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市的二月,暑氣漸消。
楊鳴站在嘎南倉庫的辦公室窗前,看著院子裡進進出出的貨車。
一周來,他派出去的人像是撒網一般,在納市的每個角落搜尋項民風的蹤跡。
這位納市建築界的大哥影子遍布全城——從市中心的高層寫字樓到遠郊的建築工地,每一個重要項目背後都有他的名字。
甚至楊鳴手下的江北采石場和滄西沙廠,也都在給他的工程供料。
可就是這樣一個無處不在的人,行蹤卻難以捉摸。
辦公室裡煙霧繚繞。
王偉癱坐在沙發上,眼睛布滿血絲,胡茬已經冒出來老長。
這些天他帶人跑遍了民風公司的每個角落,連工地上的小工都打聽過。
“能去的地方我都去過了。”王偉吸了口煙,聲音嘶啞,“底下人都說不上來他的具體行蹤。”
馮朋坐在一旁,手指不停地敲打著茶杯:“他名下那兩家酒吧我也去摸過了,全是些打工的,問不出什麼有用的。”
他頓了頓:“前天商場剪彩,昨天納市大酒店吃飯,他每次出門都帶著四五個保鏢,根本挨不著。”
楊鳴的手指在辦公桌上輕輕叩擊,節奏裡透著一股焦躁。
要對付項民風這種老江湖,明麵上動手無異於自尋死路。
對方在納市經營這麼多年,但凡露出一點馬腳,後果不堪設想。
這種事,要麼不做,要麼就得一擊必中!
“鳴哥。”王偉把煙頭摁滅,猶豫著開口,“要不要跟王海說說?”
“說什麼?”楊鳴轉過身,嘴角掛著一絲冷笑,“讓翰海為了我跟項民風開戰?”
屋裡一時陷入沉默。
誰都知道項民風和張誌強的交情,更何況現在翰海自顧不暇。
為了一個楊鳴,去得罪這樣的大哥,無異於天方夜譚。
找王海就是把事情擺到台麵上。
到時候,公司為了顧全大局,必定會讓他息事寧人。
可項民風都要自己的命了,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
更何況,隻要真把項民風做掉,翰海也不可能不出麵擺平後續。
“繼續盯著項民風的一舉一動,我就不信找不到機會。”楊鳴對著王偉和馮朋下達了最後的指示。
兩人默契地點頭,隨即離開了辦公室。
很快,房間裡隻剩下楊鳴和阿軍。
“你真的打算要對付項民風?”阿軍打破了沉默,聲音裡帶著一絲擔憂,他深知這個決定意味著什麼。
楊鳴看向他,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不然呢?你彆忘了,我們的傷還沒好透。”
阿軍輕輕笑了一下:“這點傷算什麼?我根本就不在乎。項民風在納市經營多年,根基深厚,沒必要意氣用事。”
聽到這話,楊鳴突然笑出了聲。
他從容地為自己倒了杯茶:“你以為我是為了一時意氣?還是說你覺得我隻是在為那次暗殺尋求報複?”
“難道不是嗎?”阿軍皺眉。
楊鳴抿了口茶,讓溫熱的茶水在口腔裡停留片刻才緩緩咽下:“如果隻是為了爭一口氣,我根本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對付項民風。我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機場改建項目。”
他放下茶杯,眼神變得銳利:“強哥在外省布局需要大量資金,翰海現在的資金鏈也很緊張。如果能拿下機場改建項目,這將是一個重要的轉折!”
阿軍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你是想借這個項目在公司更進一步?”
“王海這個人,”楊鳴點頭,“做事太過優柔寡斷。就拿吳芳的事來說,換做是我,絕不會讓她繼續留在納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