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他聽說楊鳴和阿軍要去玉石市場,立刻把消息發了出去。
當時他隻想著完成任務,拿到錢,根本沒想到對方是要楊鳴的命。
等王偉的人把他從KTV包房裡揪出來時,他還掛著一身酒氣。
跪在地上時,他才知道自己闖下多大的禍。
在道上,出賣自己的老大,是最大的忌諱。
這種人,從來都隻有一個下場!
……
早上八點,嘎南倉庫的大院裡停了很多車,這些車都是倉庫大小頭目的座駕。
平日裡這個點,倉庫才剛開門,但是今天一大早,他們卻被緊急喊了過來。
倉庫一樓的水泥地上站著十幾個人,煙霧繚繞。
有人西裝革履,有人一身地痞打扮,但都是倉庫裡說得上話的角色。
“出什麼事了?”老趙叼著根煙,“一大早把我們喊來,也不說什麼事。”
“聽說是苗暉學出事了。”小馬壓低聲音,“剛才我看見小偉哥把他帶上去了。”
“苗暉學?”有人咂咂嘴,“那小子不是挺牛逼的嗎?天天穿得人模狗樣的。”
話音未落,二樓走廊上傳來一陣騷動。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苗暉學從辦公室裡拖了出來,整個人被綁得結結實實,跪在了走廊上。
他身上隻穿著背心和大褲衩,臉上全是傷,嘴角還在往外滲血。
“我日,這是咋了?”人群裡有人小聲嘀咕,“這傻逼做什麼了?”
“肯定是捅了大簍子。”老趙吐了口煙,“你看看,連阿軍都來了。”
果然,阿軍正站在二樓欄杆邊,燒傷的臉在晨光中顯得格外猙獰。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樓下的眾人,右手的袖管空蕩蕩的。
“該不會是……”有人突然想到什麼,聲音都變了,“昨天我聽說鳴哥被人砍了……難道是真的?是苗暉學乾的?”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真是這樣,那苗暉學這條命算是到頭了。
正議論間,辦公室的門開了。
王偉、馮朋、朗安、狄明從裡麵走出來,在二樓的走廊上排成一排。
沒多久,楊鳴也緩步而出。
他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臉色平靜得有些可怕。
王偉環視樓下眾人,聲音沉穩但擲地有聲:“昨晚,有人要殺鳴哥。”
他簡短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最後一字一句地說:“苗暉學,他把鳴哥的行蹤賣給了外人!”
一樓頓時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有人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苗暉學。
也有人冷笑著搖頭,仿佛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
畢竟平日裡苗暉學那副牛逼哄哄的樣子,誰都看在眼裡。
“把他的繩子解開。”楊鳴突然開口。
王偉走過去,利落地解開繩索。
苗暉學癱軟在地上,渾身發抖。
“我給你兩個選擇。”楊鳴的聲音很輕,卻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要麼我親自動手,要麼你從這裡跳下去。”
他指了指樓下的水泥地麵。
“楊……楊哥,我知道錯了!”苗暉學跪著往前爬,“求求你饒了我吧!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
“砰!”王偉一腳踹在他背上,直接把人踹了個趔趄。
然後抓著苗暉學的領子把他拎起來:“選!”
苗暉學哭得涕泗橫流,看看楊鳴冰冷的眼神,又看看樓下冷硬的水泥地。
那足足有八九米高,這一跳下去,不死也得殘。
“我……”他渾身顫抖,眼淚鼻涕糊了滿臉。
樓下的人屏住呼吸,都在等著他的選擇。
過了足足兩分鐘,苗暉學突然掙脫王偉的手,一個箭步衝向欄杆,縱身跳了下去。
“啊——!”
淒厲的慘叫在倉庫裡回蕩。
“哢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苗暉學摔在地上,兩條腿呈現出詭異的弧度,顯然已經粉碎性骨折。
他躺在地上抽搐,發出淒慘的哀嚎。
樓下的人都沉默了。
“把他送醫院去。”楊鳴盯著樓下抽搐的苗暉學,聲音平靜,“以後讓他滾出翰海。”
王偉往前走了一步,壓低聲音:“鳴哥,要不要……”他用手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找個機會把他做了?反正這種人也留不得。”
楊鳴掏出一條口香糖,慢條斯理地剝開包裝:“不用。斷了兩條腿,已經廢了。再被趕出翰海,以後有的是人給他找不痛快。”
他嘴角扯出一絲冷笑:“聽說他在外麵欠了不少債,以前仗著翰海的名頭,沒少得罪人。現在沒了靠山,那些人不得排著隊找他麻煩?”
王偉恍然大悟,連連點頭:“明白了。”
楊鳴把口香糖放進嘴裡,看著幾個小弟把地上哀嚎的苗暉學抬上麵包車。
這種背叛者的下場,對在場的人來說,無疑是最好的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