眼,隻能咬著牙和馮朋一起離開。
兩人剛出門,沈沫和孫巧就衝了進來。
沈沫一看到楊鳴身上纏著的繃帶,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
她站在床邊,想碰又不敢碰,隻能一個勁地抽泣。
“彆哭了。”楊鳴擠出一個笑容,“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沈沫拿紙巾擦著眼淚,想說什麼,可一張嘴又忍不住抽噎起來。
孫巧站在她身後,雖然沒哭,但臉色也不是很好。
傍晚時分,楊鳴轉去翰海的康寧醫院,那裡更安全。
晚上八點多,王海才姍姍來訪。
他身上帶著濃重的酒氣,西裝外套隨意搭在手臂上,領帶也鬆開了,顯然剛應酬完。
王海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點燃了一支雲煙。
煙霧在夜色中嫋嫋升起:“執法隊那邊我打過招呼了,他們會查。你那邊的人,先管住,彆亂來。”
楊鳴靠在床頭,嘴裡緩慢地嚼著口香糖。
病房的日光燈有些刺眼,讓他眯起了眼睛:“王哥,你說,在納市能調動這麼多訓練有素的打手,會是誰?那些人身手都不錯,配合默契,一看就是經過專業訓練的。”
“彆亂想。”王海彈了彈煙灰,“這事公司不會不管。等查出是誰在背後搗鬼,你想怎麼處理,公司都支持你。”
“但願吧。”楊鳴輕笑一聲。
他閉上眼睛,開始回想自己來納市後得罪過的人。
可翻來覆去,也想不出誰有這麼大的能量。
不光要摸清他的行蹤,還要能調動這麼多打手,這在納市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最讓他在意的是,對方是怎麼知道他今天會去玉石市場的?
而且還知道他身邊隻有阿軍?
跟蹤?
不太可能。
如果有人跟蹤,不可能察覺不到。
而且就算跟蹤,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召集起這麼多人來。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有人提前得知了他的行程,並且通風報信。
想到這裡,楊鳴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看來,是自己身邊有內鬼啊!
難怪對方對自己的行蹤了如指掌!
病房裡安靜得能聽見輸液管裡藥水滴落的聲音。
接下來得幾天,朗安就像個不倒翁一樣守在病房門口,連上廁所都不願意離開太久。
王偉派來的幾個兄弟輪流在醫院外麵守著,雖說康寧醫院是翰海的地盤,但這種時候,多一分謹慎總沒錯。
他們分彆蹲守在醫院的幾個出入口,看到可疑人物就會上去盤問。
午後,楊鳴靠在床頭,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比起阿軍的傷勢已經算輕的了。
阿軍右臂的袖管空蕩蕩的,上衣下擺露出纏著的繃帶,但他臉上卻看不出一絲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