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他嘴角掛上了一絲難得的笑容。
窗外的雨聲忽然變大,將城市的喧囂淹沒在一片蒼茫中。
張誌強的聲音卻愈發清晰:“後來我們雖然分道揚鑣,各自做各自的生意,但這份情誼一直在。”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突然變得銳利:“所以我很好奇,項民風的葬禮,為什麼翰海連個人都沒派去?”
最後一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會議室中央!
王海的手指不自覺地握緊了茶杯,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趙國低著頭,仿佛在研究桌麵的紋路。
這兩個平日裡的心腹,此刻竟像做錯事的學生一般無言以對。
“王海!”張誌強的聲音陡然提高,“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公司是你在打理,這種事情難道還要我提醒你嗎?”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利刃:“項民風再怎麼說也是我的老兄弟,他走了,你連個花圈都不會送?”
王海額頭的冷汗更密了:“強哥,我……我確實疏忽了。”
他試圖解釋,卻發現任何話語在這一刻都顯得那麼蒼白。
“疏忽?”張誌強冷笑一聲,“你在律師事務所混了這麼多年,連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了嗎?”
會議室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最終,他的目光轉向了楊鳴。
這個年輕人從頭到尾都保持著沉默,仿佛這一切與他無關。
“楊鳴。”張誌強的聲音忽然變得平靜,這種平靜反而更加可怖,“老項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這個問題像一把利劍,直指事情的核心!
楊鳴能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每個人都在等待他的回答。
外麵的雨聲依然在繼續,而會議室內的氣氛卻已經降到了冰點。
張誌強的目光如同X光般掃視著楊鳴的每一個表情變化,等待著一個足以決定命運的答案。
“項總的死,完全是一場意外。”楊鳴的聲音在會議室內沉穩回響,絲毫不見慌亂,“當時執法隊和王哥都在現場。”
他說這話時目光平視著張誌強,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卑不亢的沉穩。
張誌強眯起眼睛,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
雨聲在窗外漸大。
“是嗎?”他的聲音透著一絲危險的意味,“那你告訴我,為什麼現在道上的人都在傳,說這件事和你有關?”
“強哥,彆人說什麼我管不著,而我的確沒有做。意外這種事情,誰也說不好,不能僅憑傳聞判斷。”
楊鳴剛說完,卻看到張誌強的眼神微不可察地瞥向了身旁的趙國。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趙國已經箭步上前,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落在他臉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會議室內炸響,楊鳴的臉瞬間偏向一邊,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這一巴掌的分量不輕,但更重的是其中蘊含的意義。
在翰海,沒有人能這樣和張誌強說話。
趙國收回手,默默退回自己的位置。
“強哥,”王海見勢不妙,連忙站起身打圓場,“年輕人說話不懂分寸。”
他轉向楊鳴,語氣嚴厲卻暗含提醒:“你先出去冷靜一下!”
楊鳴緩緩站起身,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跡。
他的眼神依然平靜,仿佛剛才那一巴掌不過是秋夜裡的一陣涼風。
微微欠身,他轉身走向會議室的大門。
皮鞋踩在地毯上的聲音,在這片詭異的沉默中顯得格外清晰。
推開門的那一刻,他似乎聽到張誌強輕輕歎了一口氣。