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鳴在心中迅速權衡了形勢,幾步上前一把揪住範勁的衣領,將他從沙發上拽起來。
黑星手槍頂在對方的太陽穴上,冰冷的觸感讓範勁瞬間僵直:“最好老實點,否則我這把槍可不長眼。”
他將範勁擋在身前,向喬明誌使了個眼色:“喬總。”
喬明誌心領神會,快步跟上。
當包廂門被拉開的瞬間,隻見朗安渾身浴血地佇立在門口,腳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失去意識的打手。
他手中的開山刀上還在滴著鮮血,整個人活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
看到楊鳴出現,朗安抹去臉上的血跡,眼中的戾氣稍稍收斂。
“讓你的人都給我閃開。”楊鳴用槍口重重地頂了頂範勁的後腦勺,聲音裡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範勁在道上混跡多年,刀頭舔血的日子沒少過,但還是頭一回被人用槍指著腦袋。
他咬了咬牙,怒吼道:“都他媽給老子讓開!”
他的手下們麵麵相覷,最終還是緩緩後退到樓梯口。
就在一行人準備撤離時,樓下突然響起幾聲清脆的槍響。
緊接著,一個人影從樓梯間疾步竄上來,是阿軍!
隻見他麵帶笑意地掂了掂手中還冒著硝煙的手槍:“後坐力太大,打歪了兩發。”
楊鳴沒有多言,隻是輕輕揚了揚下巴,示意撤退。
……
半小時後,一輛黑色的豐田越野車在雄縣的街道上疾馳。
這是範勁的座駕,此刻卻成了他的囚籠。
朗安握著方向盤,指節上還殘留著方才打鬥時留下的血跡。
喬明誌坐在副駕駛,時不時望向後視鏡,而在後座,楊鳴和阿軍將範勁夾在中間,形成一個無形的禁錮。
範勁的臉色陰沉如鐵,曾經那副趾高氣揚的做派蕩然無存。
他靜默著,仿佛在思索著什麼,又像是在等待某個轉機。
形式的天平在頃刻間傾覆,這種感覺對一個習慣發號施令的人來說,無疑是種煎熬。
“鳴哥,接下來去哪?”朗安的聲音從前麵傳來,眼神中帶著一絲詢問。
喬明誌及時接過話頭,聲音裡帶著與其身份相稱的鎮定:“按我說的走,前麵路口左轉。”
楊鳴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朗安這才轉動方向盤。
車子穿過幾條街道,逐漸駛離城區。
沿著一條僻靜的土路前行,確認沒有尾隨者後,朗安將車停在路邊。
喬明誌說了句“我打個電話”,隨即下車走到一旁。
這時,範勁突然開口,語氣裡帶著一種刻意的隨意:“槍法不錯,練過?”
他的目光斜睨著楊鳴。
楊鳴報以一笑,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範勁壓低聲音,字字清晰,“知道我是誰嗎?”
“當然,範二哥。”楊鳴的語氣依然平靜。
“那是道上的稱呼。”範勁慢條斯理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我是執法隊的人。持槍、綁架,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楊鳴神色不變:“事已至此,談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不,很有意義。”範勁的聲音突然變得誘惑起來,“殺了姓喬的,放我走。我保證你們平安無事,而且……”
他頓了頓:“事成之後再給你一百萬。”
楊鳴似笑非笑:“範二哥,你覺得可能嗎?得罪喬家的後果,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這買賣,劃不來。”
“你怕什麼!”範勁壓抑著怒火,“我保證沒人知道是你做的。一百萬,這可不是小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